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当天，我被总裁错认成路人甲

第 1 章“柯小姐，三十岁了。”赵文宇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一下，又一下。

声音不大，却像锤子敲在我的神经上。他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落在了我旁边的唐柚柚身上。

他对着手机说：“本人和照片差距不大，就是年纪摆在这儿。不过她带来的那个朋友，

倒是不错，看着很年轻。”唐柚柚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胳膊。

她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料，掐进我的肉里。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水是冰的，

带着一点酸涩，正好。赵文宇挂了电话，身体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放在微凸的腹部。

他清了清嗓子，这次是对着我说的。“我妈说，女人就像车，二十多岁是新车，抢着要。

你这个年纪，跑了十万公里，保养得再好也是二手，估价都得砍一半。懂我意思吧？

”他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桩打折的商品。我又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他似乎对我这种平静很不满，转而看向唐柚柚，

脸上挤出一点油腻的笑意：“这位妹妹怎么称呼？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单独约你。

”唐柚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正要发作，我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膝盖。

我终于放下了水杯。杯底和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赵先生。”我开口，

声音很平。他挑了挑眉，一副“你终于肯说话了”的表情。我说：“女人过了三十，

就像郊区的房子，一天一个价，再不脱手就砸手里了。你朋友就聪明多了，

知道在市中心趁早挂牌。”这是他刚才说给我听的话。几乎一字不差。他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柯小姐很坦诚，能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好。”我看着他，也笑了笑。“不，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房子会不会砸手里，取决于它本身是茅草屋还是博物馆。显然，

你只买得起茅草屋的门票。”赵文宇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消失了。餐厅里很安静，

背景音乐是轻柔的爵士乐。我能感觉到周围几桌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特别是我左后方那一桌。从我坐下开始，就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那道目光很特别，

不带任何欲望的审视，只是纯粹的观察。冷静，克制，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我没有回头。

赵文宇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他大概从没被相亲对象这么顶撞过。“你！

”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什么？”我平静地回视他，“我说错了吗？

你不是想找个市中心的房子吗？柚柚就在这儿，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把她的‘牌’挂给你。

”唐柚柚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文宇的脸彻底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不知好歹！”他扔下这句话，

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然后，他竟然真的转向唐柚柚，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美女，别跟这种老女人混在一起，掉价。这是我名片，

‘奇点无限’的部门经理，想通了随时联系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餐厅里恢复了安静。唐柚柚捏着那张名片，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呸！什么玩意儿！

工业垃圾！”她把名片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蓝蓝，你干嘛拦着我？

我刚才就想把这杯水泼他脸上了！”我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剩下的柠檬水。

“不值得。”为了这种人生气，浪费情绪，不值得。“气死我了！”唐柚柚愤愤不平，

“什么叫郊区的房子？他自己就是个城乡结合部的违章建筑！”我被她逗笑了。

心里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好了，吃饭吧。这家餐厅的惠灵顿牛排不错。

”我招手叫来服务员。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那道目光的主人站了起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停在了我们桌旁。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是个男人。很高，

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他的气质很冷，

像常年不化的冰山。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唐柚柚，最后，重新落回我身上。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审视。“抱歉，打扰一下。”他的声音也像他的气质一样，

低沉，冷冽。“刚刚那位先生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有些意外。

他继续说：“有些人只看得到价格，看不到价值。”他的话说完，并没有等我回应，

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消失在餐厅门口。

唐柚柚凑过来，压低声音：“哇，这个好帅！比刚才那个违章建筑帅一百倍！

他在为你说话哎！”我没做声，只是拿起刀叉，开始切面前的牛排。

脑子里却回想起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他好像，看透了我平静外表下的某些东西。

第 2 章回家的路上，唐柚柚还在喋喋不休地替我打抱不平。“这种普信男，

到底哪来的自信？‘奇点无限’的部门经理了不起啊？我们家蓝蓝还是项目组长呢！

”我开着车，看着前方的车流，心里很平静。“柚柚，你还没骂够？”“不够！怎么可能够！

他那种话都说得出口，简直是人格侮辱！不行，我得发个朋友圈骂他，不指名道姓地骂！

”我笑了笑，没阻止她。我知道她是在为我好。车开到她家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却没下车。

“蓝蓝，你真的没事吗？”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我能有什么事？”我反问，

“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她叹了口气，抱了我一下。“反正，别憋在心里。

有什么不高兴的，随时找我。”“知道了，管家婆。”送走唐柚柚，我一个人开车回家。

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我打开音响，放了一首纯音乐。赵文宇那样的人，

我见过太多。在他们眼里，女人被简化成一个个标签：年龄、外貌、家境、工作。

他们像逛超市一样，挑挑拣拣，比较着性价比。我之所以去相亲，不过是为了应付我妈。

果然，车刚开进地库，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样啊？见到小赵了吗？人不错吧？

我跟你说，他可是‘奇点无限’的，年薪很高的！”我停好车，熄了火，靠在椅背上。“妈，

我们不合适。”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什么叫不合适？你见都没见就说不合适？

柯蓝我跟你说，你都三十了，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别那么挑剔！”“我见过了。

”我淡淡地说。“见过了？那怎么会不合适？人家小赵看不上你？”我揉了揉眉心，

觉得有些疲惫。“妈，他觉得我年纪大了，是‘二手车’，估价得砍半。”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我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

“他说得也……也不是全无道理。蓝蓝啊，你听妈一句劝，女孩子事业再好，终究要有个家。

你再拖下去，好的都被人挑走了。”“妈，我很累，想休息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这孩子……”我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在车里坐了很久，

直到全身冰冷，才推门下车。回到家，我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什么都不想做。

手机亮了一下，是微信消息。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备注是“赵文宇”。

我面无表情地按了“拒绝”。然后，我点开朋友圈，习惯性地想刷一下。第一条，

就是唐柚柚发的。不是骂人的话。而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级日料店。

桌上摆着精致的菜品。照片的主角，是两只手，一只男人的，一只女人的，

共同举着一杯清酒。那只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眼熟的手表。正是赵文宇今天戴的那块。

配文是：“新的开始。”下面，已经有了几个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哇，柚柚脱单了？

恭喜！”“这手是谁的？看着很壕啊！”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疼。我退出了朋友圈，点开唐柚柚的头像。

犹豫了几秒，按下了“删除联系人”。手机扔在一旁。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水声很大，淹没了一切。我以为自己会哭，或者会愤怒。

但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第二天上班，我像往常一样，

化好淡妆，换上职业装，准时出现在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我进来，立刻散开了，但眼神却不住地往我身上瞟。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旁边的同事小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柯组长，

你还好吧？”“我有什么不好？”我看着电脑屏幕，头也没抬。“你……你没看朋友圈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唐柚柚她……”“我看到了。”我打断她，“别人的私事，

我们少议论。”小王碰了个钉子，讪讪地坐了回去。一整天，

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被无数道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目光包围着。

他们大概都在想，看，那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连最好的闺蜜都背叛了她，

抢走了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相亲对象。真可怜。我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工作，写代码，开会，

审方案。我的世界，只剩下逻辑和代码。这些东西不会背叛，不会骗人。对就是对，

错就是错。晚上，我加了很久的班，直到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关上电脑，我靠在椅子上，

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孤独。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划开接听。“柯蓝！你为什么拉黑我？”电话那头，

是唐柚柚气急败坏的声音。第 3 章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她在那边咆哮。

“你什么意思啊？一声不吭就把我删了？我给你发消息发不出去，打电话也打不通，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担心我？”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担心我看到你和赵文宇在一起，会想不开吗？”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几秒，

唐柚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你现在在哪儿？”“公司。”“在家等我！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自嘲地笑了笑。等她？等她来跟我炫耀，

还是来跟我道歉？我不想回家。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此刻让我感到窒息。

我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罐啤酒，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慢慢地喝。晚风很凉，

吹在脸上，有点疼。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红色的甲壳虫以一个嚣张的漂移，停在了我面前。

车门打开，唐柚柚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踩着马丁靴，像一阵风似的冲到我面前。

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啤酒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出息！就为个男人，在这儿借酒消愁？

”我看着她，眼神很冷。“你来干什么？”“我来干什么？”她气笑了，

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东西，狠狠拍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我来让你看看，你的好闺蜜，

是怎么为你两肋插刀的！”我低下头，看到了那沓东西。是照片。照片上，是赵文宇。

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对着不同的人，说着话。他的表情，时而猥琐，时而轻蔑。照片旁边，

还有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我愣住了。唐柚柚一屁股坐下，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赵文宇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那个柯蓝？呵呵，三十岁的老女人了，

要不是我妈逼着，我才懒得见。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柚柚你就不一样了，

年轻，漂亮，带出去多有面子。不像她，死气沉沉的，

整个一滞销品……”“……你说女人最重要的价值是什么？当然是生育价值！过了三十，

卵子质量都下降了，生出来的孩子能健康吗？所以说，娶老婆就得娶年轻的……”录音很长，

里面充满了对女性的侮辱和物化。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放在膝盖上的手，

却越攥越紧。唐柚柚关掉录音笔，看着我。“现在明白了吗？”我抬头看她，眼眶有些发热。

“你朋友圈的照片……”“演戏啊，不然怎么套他的话？”她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真看得上那种普信男？我不是在抢你的男人，我是在帮你验货。结果发现，

这连残次品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工业垃圾。”她拿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给我看。

“你看，这是他跟公司前台小姑娘动手动脚。这是他在酒局上跟客户吹牛，

说女人就是附属品。这些，都是我这两天跟他周旋，拍下来的。”我的视线模糊了。原来，

我以为的背叛，是她为我精心策划的一场反击。原来，在我独自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一个人，

在帮我冲锋陷阵。“你……”我的喉咙哽住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告诉你？

告诉你了还怎么演得逼真？”她哼了一声，“我不光要让他信，

我还要让你身边那些嚼舌根的人都信！让他们看看，你被‘最好’的闺蜜抢了男人，多可怜。

这样，等我把这些东西甩出来的时候，打脸才够响亮！”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性子冷，不喜欢跟人争。但别人欺负到脸上了，我唐柚柚的闺蜜，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傻瓜。”我说。“你才是傻瓜！

”她回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一声不吭就拉黑我，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们在路边的长椅上，抱了很久。心里的那块坚冰，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好了好了，

别哭了，妆都花了。”唐柚柚推开我，给我擦了擦眼泪。“我没哭。”我嘴硬。“是是是，

你没哭，是沙子进眼睛了。”她从包里掏出镜子和化妆棉，“来，我给你补补妆。

我们才不要为了人渣哭，要哭，也得是笑着把他们送进地狱的时候哭。

”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又看看身边英姿飒爽的唐柚柚，终于破涕为笑。

有这样一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走吧。”我站起来，“回家。

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这还差不多！”唐柚柚挽住我的胳膊，“另外，

这些证据，你想怎么处理？是直接发到他们公司内网，还是匿名投稿给行业大V？

”我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兴奋光芒，想了想，摇了摇头。“先留着。”我说，“或许，

以后会有更有趣的用法。”第 4 章生活很快回到了正轨。我和唐柚柚和好如初，

甚至比以前更亲密了。赵文宇这个人，就像一颗被扔进水里的小石子，激起了一点涟漪，

然后就沉底了。我把他和他的那些证据，都暂时封存在了心底的一个角落。周一的例会上，

公司CEO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各位同事，经过多轮谈判，

我们公司成功拿下了与‘奇点无限’的合作项目！这将是我们公司今年，乃至未来三年内，

最重要的战略项目！”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掌声。“奇点无限”！

那是国内游戏行业的绝对龙头，是所有从业者都向往的圣地。能和他们合作，

对我们这种中型公司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我的心，却猛地沉了一下。

“奇点无限”……赵文宇……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CEO继续意气风发地介绍着项目：“这次合作，我们将共同开发一款全新的开放世界手游。

‘奇点无限’提供IP和技术支持，我们主要负责前期的世界观架构和核心玩法策划。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已经定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作为公司里资历最深、业绩最好的项目组长，这个重任，非我莫属。“柯蓝。

”CEO叫了我的名字。我站了起来。“这个项目，就由你来带队。拿出你最好的状态，

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奇点无限’那边失望！”“好的，李总。”我点头，

心里却丝毫没有喜悦。会议结束后，CEO把我单独叫到了办公室。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奇点无限’那边项目对接团队的资料，你先熟悉一下。”我接过文件，

翻开了第一页。一张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脸，出现在眼前。项目负责人：赵文宇。果然是他。

世界真小。小到我以为已经翻篇的垃圾，转眼又被扔回了我的面前。“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CEO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没什么。”我合上文件，“只是有点压力。

”“有压力是正常的。”CEO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柯蓝啊，

这个项目对公司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处理好和对方的关系，尤其是这位赵经理。

我听说他虽然年轻，但在‘奇点无限’内部很受重视。把他伺候好了，我们的合作才能顺利。

”伺候好他？我心里冷笑。从办公室出来，我拿着那份文件，感觉它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回到座位上，我给唐柚柚发了条微信。我接了个新项目，合作方的负责人，是赵文宇。

唐柚柚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什么？那个违章建筑？他要跟你合作？

”她的声音高得像要掀翻屋顶。“嗯。”“不行！你必须跟你们老板说，换人！

或者干脆别接这个项目了！这不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项目是公司最重要的战略，

我不可能推掉。”我说，“至于换人，我是项目负责人，更不可能。”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不会临阵脱逃。“那怎么办？他肯定会公报私仇，给你穿小鞋的！

”唐柚柚急得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新建的文件夹，

眼神慢慢变得锐利，“他想玩，我就陪他玩。”既然躲不掉，那就正面迎战。职场如战场。

这一次，我要让他输得更彻底。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组建我的项目团队。

我挑了公司里最精锐的几个策划和美术，然后，我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那里面，

存放着我所有的，未曾示人的作品。那些以“赫利俄斯”之名，

构思出的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游戏世界。其中一个，代号“潘多拉”。这是一个我构思了很久，

却一直没有动手的项目。它的世界观太庞大，玩法太超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于尝试。

但现在，或许是时候，让它的一部分，重见天日了。赵文宇，你想看到我的方案？可以。

我会给你一个你永远也看不懂的，神迹。第 5 章第一次项目启动会，

定在了“奇点无限”的公司总部。那是一栋矗立在城市CBD中心的摩天大楼，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充满了未来感和科技感。我和我的团队成员，站在大楼下，

都感到了一丝无形的压力。走进大厅，前台小姐姐甜美地微笑着，

指引我们去往指定的会议室。一路上，我看到来来往往的员工，个个年轻，朝气蓬勃，

脸上洋溢着自信。墙上挂着他们公司出品的各种爆款游戏海报。这里的空气，

都仿佛比别处更昂贵。我们被带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风景。

赵文宇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他的团队成员。今天的他，

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起来人模狗样。看到我进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充满恶意的笑。“柯组长，好久不见。”他故作热情地站起来，

朝我伸出手。我没有伸手，只是点了点头。“赵经理。”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请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双方团队成员落座，气氛有些凝重。“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赵文宇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按照合作协议，

前期策划由你们公司负责。柯组长，你们的初步构思，应该带来了吧？”我示意身边的同事，

将笔记本电脑连接到投影仪上。“赵经理，各位同事，大家下午好。”我站起来，

开始进行阐述，“我们这次构思的游戏，代号‘潘多拉’。

它是一个主打高自由度探索和动态世界事件的开放世界……”我花了半个小时，

详细介绍了我们团队这几天不眠不休赶出来的初步方案。从世界观背景，到核心玩法，

再到美术风格的构想。我的团队成员们，脸上都露出了自信和骄傲的神情。因为他们知道，

这份方案有多出色。然而，在我讲完之后，赵文宇却一言不发。他拿起桌上的方案打印稿，

慢悠悠地翻着，眉头越皱越紧。会议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过了足足五分钟，

他才“啪”的一声，将方案扔在桌上。“柯组长。”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这就是你们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我的心一沉。“恕我直言。

”他提高了音量，环视了一圈我们团队的成员，“这份方案，狗屁不通！”“你说什么？

”我团队里一个年轻的策划，忍不住站了起来。“我让你说话了吗？

”赵文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按住那个同事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我看向赵文宇，

平静地问：“请问赵经理，方案具体是哪里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告诉你，是哪里都有问题！”他拿起方案，

指着其中一页。“世界观？什么神明陨落，文明复苏？老套！市面上这种背景的游戏，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又翻了一页。“核心玩法？动态世界事件？听着挺唬人，

实际上根本无法实现！你们考虑过服务器的负载吗？考虑过开发的成本吗？异想天开！

”“还有这个美术风格，什么废土朋克结合东方玄幻？不伦不类！你们到底懂不懂审美？

”他每说一句，我团队成员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根本不是在讨论方案，

而是在进行赤裸裸的人格侮辱。他把我们精心打磨的方案，贬得一文不值。最后，

他总结道：“总而言之，这份方案，毫无新意，缺乏可行性，充满了小公司的短视和局限。

我要求你们，推倒重来！”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的团队成员们，个个垂着头，

像斗败的公鸡。他们的心血和努力，被人如此轻易地践踏。我看着赵文宇那张得意的脸，

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赵经理。”我开口，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都考虑过。关于世界观，我们所谓的‘老套’，

其实是为了兼容IP本身的故事背景。关于核心玩法，动态事件的实现，

我们有分步加载和区域化运算的技术预案。至于美术风格，我们做过市场调研，

这种融合风格，恰恰是目前Z世代玩家最追捧的。”我一条一条，

不卑不亢地回应着他的所谓“质疑”。赵文宇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

我竟然敢当面反驳他。“技术预案？市场调研？”他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别在这里纸上谈兵了。我告诉你们，方案必须改！按照我说的方向改！下周一，

我要看到一份全新的方案。如果再是这种垃圾，你们就可以直接滚蛋了！”他站起来，

理了理西装。“散会！”说完，他带着他的团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窗外的阳光很好，但我们所有人的心里，

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柯组长，我们……”刚才那个年轻策划，眼眶都红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着我的团队。“都打起精神来。”我说，“他越是想让我们倒下，

我们就越要站直了。”我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他说我们的方案是垃圾，

那我们就做一份让他连当垃圾的资格都没有的方案。”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现在，

我们重新开会。”第 6 章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团队陷入了地狱般的忙碌之中。

赵文宇的要求，苛刻到了变态的程度。他每天都会发来十几封邮件，

对方案提出各种自相矛盾的修改意见。今天他说，世界观要更宏大，明天又说，

要聚焦小人物的悲欢。今天他说，战斗系统要硬核，拳拳到肉，明天又说，要简化操作，

照顾手残玩家。他就像一个精神错乱的甲方，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我们折磨疯。办公室里，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顶着黑眼圈，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愤怒。“这个赵文宇，

他根本就不是想让我们改方案，他就是想让我们死！”一个美术同事，

把画笔重重地摔在桌上。“我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我儿子昨天视频里问我，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一个策划大哥，声音里带着哭腔。团队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

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那天晚上，等所有人都下班后，我一个人留在了公司。

我没有去看赵文宇那些狗屁不通的修改意见。我关掉公司的内网，拔掉网线，让我的电脑，

变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然后，我再次打开了那个名为“赫利俄斯”的加密文件夹。

我调出了“潘多拉”的完整设定。那是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庞大，精密，

充满了无数的奇思妙想。赵文宇看不懂，是因为他的层次，

只配得上看懂那些流水线生产的工业糖精。而我给他的，是浓缩的宇宙。

我不能把完整的“潘多拉”交出去。那是我的心血，我的王牌。但是，我可以从这个宇宙中，

摘取一颗最不起眼的星星，将它打磨，包装，变成一份他无法拒绝，

却又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商品”。我开始工作。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那些被我压抑了许久的想法，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保留了“潘多拉”最外层的壳——那个看似老套的神明陨落的世界观。但是，

我在壳的内部，填充了全新的血肉。我设计了一个“情绪核心”系统。游戏里的NPC，

不再是简单的任务发布机。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记忆和社交关系。玩家的行为，

会真实地影响他们的情绪，从而触发完全不同的情节走向。一个你曾经帮助过的路边小贩，

可能会在你被追杀时，为你打开一扇暗门。一个你无意中得罪的贵族，

可能会在你执行重要任务时，暗中使绊。整个世界，都因为“情绪”这个变量，

变得鲜活而不可预测。我还设计了一个“非线性技能树”。玩家的能力成长，

不是通过简单的加点，而是通过“顿悟”。你可能在悬崖边看了一场日出，

就领悟了某个强大的火系法术。也可能在酒馆里听了一段悲伤的故事，

就学会了某种独特的潜行技巧。这才是真正的开放世界。不是地图有多大，

而是可能性有多广。我将这些核心的，打败性的设计，用最朴素，

最枯燥的技术术语包裹起来。“基于情感计算的NPC行为逻辑矩阵。

”“非预设条件的技能触发机制。”这些词，听起来就像天书。赵文宇那种眼高手低的草包，

绝对看不懂其中的精髓。他只会觉得，这很高级，很专业，很有逼格。这就够了。

我一直工作到天亮。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办公室时，一份全新的方案，

已经静静地躺在了我的桌面上。我给它命名为《潘多拉 V2.0》。然后，

我给我的团队成员，群发了一条消息。今天全体放假一天。好好休息，睡个好觉，

陪陪家人。发完消息，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朝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赵文宇，

游戏，才刚刚开始。第 7 章周一。我们再次来到“奇点无限”的会议室。这一次，

我们团队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忐忑。他们睡饱了觉，精神焕发，

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赵文宇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方案带来了？

”他懒洋洋地问，眼皮都没抬一下。“带来了。

”我将一份打印好的《潘多拉 V2.0》方案，放在他面前。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

翻了几页。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发作。他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不是那种不耐烦的皱，

而是……困惑。我看到他的目光，在“情感计算”、“非预设条件”这些词上，停留了很久。

他的表情，像一个小学生在看一本量子物理的专著。我心里清楚，他看不懂。

但他又不能承认自己看不懂。这会显得他很无能。他只能硬着头皮，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会议室里，陷入了比上次更漫长的沉默。我的团队成员们，挺直了腰板，静静地看着他。

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默剧。终于，赵文宇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合上方案，清了清嗓子，

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嗯……这份方案嘛……”他沉吟了半天，似乎在组织语言，

“比上一份，确实……有那么一点想法。”他说得非常勉强。“但是！”他话锋一转，

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可以攻击的点，“你们这些设计，听起来很玄乎。什么情绪核心，

什么顿悟。这些东西，能实现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在画大饼？”“能实现。

”我回答得干脆利落。我打开电脑，调出了一个我周末连夜做出的简单Demo。屏幕上，

出现了一个简陋的3D小镇。“赵经理，请看。”我说，“这是我们基于‘情绪核心’系统，

做的一个最基础的模型。”我操控着一个角色，在小镇里行走。“现在，这个NPC，

他的初始情绪是‘平静’。”我指着屏幕上一个正在扫地的老头。我让角色走过去，

撞了他一下。老头的头顶，冒出了一个“愤怒”的图标。他停下扫地，

开始对着我的角色骂骂咧咧。“现在，他的情绪是‘愤怒’。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

尝试向他接取任务，他会拒绝我们。”果然，我点击任务选项，

老头直接给了我一个“滚开”的对话框。接着，我操控角色，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金币，

送给老头。老头的头顶，愤怒的图标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开心”的笑脸。“现在，

他的情绪变成了‘开心’。”我说，“我们再尝试接取任务。”这一次，任务顺利接取。

赵文宇的眼睛，微微睁大了。“这……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判断吧？If-else语句而已。

”他嘴上还在逞强。“当然不止。”我笑了笑，“这只是最浅层的展示。实际上，

每个NPC都有一个隐藏的情绪阈值和记忆系统。如果我们反复激怒他，

他会把我们列入黑名单，以后小镇里所有和他关系好的人，都会对我们产生敌意。反之，

如果我们持续帮助他，他可能会在某个关键时刻，给我们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我一边说，

一边继续演示。我让角色帮老头修好了栅栏，又送了他一瓶酒。很快，

老头的好感度达到了“信赖”。这时，一个代表“强盗”的红名怪，突然刷新在小镇里。

就在强盗冲向我的时候，那个一直默默扫地的老头，突然从扫帚里抽出一把长剑，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