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专属于盛夏的回忆,但这个回忆里只有痛苦和绝望。
江欣可被一声雷声惊醒,然后就是稀里哗啦雨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她不得不强撑困意睁开眼,床边的位置空着,她揉着眼睛顺着声音走出了卧室。
原本应该躺在自己身边熟悉的身姿此刻半蹲在落地窗前。
他的侧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优雅,可指尖摩挲的却不是玫瑰——而是一个浸满毒液的注射器,针尖正悬在一团白色卷曲毛发之上,正是一只白色狗狗在地上不断挣扎并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那是江欣可的爱犬。
“小可——!”
江欣可惊恐地大声尖叫,“老公?
你在做什么?
快住手!”
那个背影听到后反而加快并加重了手上的动作,用力将针头一扎,镶嵌银丝的睡袍随他动作轻晃,折射的光斑跳在江欣可惊恐的瞳孔里。
他左手无名指竟习惯性翘起,如同往日为她细心切牛排时的仪态。
他口中哼着断断续续的调子,却混着针管液体注入时的“嘶——”声。
窗边白纱被风掀起,缠住他脚踝如同冤魂的挽留,小狗己经逐渐失去了呼救和呼吸。
他转身瞬间嘴角上扬,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曾经让江欣可迷恋的双唇轻启:“老婆,你醒了?”
眼泪己经浸满了江欣可的双眸,她不顾一切般地冲向了那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白色雪球。
“陈立麒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杀害小可!”
她己经濒临崩溃,全然没看到身后朝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
“可可,你知道吗?
其实,我最害怕,不,最讨厌狗了,这么多年,早就想那么做了。”
陈立麒温柔的嗓音在江欣可耳旁响起,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冰冷,“哦,对了,你的奶奶,也是我用同样的方法解决的,呵呵——谁让她瞧不起我,她,你们,所有人!
都瞧不起我的出身!”
江欣可的脑海中浮现了奶奶葬礼时,陈立麒抱着哭到崩溃的她也泣不成声。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迷惑,都没有发现他泣不成声下隐藏的秘密。
江欣可痛苦的想要制止这个魔鬼,可还来不及伸出她的双手,他早己先一步禁锢住了江欣可的行动,让人无法动弹。
她雪白的脖颈处也瞬间有冰冷袭来,逐渐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江欣可脖颈血管突突狂跳,疼痛从她的骨髓里钻出,让她突然惊醒!
随着屋外的惊雷,江欣可瞬间看清了所在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充满异国风情的木质家具和屋外伴随着电闪雷鸣却仍让人惊艳的海景,这里是——正式婚礼前她和陈立麒去大溪地旅游所住的海岛度假酒店。
她惊恐地看着床上另一边那张白净的帅气脸庞,比记忆里婚后那几年的更年轻,是曾经热恋期时的样子。
他的右脸颊那里有她吻过的浅痣,此刻却像恶魔的脓疮。
看到这张脸,她婚后受的委屈和刚刚痛苦的情景全部涌上心头。
她用力地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啊—好痛!。”
睡梦中的陈立麒被扇醒,惊恐地地望向一旁浑身发颤的江欣可。
原来刚刚不是一场噩梦,她失去了生命,但她竟然重新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宝宝,你怎么了?”
陈立麒看着脸色阴暗不定的江欣可,脸颊的痛感让他嘶了一口气。
“我…我做了个噩梦,我先去次厕所。”
江欣可关上厕所门,打开水龙头,她用凉水冲洗了脸,再次确认不是做梦。
她好像真的重生了。
一种极大的庆幸与恐惧同时涌上江欣可的心头,她迫不及待离开这间房,她恨不得立马手提利刃,将这个罪犯千刀万剐。
她更想马上回家确认奶奶和小狗是否还安全,只是…如果贸然行事只会招来不测,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她必须要冷静。
江欣可关掉水龙头,深吸一口气走出来,乖巧地靠在他胸口,强迫自己带着哭腔:“我梦到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了,呜呜,立麒…”为了不被继续刺探,她把头埋在陈立麒的胸前,假装像热恋时期一样深吸他的气味。
陈立麒宠溺一笑,把这个柔弱的女孩搂紧,“不怕,宝贝,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是啊,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富家女孩怎么可能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和想法呢。
她衣食无忧,只知道追求所谓的安全感和真爱,被自己编造的谎言感动,玩弄于掌故。
他想到这些嘴角上扬,低头更加搂紧这个专属于他一个人的“金银财宝”。
只要这次旅途愉快,他们离结婚又近了一步。
她可是海市知名集团的掌上千金,也是自己从高中就认定价值最高的那个猎物。
陈立麒的伪装骗得过所有人,却唯独还没有得到江欣可奶奶的认可,订婚后迟迟不让两人正式举办婚礼,足足拖延了一年多。
第二天返程的长途飞机上,陈立麒偶尔能感受到江欣可在他身后的目光,但当他视线转到旁边只能看到她低眉顺眼的模样。
按照原计划江欣可好闺蜜王璐鞠会提前到达机场。
江家家规森严,江欣可说是和闺蜜王璐鞠结伴出国旅游。
“欣可———”一身紫色贴身针织连衣裙的微胖女生推着一个名牌行李箱向出关的那对情侣招手。
内心极度崩溃的江欣可这时还在硬撑心中的厌恶和痛苦僵硬地和陈立麒扮演刚旅行回来的情侣。
当王璐鞠看到那个高大英俊让她日夜思念的身影搂着自己的“闺蜜”,一丝不甘和嫉妒涌上心头。
江欣可听到好闺蜜的声音欣喜地抬头望去。
可她却捕捉到了王璐鞠一闪而过的异样眼神,一阵寒意涌上她的心头,欣可想起了前世那一个个被她忽略掉的画面。
莫非———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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