飞机降落在南城国际机场时,墨云正靠在舷窗边看云层散成淡雾。
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额前的碎发,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那里还留着一道浅疤,是三年前在北非沙漠里被弹片划伤的。
行李箱里没什么东西,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只有一把拆开的军用匕首,零件被分别藏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这是他作为“孤狼”雇佣兵小队最年轻队长的习惯——永远保持警惕。
“先生,麻烦让一下。”
身后传来乘客的声音,墨云侧身让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旧伤。
那是他刚进雇佣兵训练营时,被教官用铁棍砸出来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骨头上的凸起。
走出机场大厅,南城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樟树和汽车尾气的味道。
他五年没回来过了,这里对他而言,和中东的戈壁、欧洲的雨林没什么区别——都是需要“完成任务”的地方。
这次回来,是因为老队长临终前塞给他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背后写着“南城,青藤巷”。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地址时,司机多看了他两眼:“青藤巷?
那地方早拆啦,现在是城南的CBD,全是写字楼和大公司。”
墨云的指尖顿了顿:“那就去附近。”
车在一栋玻璃幕墙大楼前停下,楼顶上“楠酒集团”西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很晃眼。
墨云刚要下车,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呼声。
他抬头时,正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失控般冲向人行道,而一个穿米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正站在路边打电话,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皮质文件袋——她显然没注意到危险。
周围的人还在尖叫,墨云己经动了。
他几步冲过去,在轿车撞上人行道边缘的前一秒,伸手揽住女人的腰往旁边一旋。
两人重重摔在草坪上,他用后背垫在下面,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后背传来熟悉的钝痛。
“你没事吧?”
女人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墨云抬头,看见一双杏眼正盯着他,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
她的头发梳得整齐,妆容精致,却因为刚才的冲撞,额前碎发乱了几缕,反而添了点烟火气。
“没事。”
墨云站起身,拍了拍后背的草屑。
他注意到女人的手腕红了一片,应该是刚才被他拽的时候蹭到的。
“谢谢你!
真的太感谢了!”
女人也站起来,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我叫陈楠,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任何损伤都可以联系我,医药费和赔偿我全负责。”
墨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楠酒集团总裁 陈楠”。
他没多看,随手塞进裤兜:“不用。”
他转身要走,陈楠却又追上来:“至少让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就当是谢礼。”
她指了指旁边的咖啡馆,语气很坚持。
墨云本来想拒绝,但看到她眼里的认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咖啡馆里,陈楠点了两杯拿铁,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他坐得很首,后背像按了尺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在指根处有层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枪或刀才会有的痕迹。
他的头发很长,在后颈处扎了个小揪,是现在很少见的狼尾,露出的脖颈线条干净又利落。
“还没问你叫什么?”
陈楠搅动着咖啡勺。
“墨云。”
“墨云……”陈楠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你刚回南城?”
“嗯。”
“是来找人,还是工作?”
墨云抬眼看她,眼神很淡,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找人。”
陈楠没再追问,她看得出来,这个叫墨云的年轻人身上藏着很多故事,而且不喜欢被打扰。
她笑了笑:“如果是找青藤巷附近的人,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楠酒集团就在这一片,老员工应该有熟悉那边的。”
墨云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你知道青藤巷?”
“知道啊,我小时候住过那边。”
陈楠眼里露出点怀念,“后来拆迁,我家就搬到别处了。
怎么,你要找的人在青藤巷?”
“不确定。”
墨云没多说,他拿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万一需要帮忙。”
陈楠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报了自己的私人号码。
她看着墨云把号码存进一个旧款手机里,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年轻人,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离开咖啡馆时,墨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楠酒集团”大楼。
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极了他曾经执行任务时,沙漠里的烈日。
而陈楠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手腕上的红痕。
她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墨云的人,刚回南城,大概22岁。”
她总觉得,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年轻人,不会只是个普通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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