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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你丢的骨癌妻子在火葬场等您冰冷霍霆琛免费完本小说_小说推荐完本霍总你丢的骨癌妻子在火葬场等您(冰冷霍霆琛)

丸勒个丸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现代言情《霍总你丢的骨癌妻子在火葬场等您》,男女主角冰冷霍霆琛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丸勒个丸”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由知名作家“丸勒个丸”创作,《霍总你丢的骨癌妻子在火葬场等您》的主要角色为霍霆琛,冰冷,苏晚,属于现代言情,豪门总裁,追妻,虐文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609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30 03:50:59。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霍总你丢的骨癌妻子在火葬场等您

主角:冰冷,霍霆琛   更新:2025-07-30 07: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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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不是落下来的,是砸下来的。密集的雨点抽打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

发出近乎沉闷的轰鸣,映衬得灯火通明的别墅内,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金丝笼。

厚重的深灰色窗帘只拉开窄窄一道缝隙,霍霆琛高大的身躯就嵌在那缝隙前。

他指间夹着一支几乎燃尽的雪茄,灰白的烟灰无声地断裂,飘落在昂贵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上,

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灰点。别墅前的庭院被雨水灌成了浑浊的池塘。一个人影,

一个渺小的、几乎被风雨揉碎的人影,正固执地跪在那片“池塘”中央。苏晚,他的妻子。

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早吸饱了泥水,颜色变得污浊不堪,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勾勒出她过分瘦削的轮廓,像一张被雨水泡透、随时可能散开的纸。雨水冲刷着她的脸,

一道道浑浊的水痕往下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她双手死死地抠着地面冰冷湿滑的鹅卵石,每一次深深俯下身,

额头都重重磕在那些坚硬的石子上。咚。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和雨幕的阻挡,微弱地传上来。

咚。又是一声。伴随着她嘶哑、几乎不成调的呼喊:“霆琛!药…药是我偷的!是我!

只要你救他…救救我们的孩子…求你…孩子是无辜的!

他姓霍啊——”那声音被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像垂死小兽的呜咽,卑微到尘埃里。

她抬起的脸上,额头那片皮肤已经被石子磕破了皮,鲜红的血混着泥水,

在惨白的肤色上蜿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轨迹。然而那双眼睛,隔着密集的雨帘望过来,

里面除了绝望的乞求,竟还有一丝…他不愿意深究的、微弱的光芒。

“呵……”一声轻笑自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霍霆琛缓缓转过身。

宽大奢华的卧房里暖气开得很足,空气里漂浮着高级香水和酒精混合的气息。

巨大的丝绒沙发里,斜倚着一个年轻艳丽的女子。新晋影后林薇儿。

她只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真丝睡袍,修长白皙的手指正优雅地摇晃着一杯红酒,

看向落地窗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出滑稽而残忍的街头闹剧。

霍霆琛的眼神在转身的瞬间就变了。那投向窗外的复杂凝滞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带着浓浓恶意的冰冷和厌恶。

他顺手拿起沙发扶手上搭着的男士羊绒披肩,极其自然地走过去,

动作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熟稔,裹住了林薇儿裸露的肩头,顺势就将人往怀里一带。

林薇儿顺势软倒在他胸前,红唇凑近他的耳垂,吐气如兰,声音不大不小,

却足以穿透雨声隐隐传到室内每个人的耳中:“霆琛哥,外面的野狗叫得人心烦,

要不让人处理掉?吵死了。”她说着,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指,

状似无意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霍霆琛没有立刻说话。他低下头,

目光在林薇儿那张精心雕琢、充满青春活力的脸上流连片刻,眼神慵懒而玩味。然后,

他才抬眼,视线重新投向落地窗外那个跪在泥泞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深、极冷的弧度。

“野种?”他低沉的声音在温暖的房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清晰地撞击在空气里,“也配叫霍家的种?给她脸了。”语调轻描淡写,

甚至带了一丝荒谬的笑意,仿佛在点评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垃圾。苏晚没有立刻动。

暴雨像冰冷的鞭子,无休无止地抽打着她的身体。

霍霆琛那穿透雨幕、带着赤裸厌恶与恶毒的话语,像一把钝刀,

生拉硬拽地剜进了她的心脏深处。刚刚额头接触地面带来的那点刺辣辣的疼痛,

此刻显得如此微弱可笑。她慢慢吸了一口气。冰冷的雨水呛进喉咙,

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铁锈般的血味。她用手撑着滚满泥浆的鹅卵石,极其缓慢地直起了身体。

背脊努力地想挺直,但一阵剧烈的疼痛猛地从脊椎深处炸开,

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捅了进去,瞬间将她的身体撕扯得扭曲起来。她痛得眼前发黑,

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重的、控制不住的甜腥气。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混合着雨水,

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她用尽全力抬起一只手,不是去捂那痛到骨髓的背,

也不是去擦眼前模糊的血水,而是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擦向自己的额头。一下,一下。

袖子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破皮流血的伤口,带来新的、尖锐的刺痛。

但此刻身体内部的剧痛如同肆虐的风暴,把这点皮外伤的痛楚彻底碾碎。她擦得很仔细,

也很狠,好像要把刚刚磕下去的所有卑微、所有哀求、所有残留的……不该有的妄想,

都从这片沾着血污的皮肉上硬生生搓掉。当额头那块皮肤被擦得泛起刺目的红,

几乎要脱掉一层皮时,她终于停下了动作。脸上被雨水冲得惨白一片,不见任何血色,

只有那双眼睛,经过血水的冲刷,反而呈现出一种濒死般剔透的幽暗。里面所有的光,

所有的情绪,都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灰烬。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隔着喧嚣的雨幕,

她的目光沉沉地、空洞地投向霍霆琛。那眼神没有温度,没有怨恨,甚至没有痛苦,

只有一片彻底的枯槁。霍霆琛拥着林薇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那双眼睛里最后一点光芒熄灭的瞬间,不知为何,他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刺痛,

仿佛心口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他下意识地想向前一步,

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林薇儿软若无骨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些,

娇媚的嗓音带着撒娇的意味:“霆琛哥……她真的好烦呀。”尾音拖得长长的,

像带着小钩子。霍霆琛脚步顿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异样情绪被迅速地压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外,苏晚已经艰难地、踉跄地支撑着站起身,

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微微佝偻着。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这栋冰冷华丽的牢笼,只是拖着几乎被泥水浸透、沉重不堪的身体,

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踉跄地朝着别墅庭院的铁门走去。她的背影在暴雨中摇晃得厉害,

好像一阵风就能彻底吹散。“派人跟着她,”霍霆琛忽然开口,声音冷硬如铁,

对着角落里垂手侍立的管家,“把她那个野种给我处理干净。别再让任何腌臜东西,

脏了我的地方。”他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个消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的渺小身影,

眼神幽深得像一片无底的寒潭。

头那丝无端的刺痛很快被另一种更加沉郁的东西取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控的不安。

城市的霓虹在浓稠的夜色里闪烁,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雨小了些,

但寒意却随着夜风更深入骨髓。

苏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片囚禁了她整整七年的华美牢笼的。每一步,

脚底踩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那股从腰背深处炸开的、锥心刺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随着身体的每一次挪动,

疯狂地啃噬着她的神经和意志力。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又瞬间被雨水的冰冷所替代。

她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宝宝……这个念头像是黑夜中唯一微弱的光芒,支撑着她几近碎裂的身体。她没有钱,

没有亲人,唯一的指望只剩下那位在儿童医院工作的校友刘芸芸。

抱着几乎快要停止呼吸、身体因为高烧而滚烫的宝宝,她咬碎了牙,一步一挪,

用尽最后一点清醒的力气,敲开了城市另一端那扇熟悉的、承载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门。

“芸芸!”门开的一瞬间,苏晚的声音是破碎的沙哑,带着崩溃边缘的哭腔,

“求你……救救他……”刘芸芸穿着睡衣,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当看到门外一身狼藉、抱着同样浑身滚烫、奄奄一息婴孩的苏晚时,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睡意瞬间全无。“晚晚?!天啊!这是怎么了?快进来!”刘芸芸失声惊叫,

手忙脚乱地帮她把孩子接过去。婴儿小小的脸蛋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而微弱。

“霍……霍霆琛……他不肯……”苏晚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全靠刘芸芸死死架着她才没摔倒,身体疼得她死死咬住下唇,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她痛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呕出来的。“别说了!先进来!”刘芸芸心头剧震,

看到苏晚狼狈绝望的样子,还有她额头上那片刺目的擦伤和血迹,

一股强烈的怒火和对好友的心疼让她急红了眼眶,“快!把孩子给我!你先坐下,

天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冰?!”诊所急救室狭小的白炽灯发出刺目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酒精混合的气味,冰冷而肃杀。

苏晚像个破布娃娃般瘫坐在靠墙的硬塑料椅子上,双臂无力地垂着,

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她身体深处那阵剧痛的余波还在肆虐,

每一次细小的抽搐都让她额角渗出冰冷的汗珠。墙上的挂钟秒针跳动着,声音单调而巨大,

一下一下敲击在她濒临断裂的神经上。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终于,

刘芸芸穿着沾了点污迹的白大褂从急救室快步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比灯光还要白,眼圈泛红,

脚步有些虚浮,眼神沉重地投向角落里的苏晚。“晚晚……”刘芸芸走到她面前,

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哭腔。苏晚猛地抬起头,

眼神里熄灭的光因这个称呼而颤抖着重新燃起一点火星,

带着希冀的惶恐:“宝宝……他怎么样?退烧了吗?”她挣扎着想站起来,

身体却因剧痛和恐慌而踉跄了一下。刘芸芸立刻伸手扶住她,触手之处,

苏晚的手臂冰冷得吓人,微微颤抖着。“晚晚……”刘芸芸的嘴唇颤抖了几下,

眼中瞬间蓄满了水汽,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发出声音,

“我……尽力了……烧得太急太久,

引发了严重的脑膜炎并发症……送来得……太晚了……”她的声音哽住了,

眼泪终于决堤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苏晚冰凉的手背上。

“晚晚……对不起……孩子……孩子走了……就在刚才……”走了。苏晚脸上的所有表情,

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弱希冀,瞬间凝固了。瞳孔一点一点散开,变得空洞,

像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深井。时间凝固了。

整个世界的声音——消毒水的气味、时钟的滴答、刘芸芸压抑的哭泣——都瞬间被隔绝在外,

变得极其遥远和虚幻。只有刘芸芸那最后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铁钎,带着焚尽一切的高温,

狠狠地、反复地捅进她的耳膜、大脑、心脏深处!咚!她挺直的背脊猛地一垮,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部轰然倒塌,砸得她眼前一片死寂的黑。

身体里那阵持续的剧痛像退潮般骤然消失了一瞬,随即被一种更彻底的、冰冷的麻木所替代。

喉咙里那股甜腥再也压不住,猛地涌了上来。

“噗——”一口温热的、粘稠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溅落在冰冷光滑的白色瓷砖地面上。那抹猩红,触目惊心地在纯白中蜿蜒开来,

如同最残酷的生命画卷。“晚晚!”刘芸芸的哭声变成了尖锐的惊叫,扑过来想要扶住她。

苏晚却摇摇晃晃地站直了。她像是完全没看到地上那摊刺目的血,也没感觉到刘芸芸的搀扶。

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急救室紧闭的门,仿佛透过那扇门,

看到了里面已经失去温度的小小身体。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嚎啕,没有任何声音,

只是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液体决堤般地顺着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滑落,

无声无息地融入衣襟和地面的血污之中。她甩开刘芸芸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那扇门挪去。

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万丈深渊的边缘。终于,她把手放在了冰冷的门把上。“晚晚!

”刘芸芸冲上来,声音里带着恐惧,“别……别进去!

你不能……晚晚……”她想去扳苏晚的手,却又不敢用力。

苏晚的手指死死攥着冰冷的金属门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声,

破损的风箱:“让我……看看他……最后一眼……宝宝……让妈妈……”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浓稠的血泪。她终于扭动了门把手。门缓缓打开,

一股更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急救床上,一个小小的身躯被白色的无菌布覆盖着,

从头到脚,那样安静。苏晚踉跄着扑到床边。身体里的麻木仿佛只持续了一瞬,

锥心刺骨的剧痛如同苏醒的恶兽,从腰椎处猝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那痛楚带着毁灭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从脚底直冲头顶,像要把她整个人撕裂、揉碎!

骨头仿佛在呻/吟、在断裂!她眼前彻底一黑,天旋地转。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楚闷哼从她喉咙深处溢出。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身体像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阵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痛,正以腰椎为中心,狂暴地辐射开,啃咬着每一寸骨头缝。

“晚晚!”刘芸芸魂飞魄散,扑过来抱住她往下软倒的身体,同时朝着外面嘶喊,“小王!

快!准备急救!通知血液科赵主任,就说我怀疑……是急性的!马上检查!

”苏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剧烈地打着寒颤。

冰冷的汗水像溪流一样从额角、鬓边涌出,瞬间浸透了凌乱的发丝和衣领。

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力道之大,让原本就苍白的下唇迅速被咬破、泛白,

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粗重急促、带着铁锈血腥味的喘息在狭小的急救室里回荡。

刘芸芸抱着她,迅速将她的头偏向一侧,防止被呕吐物呛住,

同时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着她额上源源不断的冷汗和嘴角渗出的鲜血。“晚晚,撑住!

看着我!听到没有?看着我!”刘芸芸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眼里全是恐惧。

被紧急叫来的几个护士也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血渍和蜷缩着的苏晚,脸色也都变了。

动作迅速地开始准备血压监测和心电设备。剧痛如同海啸,一波高过一波,

几乎要将苏晚的意识彻底淹没。在意识即将彻底坠入黑暗深渊的边缘,

她模糊的视野里捕捉到地上那片还没干涸的、属于她的暗红血迹,和刘芸芸白大褂口袋一角,

露出的某张打印纸的一隅。那张纸上,隐约有“儿童医院”的抬头。一个念头,

冰寒刺骨、却又带着尘埃落定般解脱的念头,穿透层层叠叠无边的痛苦,

极其清晰地浮现在她混乱的意识里:原来……这就是代价。她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

猛地抓住刘芸芸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芸……”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用尽了生命,

“照……片……给我……要一张……他的照片……”刘芸芸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她在说什么,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重重地点着头:“好!我给你拍!晚晚,你会好的!我们去最好的医院!

”她慌乱地对着旁边一个护士喊道:“快!拿我的手机!快!”护士也被这场景惊到,

急忙掏出刘芸芸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递过来。刘芸芸抖着手,冲进急救室,

小心翼翼地掀开白色无菌布的一角,动作温柔得像是怕惊醒睡梦中的天使。光线黯淡。

屏幕上亮起一点光,是她颤抖的手指在拍照。苏晚躺在冰冷的地上,

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视线里光影晃动模糊。她只感到口袋里的手机被塞了进来。

那张照片的存在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暂时吊住了她不断下沉的意识。就在这时,

那个被唤作小王的护士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加急报告单,

有……还有赵主任看你的预判……怀疑是……是……疑似骨恶性肿瘤晚期……”最后几个字,

小护士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

骨……恶性肿瘤……晚期……这几个音节重重砸在急救室冰冷的空气中。

刘芸芸捏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猛地转过头,

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报告单,又猛地看向地上痛苦不堪的苏晚,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

地上的苏晚,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又缓缓散开。那剧烈的疼痛仿佛在刹那间抽离,

只剩下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和一种彻骨的冰冷。

恶性……晚期……原来……这身体早已埋着倒计时的炸弹。她的目光空洞地穿过混乱的身影,

落在自己那只沾满了泥污、带着新鲜擦伤和旧年疤痕的手上。手腕处,

一道极其浅淡、几乎不易察觉的、属于旧日烫伤的白痕若隐若现。那是十年前,

她为了推开无意间冲向滚烫咖啡杯的霍霆琛,情急之下自己撞上去留下的。

十年……一丝微弱到极致的、近乎悲悯又夹杂着无尽嘲讽的笑意,

在她干裂出血的唇角极快地掠过,比血更殷红,瞬间又被更深的痛苦所吞没。

身体的剧痛再次凶狠地卷土重来,这一次似乎要彻底绞碎她。她猛地一抽,

意识彻底坠入了无边的、冰冷的黑暗。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深渊里,

偶尔浮上来一丝碎片,夹杂着刺骨的寒和钻心的痛,又迅速被更沉重的混沌拉下去。

苏晚不知道自己被沉浮的黑暗吞噬了多久。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拉扯着灼痛。

耳边是极其模糊的声音,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还有像是隔着厚厚水层传来的人语。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掀不开。“刘医生,家属通知了吗?

这情况……必须要有监护人签字。”一个陌生的、带着公事公办口吻的女声。短暂的沉默。

然后,是刘芸芸的声音,压得很低,

充满了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去想办法。她的身份……有点麻烦。

联系他那边试试……但现在……”刘芸芸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艰难,

“她丈夫那边……恐怕很难。”丈夫……这两个字像是一根冰冷的针,

刺进了苏晚混沌的意识里,带来一阵尖锐的清醒。

一股巨大的、决绝的力量瞬间冲开了沉重的眼皮。光线刺入,有些模糊。她费力地眨了眨眼,

看清了周围。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空气里是更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这是一间单独的小病房。刘芸芸背对着她,穿着白大褂,

手里正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和一个平板电脑,在对一个护士说着什么。

她的背影透着浓浓的疲惫和焦虑。苏晚的目光往下移,定格在自己身上。

左手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滴入静脉。右手边放着一沓打印纸,

最上面那张抬头清晰无比——南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骨肿瘤专项病历。

下面隐约能看到恶性……多处转移……生存期预估……等冰冷的词语。她猛地侧过头,

看向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冰冷的塑料封口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照片。

光线透过封口袋,映出照片上一个小小的侧影,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个沉睡的天使。是她的宝宝。

一股尖锐的、足以撕裂肺腑的剧痛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比身体的骨痛还要猛烈百倍!

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窒息。监护仪器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晚晚!

”刘芸芸猛地转过身,一脸惊惶地扑到床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痛?别激动!

冷静!”苏晚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指甲死死抠进身下的床单,似乎想用身体的痛来压制心头的剧痛,却徒劳无功。

她的视线死死锁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无声地淌过眼角,没入鬓角。

刘芸芸看着她这濒临崩溃的样子,眼圈瞬间红了,死死抓住她冰冷颤抖的手:“晚晚,

别……别这样!你还有我!你不能垮!我们治疗!我们……”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无措,“他妈的……霍霆琛那个王八蛋!连电话都不接!

助理推说他在国外开会!”霍霆琛……这个名字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心脏的剧痛被瞬间凝固,变成一种更加沉郁、更加枯槁的冷硬。苏晚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

再睁开时,里面的泪光还未干,却已敛尽了所有激烈的情绪,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死灰般的平静。她极其、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有打针的手,

伸向那沓放在她右侧的病历纸。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脊椎深处令人窒息的闷痛。她用尽全力,

才将那一摞打印着残酷宣判的纸捏在了手里。纸张边缘很硬,硌着指腹生疼。

她艰难地将那厚厚的病历翻了过来。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病历纸的背面,是空白的。

没有犹豫。也没有再看刘芸芸。苏晚伸出右手的食指,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地,

狠狠咬了下去!“唔!”剧痛让她的眉头拧紧,但眼神却更加坚决。牙齿刺破了指腹的皮肤,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了出来,粘稠温热。刘芸芸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晚晚!你干什么!

”苏晚仿佛没听见。她颤抖着那只沾着血的手指,悬在洁白的病历纸背面上方。停住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手腕的抖动,蘸着自己的血,

在那片象征着生命即将枯竭的空白处,开始书写。每一笔都拖拽着巨大的痛苦和生命的沉重,

血珠在洁白的纸面晕开,写下三个笔画扭曲却异常坚决的字——离婚协议写完最后一个字,

手指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垂下。血珠顺着指尖滑落,

在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一个暗红的圆点。她将那页染血的“协议”,

用力地推到了刘芸芸的手边。“签……字。”她的声音像破损的风箱,嘶哑得几乎只剩气声,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抬起眼,死寂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刘芸芸。

“给他……”她顿了顿,巨大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她死死地咬着那已经被自己咬烂、沁出血丝的下唇,强行聚集起最后一丝清晰,“或者,

扔进……火里……”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头无力地歪向一侧,

再次坠入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留下床边监护仪上狂跳的数字曲线和尖锐的报警音,

撕裂病房死寂的空气。手腕上那道浅淡的烫伤疤痕,在仪器闪烁的红光下,隐隐浮现。

南江市最高端的私人疗养中心顶层,

巨大阔气的办公室里只听得见纸张翻动和钢笔划过页面的沙沙声,带着一种冰冷的效率感。

阳光透过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在光可鉴人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助理秦风抱着一摞待签字的项目合同,恭敬地站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眼观鼻鼻观心。

霍霆琛坐在宽大的真皮转椅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冷硬疏离的气息。

他身上穿着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没有一丝褶皱。俊美深刻的面部轮廓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微微拧起的眉头透露出些许不耐。他处理文件的速度很快,

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一页页纸,签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这份是东区开发计划的政府批文最终定稿,需要您签字确认。

”秦风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他面前,声音恭敬谨慎,“另外,霍老先生那边刚来过电话,

问您今晚‘恒信实业’周董的接风宴是否……”霍霆琛没等他说完,

已经拿起手边另一份文件夹打开,目光冷峻地扫过上面的条款,

同时伸手去摸桌上那份新放下的批文。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

不是霍霆琛那部用于私人通讯的定制机,

而是放在办公桌另一头、一个极其普通、甚至有些过时的旧款手机的震动和铃声。

那部手机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积着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灰。此刻,屏幕顽强地在灰尘下亮起,

固执地震动着,发出单调而刺耳的铃声。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秦风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破旧的机器,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睑。

那是苏小姐的东西,霍总从不碰。霍霆琛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笔尖点在纸上,

晕开一小点墨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那部震动的旧手机,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秒。

心头某个角落,似乎极其轻微地被那嗡嗡的震动声擦了一下,随即被惯性的冷硬压下,

眉头蹙得更紧。他收回视线,像是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眼神更加冰冷了几分,

毫无波澜地继续手中的动作,在那份重要的批文上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拿走。

”他头也不抬,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像命令处理一件无用的垃圾。

秦风立刻应了一声:“是。”快步上前,动作利落地拿起了那部还在固执震动的旧手机。

他没有立刻挂断,只是快速退后几步,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打扰到霍霆琛。他压低声音,

对着话筒公式化地开口:“你好,霍总在忙。请讲。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平板无波、带着程式化冷漠的男声:“您好,

这里是南江市殡仪馆综合服务部。请问是霍霆琛先生家属苏晚女士的联系人吗?”殡仪馆?!

秦风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脚底窜起!苏晚!这名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

瞬间把他勾回到两天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凌晨。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控制着几乎要失态的表情。“是……是的。您说。”秦风的喉咙有些发干,

声音强行维持着平稳。那边毫无感情的声音机械地继续:“通知您,苏晚女士的遗体,

依据其生前意愿和委托人的紧急书面流程授权,已于今日上午九时零八分完成火化处理。

骨灰需由直系亲属或指定代理人于七十二小时内携带有效证件前来办理认领及寄存手续。

逾期不领,将按照相关规定作无主骨灰统一处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铅块,

一颗颗砸进秦风的耳朵里。火化……骨灰……逾期不领……无主处理……苏小姐……死了?!

还已经被烧成了灰?!巨大的冲击让他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拿着手机,僵立在那里,

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冷得他牙齿都有些打颤。

那个在暴雨泥泞里卑微跪着、额头流着血也要护住孩子的身影,

那个被他暗中调阅、发现孩子抢救无效而昏迷不醒的女人……竟然已经……变成了灰烬?!

“……需……需要……什么……证件?”秦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变形,

几乎无法成句。就在此时,办公桌后的霍霆琛恰好处理完一份文件,

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冷冽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握着手机像是石化了一般的助理。

霍霆琛的眉峰不易察觉地蹙得更深。秦风一向沉稳,极少如此失态。“秦风?

”霍霆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穿透了室内的寂静。秦风被这一声点醒,

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捂住了手机话筒,

极其快速地低声对着那边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过身,

几步冲到办公桌前,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一种欲言又止的恐惧。“霍总!

”秦风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握着的旧手机仿佛有千斤重,

“是……是南江市殡仪馆打来的……他们说……”他喘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后面的字像是被巨大的恐惧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霍霆琛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中,寒冰冻结,锐利得如同实质的利刃,直直钉在秦风惊惶失措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逼视着他,那无声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

秦风被他看得心胆俱裂,牙关都在打颤,他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般,

火化……让……让家属去……领骨灰……”火化……家属……领骨灰……这几个词如同惊雷,

猝不及防地在霍霆琛耳边炸开!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一瞬间,

仿佛身体所有的感知都被剥夺了,只剩下耳朵里那嗡嗡的回响。

窗外刺目的阳光落在他俊朗深刻的侧脸上,仿佛失去了温度,一片冰冷的麻木。

秦风看着霍霆琛脸上瞬间冻结、随即碎裂的表情,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企图用紧急公务的信息转移这股即将爆发的、令人窒息的恐惧:“还有,

霍总,早上刚接到研发中心紧急汇报,关于‘深蓝之心’原型机的设计核心,

那片最关键的嵌入式微型芯片……初步排查有极大泄露风险,丢失的可能性超过……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变成一声短促的惊呼!砰——哐当——!!!巨大的声响骤然爆发!

霍霆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大得带倒了沉重结实的红木椅子!那力道如此之大,

实木的椅背重重撞击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又碎裂般的响声!

整张宽大厚重的办公桌被他单手狠狠一掀!

件、昂贵的定制钢笔、笔记本电脑、咖啡杯、装饰摆件——如同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瞬间被一股狂暴到极致的力量猛地扫飞出去!纸页漫天飞舞,如同白色的雪片,

在空中纷纷扬扬。雪片下,

示器屏幕、飞溅的褐色咖啡渍、炸开的瓷杯碎片、还有滚落一地的昂贵签字笔……一片狼藉!

霍霆琛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太阳穴旁的青筋如同扭曲挣扎的蚯蚓,

根根暴凸!他的双眼在漫天散落的文件和玻璃碎片反射的碎光里,

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猩红光芒!那眼神像被激怒到极致的猛兽,

充满了毁灭性的暴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惧!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威严,所有的掌控感,

在这一刻,都被这四个字——家属,领骨灰——砸得粉碎!

他完全无视了那片混乱、那片狼藉,也仿佛根本没听见秦风那句关于核心芯片遗失的汇报。

他的目光,像是淬了剧毒的箭,

猛地射向僵立在原地、面无人色、几乎要吓昏过去的助理秦风。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冰封万年的寒潭深处捞出来的,带着碎裂的冰碴和血腥的煞气,

在死寂一片的办公室里炸开:“给我——查她所有——病历!!

从头到尾——所有医院——调出来!!现在!立刻!!!

”霍霆琛那句裹挟着毁灭性风暴的命令,

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碎了顶级疗养中心顶层办公室里死水般的平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状物,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秦风被那骤然爆发的滔天怒气震得肝胆俱裂,踉跄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脸色惨白得如同石灰刷过,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衬衫。“是!是!霍总!

”秦风几乎是吼着应声,声音都在抖,

他连滚带爬地从一片狼藉的文件碎片和陶瓷残渣中迈过,冲到自己的办公区域,

双手颤抖着甚至拿不稳自己的通讯设备,胡乱地按着号码,

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尖锐破音:“紧急!最高优先级!给我调取霍霆琛先生配偶苏晚!

所有时间!所有医院!所有检查记录!急诊!门诊!住院部!体检!筛查!一切!全部!

现在!立刻!动用一切权限!十分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他吼完,

甚至来不及等对方回应就挂了电话,立刻又拨出另一个号,重复着同样内容。整个过程中,

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燃烧殆尽的恐怖视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秦风粗重急促的喘息,仪器碎片偶尔不堪重负继续碎裂的轻响,

以及霍霆琛如同受伤困兽般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他高大的身形伫立在狼藉之中,一动不动,

如同雕塑,只有那双眼睛,里面翻滚的血色和暴戾,在碎裂的屏幕反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他从未如此失控过,那“家属领骨灰”的冰冷通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真相,

狠狠烫进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世界。那瞬间的空白和随之席卷而来的、陌生而庞大的惊怒,

几乎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防线。什么芯片失窃!什么核心项目!在“她死了,

被烧成了灰”这个赤裸而冰冷的认知面前,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沿着脊椎向上爬,

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五分钟。如同五年般漫长。秦风的电话几乎是尖叫起来,

他几乎是弹跳起来接通:“说!”声音嘶哑。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清晰:“秦助!

查到首要目标记录!南江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血液肿瘤科!五天前深夜急诊入院,

初步诊断为高度疑似骨恶性肿瘤!伴有全身多处转移!紧急做了骨髓穿刺和病理活检!

”骨……癌……这两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中了霍霆琛的耳膜!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紧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仿佛要捏碎什么无形的骨头。秦风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急声问:“具体时间?病程?

治疗方案?!”对方语速更快:“入院时间……是……是两天前凌晨!凌晨01:48分!

就是……就是我们跟……跟丢了她行踪的那个时间点之后不久!入院时情况极度危重!

大量呕血,严重失血性休克,伴有剧烈骨痛……病理初步诊断为……成骨肉瘤晚期!

全身多处骨骼扫描显示,颅骨、肋骨、胸椎、腰椎、骨盆……多发性溶骨性破坏病灶!

骨髓穿刺显示癌细胞大面积侵犯!生存期预判……不足三个月!

”两天前……凌晨……呕吐……骨痛……多处骨转移……生存期不足三个月……每一个词,

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霍霆琛的心口!他猛地想起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凌晨!

那个在泥泞中佝偻着身体、死死护住怀中孩子的身影,

她身体里那阵突如其来让她蜷缩倒地的剧痛!她那惨白如鬼、瞬间失尽血色的脸!

还有她擦掉额头血污时,那双彻底熄灭掉所有光亮的、枯槁死寂的眼睛!不是装病!

不是苦肉计!她是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骨头被癌细胞啃噬成空洞的剧烈痛楚!

而那个被他称为“野种”、被他冷酷下令“处理干净”的孩子……在那个雨夜之后,

又经历了什么?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瞬间蹿升到大脑皮层!霍霆琛猛地转过头,

猩红的目光如同激光般射向秦风,声音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后来在哪?!

”秦风被他目光中的森然杀意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满地狼藉中!

瓷片深深扎进膝盖的剧痛都麻木了,他几乎是哀嚎着回答:“霍……霍总!我查……查到了!

孩子当时也……也发了急病!就在那晚!

苏小姐……苏小姐是抱着孩子冒雨去了一家私人儿科诊所求救!

据诊所医生回忆……孩子当时送过去时就已经……已经意识不清,高烧不退!

是……是严重的急性脑膜炎并发症!送到的时候……送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没……没能救回来!”轰隆!脑子里仿佛有一颗炸弹轰然引爆!孩子……死了?!

就在那个雨夜!就在他以为她不过是跪在雨里演戏、他搂着新欢说出“野种也配”的当夜?!

她抱着他们奄奄一息的孩子,在绝望中奔走求救,最终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她的怀里?!

而她本人,早已身患绝症,正在经历着蚀骨腐髓般的剧痛?!

她在他脚下卑微乞求“救救宝宝”的时候,她抱着孩子走向诊所的时候,

承受着怎样的双重绝望?!“没……没救回来?你…确认?”霍霆琛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水里浸泡后捞出,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巨大震颤。他的眼前,

无法控制地浮现出苏晚擦掉额上血污后,那双空洞的、不再抱有任何希冀的眼睛。

“千真万确!诊所的记录、抢救记录,

…甚至还有一张……一张……死亡后拍下的孩子照片……都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啊霍总!

”秦风几乎是哭着说完,“苏小姐当时就……就当场咳血昏死过去了!

随后才被转送到一院查出骨癌……”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霍霆琛所有的感官。

他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被瞬间抽干!喉咙深处翻涌起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下一秒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猛地摇晃了一下,砰!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厚实的钢化玻璃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他抬手,

紧紧捂住剧痛难忍、几乎要炸开般的额头,指缝间露出的半张脸,

苍白得如同地府归来的恶鬼,狰狞扭曲。胃里翻江倒海,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在狠狠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极致的悔恨和一种几乎打败了他所有认知的痛苦,如同巨大的浪潮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他曾经以为的欺骗、心机、纠缠……原来都是她行将就木的生命里,

被绝望碾压到支离破碎前的无声悲鸣!而他……他都做了什么?!

在她最绝望、最痛苦、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亲手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

亲手断送了亲生骨肉的性命!“查……给我查!那个孩子的死……”霍霆琛的声音抖得厉害,

破碎不堪,“是谁……告诉诊所的人……那是‘野种’,让她们‘看着办’?!

”那冰冷的、带着他印记的指令,此刻回想起来,无异于一张亲手写下的索命符!

秦风猛地一震,瞬间明白了霍霆琛话里那残酷的真相!冷汗如瀑!

家……授意的……”“……呵……”一声极其短促、极其冰冷的嗤笑从霍霆琛喉咙深处溢出,

带着毁灭性的自嘲和浓烈的血腥味。“很好……”他松开捂住额头的手,那手背上青筋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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