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亲梅

高考后聚会。转校生大冒险输了，找了程野接吻。同学调侃，“沈念那么爱吃醋，

真不怕她生气啊？”程野笑，毫不在意，“她那小心眼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反正，

哪一次她真舍得离开我？”我没吵闹。他不知道，包厢外的走廊上。

我正拽着他好兄弟的手覆在我腰上。“你暗恋的女神很快就要成为别人女朋友了，

不如跟我好？”商砚垂眸，看着我到膝盖上的短裙，眸色渐深。“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1去洗手间回来。转校生夏晴刚好输掉大冒险。程野把人揽入怀中，霸道地吻上她唇。

众人起哄声几乎掀开房顶。等程野把人放开，夏晴脸红透了，小鸟依人地靠着他。“你帮我，

沈念会不会误会啊？”“是啊程野，沈念那么爱吃醋，连你多看别的女生一眼都不行，

你和夏晴亲了，真不怕她生气啊？”程野仰头喝完酒杯里的酒，姿态散漫随性。“游戏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全场就我一个靠谱男人，难道我还能让你们霍霍我妹？

我不扛谁扛！”“你小子……靠，班……班长……”班长是我。我整个人僵站在门口。

程野看见我，动作缓了缓。没等他开口，夏晴急忙起身凑到我面前，慌乱地解释。“班长，

你别误会，我输了游戏，要找一个男生kiss，我哥也只是为了帮我而已。

”说完见程野没动，转身把人拽到我面前，焦急地催促。“哥，你快和班长解释呀。

”程野这才解释。“咱妹游戏输了，我帮她一把，没真吻到，用手指挡着了。”我甩开他手。

“谁妹？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怎么，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程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上染了几分被顶撞的愠怒。“沈念，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确定要说话这么难听？”一旁的夏晴眼眶红透了，眼泪在里面打转，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委屈样。“都是我的错，班长，

我不知道你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我哥……和阿野闹，你别怪他，对不起。”我呵了一声。

“全场这么多单身男生，你谁都不找，非找一个有女朋友的。你也明知道我可能会误会，

你还是这么干了，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最清楚……”“行了。”程野摁灭手中烟，

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他一把将夏晴抓到他身后。“你吃醋也要有个度，第几次了，烦不烦？

”他身后，夏晴探出一个脑袋，“你俩不要因为我吵架了，实在不行我走好了。

”“你非要针对她吗？”“是啊班长，大家玩得好好的，本来也没啥事，又没有真亲到。

”旁边的人也小声抱怨。好像坏了他们兴致的人是我一样。我看向程野,“你也这么觉得吗？

”程野皱眉，“大家都是朋友，你小心眼的毛病也该改改了。”我失望透顶，“那分手吧。

”我转身就走。程野一愣，眼底的情绪僵了一瞬。夏晴比他更紧张，抓着他胳膊轻晃。

“快追呀，班长真和你分了怎么办？”“不用。”程野呵了一声，为我的不懂事生气。

“她哪一次真舍得离开我？连志愿都跟着我。”2我和程野从小就认识。几乎形影不离。

我一直觉得，去哪儿，我俩都应该在一起。所以，分数下来，

我几乎毫不犹豫的跟着他的志愿，想和他去同一个城市。没想到在他眼里，

却成了他伤害我的砝码。出了包厢，我眼泪就出来了。我蹲在地上等车。就在这时，

程野电话打过来了。我犹豫了一下，摁了接听。“沈念，差不多得了，

从小到大我哄了你多少次，这次我肯定不哄你。”我眼眶酸涩得厉害。什么叫他哄我？

他爱玩，朋友多，人缘好。所以不少喜欢他的女生打着朋友的名义靠近他。

我当然会吃醋难过。可他又看不出来。所以明明我吃醋吃得名正齐顺，

可落在他眼底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很多次。都是我先服软。尤其高二下学期夏晴转过来。

我和程野矛盾越来越大。夏晴和程野做了同桌。夏晴下课霸占着他问问题，丢了饭卡用他的，

崴脚受伤了也是程野送她去的医务室。更别提放学后时不时还要帮她换灯泡，修水管，

有时候还帮忙打流氓，找东西……以至于我每次找程野，夏晴几乎都和他在一起。

我都快分不清楚我和夏晴到底谁才是他女朋友。每次我提。程野说她笨。说她人生地不熟。

说她原生家庭不好。说她性子软什么都不会。说都是一个班的，不好不帮。“你要不放心，

那我认她当个妹总行了吧？”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因为我不放心，程野才认她当妹的。

而是因为认了夏晴当妹，才提出来让我放心的。就在这时，

电话那头传来夏晴活泼欢快的声音。“哥，我俩一块唱《小酒窝》吧。”“听见了？

”程野一贯散漫随心的语调带了几分刻意提醒。“你现在回来，

我还能陪你唱你喜欢的《予君书》，要不然真排不上了号了。”我心里闷闷的，堵着一团气，

难受极了。我忽然觉得我今晚的精心打扮如此可笑。“程野，我们分手了！”那边顿了几秒，

传来他嘲讽的声音。“服了，沈念你给我听好了，是你提的分手，

你别到时候又舔着脸回来求我复合！”3他说完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我如坠冰窖。

明明是夏日，我却觉得寒意彻骨。我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可大半夜，出租车一直没来。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妆花了。”我扭头一看。是清冷校霸商砚。

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垂眸睨着我。我太狼狈了，不想让人看笑话，胡乱应了声打算挪个位。

就见他递过来一包纸。犹豫两秒，我接过。商砚要走时，我忽地拽住他袖子。我记得，

他一直暗恋夏晴。为了她还差点跳了楼。最重要的，他还是程野的好兄弟。

我一点点拽着他手，商砚垂眸看我，眼底看不出情绪。但重点，他没甩开我。

脑子里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升起。我慢慢靠近，拉着他的手覆在我腰上。“你暗恋夏晴对吧？

不过很可惜，你女神很快就要成为你最好的兄弟程野的女朋友了，都是伤心人，

不如你跟我好？”商砚静静地看着我。过了会儿。眸子往下一扫，看着我膝盖上的短裙，

眸色渐深。“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4我后悔了。对上商砚那双漆黑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我生了退意。我没必要因为程野伤了我。就不负责任的开始另外一段感情。我打算溜，

却撞上一群熟悉的人。我连忙和商砚拉开距离。“说好的玩到天亮，程野你别是想开溜吧？

”程野单手插兜，身边站着夏晴。“她不能太晚回家，我先给人送回去。”“不然打个车？

”程野一脚踹过去，“说的是人话吗？这么漂亮一女孩，你们放心让她自己打出租回家？

”“可刚你不都放心让沈念自己走了？”程野笑容忽地淡下，

恣意张扬的外表慢慢染几分烦躁。“滚，沈念能和夏晴一样？她胆子比天还大，

虎起来能打三个司机。”也在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我。“班长，你没走啊。

”所有人视线看了过来。程野也看见了我。他有些意外，却在下一秒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就知道你离不开我。”我没来得及说话。夏晴披着程野的外套，

满脸愧疚的弹了个脑袋出来。“对不起啊班长，我胆子小，不像你，还得麻烦阿野送我回去，

不过你千万别误会，你在的话他肯定先送你。”我真的怀疑夏晴绿茶长大的。“少恶心我，

你想让他送就让他送，扯我干什么？”夏晴急了，一把拉着我的手。

“不是这样的……”“走开！”明明我没推她，也没使太多劲。可话音刚落下，

夏晴整个人往后仰，狼狈地摔坐在地上。她眼底蓄满了眼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下一秒，

她麻溜地爬起来，无措地替我说话。“不干班长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站稳，是我力气小，

我自己摔的，班长没有推我。”看上去更像是我使坏推了她，可她却善良的替我遮掩。

从小到大，我就没被人这么恶心过。不是诬陷装可怜吗？

我都受冤枉了我当然要坐实这个罪名。我抬手推了她一把。夏晴没摔到地上。

程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亲昵得好像他俩才是一对。我第一次在程野脸上看见这种失望，

甚至有些厌恶的表情。仿佛我是书里坏事干尽，专门欺负善良女主的恶毒女配。“够了沈念，

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说完扭头。“没事吧？她发疯，你别和她计较。”夏晴咬唇，

摇头，“我没事，我没怪班长，你也别怪她，她不是故意的。”“不是，班长过了吧？

”“这脾气，要我早分了，也就程野舍不得，当眼珠子似的供着。”5我扭头往包厢里走。

他们早就站在夏晴和程野那边。我做什么都是在欺负夏晴。何必呢。见我走，

程野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身影顿了顿，似是想追，却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等他的夏晴。

就在这时，商砚开口了。他脸色冷，眼神也冷。“程野，沈念才是你女朋友。”“我知道。

”程野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帮我照顾一下念念，我很快回来。”商砚没接他话，

扭头跟着我进来了。我没和商砚去他们班。商砚估摸着也被伤透了心。搬来一箱酒到走廊。

他开了一瓶递过来，我接过，却是汽水。我不满地盯着他手里的啤酒。“为什么不一样？

”“不是酒精过敏？”对。我酒精过敏。一向记得清楚的程野却在夏晴出现后忘记了。

他生日聚会。程野只记得夏晴酒量弱，盯着大家不准灌她酒，却完全忘记了我酒精过敏的事。

其实有些事，很早就有端倪了。只是我不信，一味忽略。可商砚怎么知道的？正要问，

他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抬头看我，“吃烧烤去吗？”“去！”我以为班级烧烤。

没想到是商砚几个玩得好的聚一块。这群人我认识。家底都不错，爱玩爱闹，

学校老师头疼的对象。我有些局促。“合适吗？”“合适。”行，稳了。“念姐，

你和程野分了，和我们砚哥好了吗？”胖子问。我正喝饮料，差点一口气喷出来。

“和程野分了，但和你们砚哥只是普通朋友。”说完。我听见商砚很轻的嗤了声。

几个小时前的“壮举”历历在目，我心虚得不敢看他眼。就在这时，

耳畔传来他干净清冷的声音。“嗯，普通朋友。”6吃完烧烤回家，已经很晚了。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发烧了。烧得厉害，当天就去了医院。等我醒来，

看见的就是程野趴在我床边睡着的样子。他高大的身躯挤在我旁边一个小角落里，

脸上被压住褶子，看起来疲惫又可怜。他听见我动静睁眼。懵了两秒，彻底清醒。呼啦一声，

他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我额头，确定我不烧了才松了口气。

我以为他好歹会关心我一下。谁知道开口就是一句。“沈念，你吃醋也要有个分寸，

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算怎么回事？”“？？”一瞬间我觉得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他。

“电话也不给我打，要不是阿姨和我妈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发那么高的烧。

”我想起当初我半夜发高烧，他翻墙进来，又爬上二楼把我背去医院。

那时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和此时面带责备的他判若两人。我甩掉他手，冷漠。

“喊你让你丢下夏晴来陪我吗？”程野一噎，笑着捏了捏我脸颊。“我都不气了，

你还生气啊？多大点事，不吵了，先吃点粥。”烧了一整夜，我早就饿了。我伸手接，

程野睨了我一眼，坐在椅子上。“你生病哪次不是我喂你，张嘴。”我不肯。

他脸色又沉了下来。“好好吃饭养身体，机票我都买了，难道你要失约？”“什么机票？

”程野曲指，轻弹了弹我额头。“毕业旅行，忘了？”高考前，我和程野曾约定。要毕业旅。

程野也委婉地提出了想和我住一块的请求。我考虑了很久，反正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我答应了他。可现在。“我不去了。”程野舀粥的手一顿，挑眉，十分不爽的态度，

“就因为大冒险那点破事？”不全是。我俩感情早就耗得差不多了。

耗在他把我精心给他准备的早餐给夏晴吃。我质问，他却轻描淡写的来一句她低血糖，

不吃不行。耗在他在夏晴考砸时，把她带到我俩秘密基地看星星。

事后却来了一句她心情不好，情况特殊。“为什么不算。”程野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脾气上来，“嘭”的一声把饭盒砸放在桌子上，和椅子倒下的刺响混在一起。

外面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阿野，班长，你们是不是又因为我吵架啦？”是夏晴，

她拎了个果篮。我还没说话呢，她倒先委屈上了。

“班长是不是不愿意我和你们一块去毕业旅行？我没出过远门，不敢一个人去，也没多少钱，

没坐过飞机，所以才拜托阿野帮我买机票，可班长你放心，我就顺道的，

我真不会打扰你们的。”呵！呵呵！要不是我铁了心拒绝。

两个人的毕业旅就要变三个人了是吧。程野是真离谱。夏晴也让人无语。“没钱啊，

那你去什么毕业旅，在家打工不好吗？”夏晴一愣，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死死盯着我，

好像自尊心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我虽然穷，但你不能剥夺我旅游的权利。

而且我也不花你钱，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本来就难受，这下心里更烦。“麻烦你搞清楚，

是我剥夺的吗？是你原生家庭剥夺的，你该找你爸妈哭，而不是找我。”“我爸妈离婚了，

我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看不起她？”说完，

夏晴捂着脸跑了出去。程野烦躁到了极点。“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机票的事没和你提前说是我的错。可她要强，你欺负她干嘛？好了，你和她道个歉，

这事就过了，不然我没法陪你毕业旅行。”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野。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后递给我。听筒里传来夏晴温柔甜美的声音，

哪还有刚才在我面前的委屈。“阿野，怎么啦。”“没事，

她和你道个……”程野“歉”字没说出来，手机就被我抓了过去。我狠狠把他手机砸在地上，

又抓起我身后的枕头朝他扔过去。我还嫌不够，连被子也一块扔了。“道你大爷，滚！

给我滚出去！”我从来不说脏话，程野震惊片刻，也生气了。“沈念，我说过多少遍，

我和她没你想的那个关系。如果你还想和我好，你还想开学时和我一块去报道，

你就给我好好反省！”7程野没来找过我。直到一个星期后，本来安静的班级群炸开了锅。

有人往里丢了几张照片。“不懂就问，程野这是和夏晴在一起了吗？”“这不明显的吗？

小情侣毕业旅。”大家不嫌事大，分别艾特了我，程野，夏晴。我扫了眼图，

全是夏晴朋友圈的截图。托我哥的福，第一次坐头等舱。第一次看海，和浪漫的你。

好像我的很多第一次，都有你陪伴，也希望未来里我的每一个第一次，也都有你参与。

最后一张图更明显。海边夕阳下。夏晴戴着帽子，靠在男生肩膀上。

虽然只能看见男生背影，我却能认出那个人就是程野。“那啥，爆个料，我们一块去的，

昨晚程野去了夏晴住那间，今早才出来，你们懂吧？嘿嘿！”胸腔里像堵了块棉花，

疼得呼吸不上来。也在这时，商砚消息发来了。很简短的三个字。“还好吗？”是了，

他肯定也知道。我实在没心情，只回了个“好”字。接着反手屏蔽了班群，拉黑了程野。

完事约同桌去云南逛了一趟。时间一晃，临近开学。我收拾好东西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