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吴山居后,吴邪对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笺发了好一会儿呆。
凌瑾言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不仅仅是她那出众的容貌,更是她提及“格尔木疗养院”时那种轻描淡写却又意有所指的语气。
他反复摩挲着录像带粗糙的外壳,最终下定了决心。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去格尔木亲眼看看。
拨通那个号码时,吴邪的心跳有些快。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凌瑾言清柔的嗓音,似乎对他的来电并不意外。
“吴先生?”
“凌小姐,抱歉打扰。”
吴邪组织着语言,“关于你之前提到的格尔木那个疗养院……我可能确实需要去那里一趟。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提供更具体的信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吴邪以为信号出了问题的时候,凌瑾言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
“那份笔记并不在我手边,我需要回住处查找一下。
而且……”她顿了顿,“关于那个地方,有些情况或许当面说更清楚。
吴先生打算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
吴邪脱口而出。
“我明白了。”
凌瑾言沉吟道,“我近期正好也需要去青海寻找几味药材,如果吴先生不介意,我们可以同行。
彼此也算有个照应。”
这个提议让吴邪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独自前往一个完全陌生且可能充满危险的地方,他心里实在没底。
凌瑾言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她的学识和那份超乎常人的镇定,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
他们约在第二天下午见面,详细商量行程。
挂断电话后,凌瑾言独自坐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面前的书桌上摊开着一本巨大的古籍,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格尔木的卫星地图,其中一个位置被做了鲜红的标记。
她拿起钢笔,在一张精致的信笺上流畅地写下一行字,字迹与她温和外表截然不同,带着一股锐利的锋芒。
写完后,她将信笺卷起,塞进一个小巧的铜管里。
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儿悄无声息地落在窗台上,红色的眼珠机警地转动着。
凌瑾言将铜管系在鸟儿的腿上,轻轻拍了拍它。
“去吧。”
鸟儿振翅而起,很快融入暮色之中。
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眼神却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次日午后,吴邪在一家安静的茶室见到了凌瑾言。
她今天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浅色休闲装,长发松松挽起,少了几分昨日的古典,多了几分干练。
她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吴邪面前。
“这是我根据笔记临摹下来的疗养院旧貌草图,以及大概的位置。
笔记里提到,那个地方……不太干净,废弃多年,据说偶尔会有奇怪的声音和身影出现。”
吴邪打开文件袋,里面的图纸画得相当精细,建筑的布局、走廊甚至一些房间的标注都清晰可见。
这绝非普通游客或研究者能弄到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凌瑾言的目光里带上了更多的探究。
“凌小姐,你……我家世代行医,对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病症和现象略有涉猎。”
凌瑾言似乎知道他的疑问,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语气平和地解释,“祖上留下不少笔记,记载了许多偏远之地的奇闻异事。
这次去格尔木,一方面是想验证笔记内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几味只生长在特殊环境下的药材。”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吴邪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们很快敲定了行程,第三天就出发,先乘飞机到西宁,再转火车前往格尔木。
出发那天,吴邪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是些必需品和防身的工具。
当他看到在火车站等候的凌瑾言时,不禁愣了一下。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打扮,身边却放着一个看起来不小的登山包,鼓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握着一根深色的木杖,杖身光滑,顶端镶嵌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暗色石头,古朴而神秘。
“凌小姐,你这……”吴邪指了指她的行头。
“野外行走,总要多做些准备。”
凌瑾言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火车轰鸣着向西而行,窗外的景色逐渐从江南的婉约变得粗犷辽阔。
凌瑾言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眼神沉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吴邪几次想开口询问更多关于疗养院的事情,但看到她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侧影,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身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缠绕着层层迷雾,比他要去的那个疗养院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夜幕降临时,凌瑾言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香囊,递给吴邪。
“高原夜间寒气重,这个带着,能安神驱湿。”
吴邪接过香囊,一股清冽的药草香沁入心脾,莫名地让他有些焦躁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他道了谢,将香囊小心地放进贴身的口袋。
凌瑾言看着他收好,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淡然。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无边的黑暗,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木杖顶端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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