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汐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着门把手顿了两秒——门外的嘈杂像被风裹着往门缝里钻，混着不知哪层传来的宠物嘶吼，让她指尖泛凉。
她咬了咬下唇，轻轻拧开了门锁，电子锁发出“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33层的走廊没开灯，应急灯也没亮，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透着微弱的光，勉强照出脚下的瓷砖。
她摸索着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键，按钮没亮——果然，电力系统彻底停了。
她抬头望了眼通往楼下的消防通道，黑漆漆的楼道口像张沉默的嘴，只有楼下传来的混乱声响断断续续飘上来：有女人的哭喊，有东西碎裂的脆响，还有变异宠物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低吼。
顾汐汐没敢犹豫，把水果刀从口袋里摸出来攥在另一只手里，指尖抵着冰凉的刀身，才敢往消防通道走。
台阶积了层薄灰，每往下走一步，鞋底蹭过台阶的声响都像踩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心脏跟着“咚咚”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才走了两层，就从楼下飘上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尘土的气息钻进鼻腔。
她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侧耳听了几秒，除了远处的混乱，近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她咬了咬牙，继续一步一步往下挪，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台阶，不敢去想这栋33层的高楼里，还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她住的这栋楼里，大多是和她一样的打工者，也有几户养了宠物。
二十二楼的张阿姨养了一只泰迪，平时总是抱着它在楼下散步，见到顾汐汐还会笑着问“你家小鸟今天还好吗”。
可现在，二十二楼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夹杂着东西破碎的声音。
顾汐汐的脚步顿住了，她不敢靠近，只能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往下走。
一楼的情况更糟。
单元门被撞得变形，玻璃碎了一地。
门口的空地上，躺着一只己经死去的变异猫，它的身体扭曲着，眼睛还圆睁着，泛着诡异的绿光。
顾汐汐绕开它，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超市。
超市的营业员刘叔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总带着憨厚的笑，待谁都和善。
知道顾汐汐养着只小鹦鹉，每次顾汐汐买鸟粮时都会送她一些试用装，还总说“小鸟要是挑嘴，就多换换牌子”。
此刻超市的卷帘门被推得半掩，只留一个人通过的缝隙，隐隐约约透着应急灯的亮光，超市里隐约传来刘叔的呵斥声，还夹杂着大型犬低沉的吠叫，透着股说不出的紧张。
顾汐汐贴在墙角犹豫了几秒——压低声音喊道：“刘叔？
是我，顾汐汐。”
过了好一会儿，刘叔才从货架后面探出头，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钢管，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乱得贴在额头上，脸上沾着灰尘和汗渍，眼里布满红血丝。
他身后跟着只黑色拉布拉多，体型比平时壮了一圈，毛色油亮顺滑无比，眼睛泛着浅淡的红光，警惕地盯着顾汐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汐汐？
你怎么来了！”
刘叔看到她，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满是焦急，“快躲远点！
刚才有人闯进来抢东西，大黑刚把它赶跑，指不定还在附近转悠！”
“刘叔，我……我想给金宝宝买点鸟粮，我也想买点吃的。”
顾汐汐攥着衣角，声音发怯，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超市里扫——货架倒了好几个，零食和日用品撒了一地，杂粮区的玻璃罐碎了大半，只剩几袋没开封的小米、燕麦散在地上。
刘叔愣了下，随即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让：“快进来，别站在门口显眼！”
顾汐汐连忙钻进去，刚关上门，大黑就凑过来闻了闻她的裤腿，见刘叔没动静，又退回到刘叔脚边趴下。
刘叔指着杂粮区：“剩下的鸟粮在最里面的货架上，你赶紧拿，再多带点水和吃的，外面不知道要乱多久。”
她快步走过去，拿了全部鸟粮，又顺手拿了一个背包，往里面塞满了水和食物。
她拿完转身时，看到刘叔正用钢管把倒在地上的货架往门口挪，想挡着点外面的视线。
“刘叔，多少钱？”
顾汐汐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黑得彻底，按了好几次电源键都没反应，才想起刚才下楼时整栋楼都断了电，手机信号早就没了。
“还提什么钱！”
刘叔摆了摆手，把一根电棍塞到她手里，“拿着这个防身，你住33楼，回去的时候多留意消防通道，别跟陌生人搭话。
你那小鸟小，回去就锁好门，别让它出声引注意。”
顾汐汐握紧电棍，眼眶发热，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刘叔，您也小心，大黑……也多保重。”
“快走吧，晚了更危险。”
刘叔挥了挥手，目光又落回门口，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钢管。
顾汐汐抱着东西，轻轻摸了摸大黑的头顶——大黑温顺的朝她摇了摇尾巴。
她没再多留，俯身出了卷帘门快步冲进暗紫色的城市，身后很快传来刘叔挪动货架的声响。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