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归来假千金她一拳破九霄

凌家假千金被扫地出门那天，全城都在看笑话。真千金依偎在未婚夫怀中：“姐姐，

偷来的东西终究要还的。”凌霜平静地碾碎代表身份的玉镯：“你说得对。”无人知晓，

碎裂声中她已觉醒前世记忆——她是玄天武神。当测武石炸出九星连珠时，整个武道界跪了。

未婚夫悔不当初：“霜儿，我爱的始终是你！”她抬手轰平半座山：“现在不爱了？

”后来真千金哭求：“我把凌家还你！”凌霜睥睨众生：“还？这天下，

本就是本尊打下来的。”---1正午的阳光，灼热而刺眼，像熔化的金汁，

泼洒在凌家恢弘府邸的琉璃瓦上。流光溢彩，刺得人眼睛发疼。沉重的朱漆大门洞开着，

门内是锦绣堆成的富贵温柔乡。门外，是无数道窥探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密密麻麻。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凌霜。

她独自站在凌府门前那片空旷得有些过分的青石广场中央。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

洗得有些发旧。在四周金碧辉煌的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幅华美画卷上，

突兀沾染的一点墨渍。风卷起她垂落的几缕发丝。拂过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颊。脚下，

只有一个半旧的粗布包裹。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与她一同被“请”出了这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凌府大管家，

那个永远挺着腰板、下巴抬得比门楣还高的忠仆。此刻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声音洪亮。

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宣判意味。清晰地砸在每一个看客的耳中：“奉家主命！”“即日起！

”“凌霜！”“非我凌氏血脉！”“收回凌姓！”“逐出凌府！”“永不得踏入！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人群。激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看吧！

我就说，假的终究是假的！”“啧啧，养了十七年，到头来，野鸡还是野鸡，变不了凤凰！

”“听说那真千金找回来了？那才是正经的金枝玉叶呢！”“活该！白享了这么多年福，

也该还了！”“瞧她那样子，倒是挺能装镇定……”幸灾乐祸的低语。指指点点的目光。

如同无形的针。扎在皮肤上。凌霜仿佛没有听见。她只是微微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雕梁画栋。掠过管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最后。

落在了台阶更高处。那里。并肩立着两个人。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正是凌霜名义上的未婚夫，云家大少，云澈。他一身华贵的云纹锦袍，气度非凡。此刻。

他臂弯里，轻柔地依偎着一个少女。少女穿着一身簇新的、用金线绣着繁复牡丹的烟霞罗裙。

发髻间插着价值连城的赤金点翠步摇。流苏轻颤。

映着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楚楚动人的小脸。怯生生的。像一朵急需呵护的娇弱菟丝花。

她微微咬着下唇。眼中水光盈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是那刚刚认祖归宗、夺回一切的——真千金，苏柔。苏柔的目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怜悯。穿过众人。精准地落在凌霜身上。她的声音又软又糯。

像浸了蜜糖。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钻进凌霜耳中：“姐姐……”“偷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对不对？

”她说着。身体又往云澈怀里缩了缩。寻求着依靠和庇护。云澈立刻配合地收紧手臂。

看向凌霜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仿佛在看一件终于可以丢弃的、碍眼的旧物。“苏柔小姐说得对。”云澈开口，声音冷淡，

“凌霜，物归原主，天经地义。莫要再纠缠不清。”这充满“正义”的宣告。

立刻引来台阶下围观人群一片附和的低语。“云公子说得在理！”“苏柔小姐真是心善，

还叫她一声姐姐……”“快走吧！别在这儿碍眼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目光。

都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名为“驱逐”的浪潮。拍向广场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凌霜沉默着。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深处的所有波澜。她缓缓抬起手。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手腕上。戴着一只通体剔透、水头极足的翡翠玉镯。

这是凌家女儿的身份象征。价值连城。更是她这十七年“假千金”生涯最耀眼的镣铐。

无数道视线。瞬间聚焦在那只镯子上。等着看这被抛弃的假货。如何失态。

如何痛哭流涕地摘下这最后一点不属于她的荣光。凌霜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镯身。

指尖的皮肤因为长期练武而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在细腻的玉面上摩挲。

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然后。她的拇指和食指。稳稳地捏住了玉镯。

捏住了那段虚假的、即将彻底粉碎的过往。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越过台阶上那对璧人。

越过幸灾乐祸的人群。投向遥远的天际线。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的喧哗。

清晰地回荡在广场上空：“你说得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指尖。骤然发力！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让所有人心脏骤然一缩的——“咔！”清脆！

决绝！如同冰层在绝对的力量下瞬间崩裂！那只象征着凌家嫡女身份、价值连城的翡翠玉镯！

就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凌霜那看似纤弱的两指之间！应声而碎！断成几截！

玉茬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绝望的光！碎玉的断口。锋锐如刀。

深深嵌入了凌霜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顺着莹白的碎玉边缘。

缓缓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微小、却触目惊心的红梅。剧痛传来。

尖锐而清晰。但这痛。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灵魂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锈迹斑斑的锁！

“轰——！”无法形容的恐怖洪流！瞬间冲垮了意识的所有堤坝！那不是记忆！是海啸！

是星辰崩灭！是宇宙初开时的混沌炸响！一幅幅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尽头的画面！

带着撕裂苍穹的磅礴伟力！蛮横地！霸道地！挤爆了她的识海！血！染红了诸天星河的战场！

无数神魔的残躯如山岳崩塌！祂们的神兵利器折断！祂们的法则道纹哀鸣着崩碎！

一尊顶天立地、脚踏星河、身披染血玄甲的模糊身影！在破碎的星辰与燃烧的界域之间！

傲然独立！睥睨万古！手中那柄古朴的长枪！只是随意一划！便将数片旋转的星域！

如同切豆腐般！无声湮灭！霸道！狂傲！无敌！

那是一种凌驾于九天十地、俯瞰纪元轮回的绝对意志！

一个仿佛穿越了万古洪荒、带着无尽岁月尘埃与铁血杀伐之气的名号！如同九天神雷！

在她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玄天！武神！玄天武神！是她！

那尊曾杀得诸天喋血、万界俯首的绝世战神！是她！那缕在最终寂灭之战中，

为了庇护身后亿兆生灵，不惜燃尽最后一丝神源、破碎真灵，几乎彻底消散于虚无的残魂！

剧烈的头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贯穿！凌霜的身体无法控制地晃了一下。

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捏着碎玉的手指。

因为剧痛和灵魂的冲击。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指腹的伤口被挤压。更多的鲜血涌出。

染红了断玉。也染红了她素白的指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外人看来。

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嘶——！”台阶下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她……她捏碎了？！

”“我的天！那可是‘冰心翠’！价值一座小城啊！”“这得多大的力气？不对，

她不是刚被废了修为吗？哪来的力气捏碎灵玉？”“疯了！肯定是受不了打击，疯了！

”“看那样子，脸白得跟鬼似的，手抖得……啧啧，真可怜……”“可怜什么？

偷了人家十七年富贵，这是报应！”苏柔依偎在云澈怀里。看着凌霜指缝间滴落的鲜血。

看着她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快意。随即。

又被更浓重的、楚楚可怜的担忧覆盖。她轻轻“啊”了一声。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措：“姐姐！”“你……你这是何苦！”“就算再伤心，

也不能自残呀！”“澈哥哥，你快让人看看姐姐的手……”云澈眉头紧皱。

看着下方那个摇摇欲坠、满手是血的少女。眼神复杂。厌恶之中。

似乎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沉声道：“凌霜！事已至此，何必作践自己！

”“速速离去！莫要再丢人现眼！”他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护卫上前驱赶。

两个气息彪悍的凌家护卫。立刻虎着脸。大步走下台阶。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悍气势。

朝着凌霜逼去。“家主有令！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别在这儿碍事！滚！

”粗鲁的呵斥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驱赶乞丐。凌霜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仿佛要将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吸干的悠长气息。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韵律。

强行压下灵魂深处翻江倒海的剧痛。

压下那几乎要将她头颅撑爆的、属于玄天武神的浩瀚记忆碎片！眩晕感如同退潮般暂时散去。

指间的剧痛依旧清晰。但此刻。这痛。却让她无比真实地感受到——存在！她还活着！

以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方式。在这陌生的、充满恶意的世界。重活一世！她慢慢地。

摊开了紧握的手掌。染血的碎玉。混合着温热的血珠。簌簌落下。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发出几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像是对过去十七年的一场祭奠。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额角的冷汗未干。但那双眼睛……方才还如同蒙尘的古井。死寂。空洞。此刻。

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骤然拭去尘埃！又像是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在死寂的灰烬之下！

骤然点燃了足以焚尽星河的熔岩！平静。绝对的平静。深不见底。

却又蕴藏着足以让神魔颤栗的恐怖风暴！那不是属于十七岁少女的眼神。

那是……曾屠灭万界！曾踏着神魔尸骨登临绝巅！曾于星海尽头独断万古！

属于——玄天武神的眼神！睥睨！漠然！视眼前一切如蝼蚁尘埃！这眼神。

冰冷地扫过那两个凶神恶煞、正伸出手来要推搡她的护卫。如同两道无形的寒冰利刃！

直刺灵魂！两个身经百战、手上沾过血的护卫。动作。瞬间僵住！伸出的手。

就那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距离凌霜的衣角。只有一寸之遥！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刻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住了他们的心脏！扼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头皮炸开！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们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怪响。

脸上的凶悍。眨眼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尊刚从九幽地狱爬出来！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太古凶神！这诡异的一幕。

让台阶上的云澈眉头皱得更紧。也让依偎在他怀里的苏柔。眼底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瞬间凝固。化作了惊疑。凌霜没有再看那两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护卫。她缓缓地。弯下腰。

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俯身去捡一朵落花。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白皙。纤细。

还沾染着点点血污。稳稳地。捡起了地上那个半旧的粗布包裹。随意地。甩在单薄的肩上。

动作间。没有半分留恋。也没有半分被驱逐的狼狈。她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台阶之上。

越过惊疑不定的护卫。越过皱眉不语的云澈。最终。

落在了苏柔那张精心修饰、此刻却有些僵硬的小脸上。她的嘴唇。似乎极其微弱地。

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对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来自无尽高处的。带着一丝玩味的。

俯视。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势与富贵的凌府大门。

背对着那无数道或嘲讽、或怜悯、或惊疑的目光。迈开了脚步。一步。

踏在染了自己鲜血的青石板上。脚印。清晰。决绝。

朝着那被阳光晒得发烫的、通往未知方向的、属于“贱民”的长街。走去。素衣染血。

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如同斩断了所有牵绊、即将刺破苍穹的孤枪！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绝地投射在冰冷华丽的广场上。

与身后那座金碧辉煌的凌府。格格不入。却又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割裂。

“站住！”一声饱含着羞恼和命令的娇叱。自身后猛地响起！尖锐！刺耳！

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是苏柔。她挣开了云澈的怀抱。提着那身华丽的、累赘的烟霞罗裙。

几步冲下几级台阶。胸口微微起伏。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此刻。

布满了被彻底无视、被踩了尾巴般的恼怒。还有一丝……计划被打乱、猎物脱离掌控的惊惶。

她不能就这么让凌霜走了！这个贱人！这个冒牌货！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她怎么敢……如此平静？如此……不屑一顾？！

她应该痛哭流涕！应该跪地求饶！应该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狼狈地打出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施舍了十七年怜悯的……神！这感觉！

让苏柔如鲠在喉！难受得几乎要发狂！云澈也沉着脸跟了下来。站在苏柔身边。

看向凌霜背影的眼神。充满了不耐和冰冷的警告。“凌霜！”苏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带着尖锐的破音，努力维持着那份“正义”的指责：“你捏碎了凌家的信物！

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那是我凌家之物！是嫡女身份的象征！价值连城！

”“你……你这是毁坏贵重财物！是……是偷窃不成便毁掉！

”她试图给凌霜扣上更重的罪名。“你必须赔偿！”“否则……否则休想离开！

”她伸手指着凌霜的背影。指尖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凌霜的脚步。

停下了。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人。

阳光勾勒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轮廓。肩上的粗布包裹。随着她停下。轻轻晃了一下。广场上。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失了。只剩下苏柔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和风吹过广场的呜咽。几息之后。凌霜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动作依旧不疾不徐。

当她再次面对众人时。脸上依旧是失血后的苍白。额角的冷汗似乎更多了些。眉宇间。

甚至透着一丝强行压抑灵魂剧痛的疲惫。然而。那双眼睛！

那刚刚惊鸿一瞥、让护卫如坠冰窟的眼神！此刻！却像被无形的迷雾再次笼罩！

重新变回了那种……空洞的。死寂的。带着一丝茫然和……怯懦？

仿佛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睥睨。只是众人眼花的错觉。她微微低着头。

看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失魂落魄的沙哑：“赔……赔偿？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像一只被暴风雨吓坏了的小鸟。这副模样。

瞬间让苏柔找回了信心。也让周围那些看客。眼中重新燃起了看戏的兴奋。“哼！

”苏柔挺直了腰板，下巴重新扬起，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语气充满了施舍般的“宽容”：“谅你也赔不起！”“这样吧！

”“只要你……”她的话音未落。凌霜却仿佛没听见她的后半句。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恐惧”中。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有些慌乱地、颤抖着。

伸向了自己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灰扑扑的布包。针脚粗糙。

一看就是最廉价的粗布缝制。上面甚至打着一块难看的补丁。与这金碧辉煌的广场。

与苏柔身上华美的罗裙。形成了最刺眼、最卑微的对比。凌霜小心翼翼地。

用那只染血的手和完好的手。笨拙地。一层一层。解开那灰布包上系着的、同样粗糙的布绳。

她的动作很慢。手指因为疼痛和“紧张”而微微发抖。布包终于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有……几块。散碎的。带着污渍的。

最劣等的粗粮饼。硬邦邦的。一看就难以下咽。还有……几枚磨损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

最廉价的铜钱。叮当作响。加起来。恐怕连城门口最便宜的一碗素面都买不起。凌霜低着头。

看着布包里那点可怜的、散发着穷酸气的“财产”。肩膀似乎抖动得更厉害了。

像是极力在压抑着哭泣。她慢慢地。将那只染血的手。也伸进了布包。

似乎想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血。不可避免地沾到了粗粮饼上。

沾到了那几枚可怜的铜钱上。留下暗红的印记。显得更加污秽不堪。然后。

她双手捧着这个小小的、肮脏的、装着全部“家当”的破布包。如同捧着世间最沉重的罪孽。

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近乎绝望的。姿态。朝着苏柔的方向。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她始终低着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断断续续：“我……我只有这些……”“都……都给你……”“够……够吗？

”“不够的话……”她停顿了一下。

身体似乎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无助”而剧烈地晃了晃。

再想办法……去……去乞讨……”“求求你……”“放过我……”“让我走……”“好不好？

”卑微！可怜！无助！到了尘埃里！这副模样。这副姿态。

和她手中那点散发着穷酸气的“赔偿”。像一把最锋利的刀。

狠狠戳中了周围看客心中最阴暗的快感！“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

发出一声压抑的嗤笑。如同点燃了引线。紧接着。压抑了许久的、巨大的哄笑声！

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席卷了整个广场！“哈哈哈哈！我的天！几块沾血的粗粮饼？

几个破铜板？”“她以为那镯子是什么？街边的糖葫芦吗？笑死我了！”“乞讨？哈哈哈哈！

她还真说得出口！凌家大小姐……哦不，前大小姐，要去当乞丐了！

”“看看苏柔小姐那脸色！哈哈哈哈！跟吃了苍蝇一样！

”“这凌霜……怕不是真的被刺激傻了吧？”“啧啧，

真是可怜又可悲……”巨大的哄笑声浪中。苏柔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彻底扭曲了！一阵红。

一阵白。一阵青！比开了染坊还要精彩！她死死地盯着凌霜递过来的那个肮脏破布包！

看着里面沾着血污的粗粮饼和铜钱！一股强烈的、被戏弄、被羞辱的怒火！

混合着无法言喻的恶心！猛地冲上头顶！让她几乎要当场尖叫出来！这个贱人！她是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是在用这种最卑贱、最恶心的方式！在打她苏柔的脸！

在打整个凌家的脸！“你……你……”苏柔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凌霜的手指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枯叶，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羞辱凌家！”“滚！”“拿着你的破烂！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像是要驱赶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猛地挥手！一道微弱的、带着气急败坏意味的掌风。

朝着凌霜手中的破布包扇去！凌霜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和掌风吓傻了。手猛地一抖。

“哎呀！”一声低低的惊呼。那个灰扑扑的、装着“全部家当”的破布包。

连同里面沾血的粗粮饼和几枚可怜的铜钱。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难看的弧线。然后。

“啪叽！”一声闷响。不偏不倚。

正好摔落在苏柔那双崭新的、缀着珍珠、一尘不染的绣鞋尖上！粗粮饼碎裂。

碎屑和暗红的血污。瞬间沾染了那华美的鞋面！肮脏！刺眼！“啊——！！！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骤然撕裂了广场上的哄笑声！苏柔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跳开！

看着自己鞋尖上那摊恶心的污秽！看着那几枚滚落在脚边的、沾着血和灰尘的铜钱！

她精心维持的、楚楚可怜的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抓狂！“我的鞋！

我的新鞋！”“你这个下贱的疯子！垃圾！你给我等着！”“澈哥哥！你看她！

她故意弄脏我的鞋！”她尖叫着。如同泼妇。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柔弱。

云澈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看向凌霜的眼神。冰冷如刀。充满了厌恶和警告。“够了！

凌霜！”他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把戏！立刻！滚！

”凌霜似乎被云澈的厉喝吓得一个激灵。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

脸上依旧是那副苍白、茫然、怯懦的表情。眼中甚至迅速弥漫起了一层水雾。

仿佛随时会哭出来。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苏柔。又畏惧地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云澈。

然后。像是被吓破了胆。她不再去看地上那个摔落的破布包。更没去看苏柔鞋尖的污秽。

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朝着广场外那条被阳光晒得滚烫的长街。

仓皇地逃去。素色的衣裙在奔跑中凌乱。背影狼狈不堪。单薄。脆弱。

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很快。就消失在长街尽头。拐角处。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

那“仓皇逃窜”的身影。骤然停住。所有的颤抖。所有的狼狈。所有的怯懦。

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背脊挺直。

如同悬崖边沉默的孤松。阴影笼罩着她。只露出半边苍白的侧脸。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

她慢慢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指腹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指尖。她看着那抹刺目的红。眼神。

不再是空洞。不再是怯懦。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万古寒潭般的死寂。那死寂之下。

是刚刚觉醒的、足以焚灭星辰的熔岩在无声咆哮！是独断万古的武神意志在冰冷复苏！

她缓缓地。将染血的指尖。凑到唇边。舌尖。极其轻微地。舔舐了一下。咸腥的铁锈味。

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刺激着神经。

也刺激着灵魂深处那尚未完全平息、属于武神的滔天杀意与……一丝近乎疯狂的兴奋！

染血的唇。在阴影中。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勾勒出一个冰冷到极致。

也妖异到极致的弧度。如同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无声地宣告：游戏。开始了。

2长街的喧嚣与凌府门前的闹剧，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凌霜的脚步。

在踏入这条名为“泥鳅巷”的入口时。终于彻底放缓。直至停驻。巷子如其名。狭窄。阴暗。

潮湿。

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劣质酒气、腐烂菜叶、阴沟淤泥和廉价脂粉的、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

两侧是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倾倒的破旧木楼。

墙壁上糊满了层层叠叠、早已看不出原色的油污和污垢。斑驳。肮脏。

如同一条爬满了蛆虫的、腐烂的伤口。深嵌在这座繁华巨城的阴影里。这里。

是贱民、混混、乞丐和所有被命运抛弃者的聚集地。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是凌霜“新的归宿”。她站在巷口。单薄的影子被身后斜射过来的、昏黄的夕阳光线拉长。

孤零零地投射在坑洼不平、污水横流的路面上。巷子里。几双浑浊而贪婪的眼睛。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那些黑洞洞的门窗缝隙里探出。

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格格不入的“猎物”。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旧的素色衣裙。虽然破。虽然沾了血污。但那种料子。那种裁剪。

那种与生俱来的、即使落魄也一时难以磨灭的仪态……都清晰地昭示着——她不属于这里。

她曾经“高贵”过。而现在。她被打落尘埃。在鬣狗们眼中。

这就是一块从天而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肉！

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和汗臭的壮汉。趿拉着一双露着脚趾的破草鞋。

摇摇晃晃地从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后走了出来。堵在巷子中间。他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从额头斜劈至嘴角。随着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而扭曲着。像一条丑陋的蜈蚣。“哟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