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灵魂？
我么？”
沈述抓住了重点，眼睛亮了起来。
小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正色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你的确足够优质，否则也不会派我去接你。”
“细说！”
沈述欢欣雀跃的搓手。
“请XNL1145896号到一号窗口办理。”
还没等小淘回答，熟悉的电子女声响起，沈述一度以为自己在银行。
他什么时候拿的号？
沈述百思不得其解。
小淘己经把那句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蹦到一号窗口招呼他过去。
沈述一路挤着人说着抱歉来到窗口。
柜台后面坐着个大姐，这办事处真就跟银行一模一样，他在心里吐槽。
办事大姐瞟他一眼，对小淘说：“单子。”
小淘麻利地掏出那张A4纸递了过去。
大姐一边噼啪打字，一边头也不抬地抱怨：“我说小淘呀，你别每次都我们快下班才来。
这次给你加了塞，再没下次了昂，昨天开会领导还骂我总给你开后门呢。”
“知道了姨，姨最好了，改天请你去黄泉饭店搓一顿。”
小淘笑着打哈哈。
大姐的脸色稍缓和了一些，嘴上说着就知道耍嘴皮子，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键盘敲的噼啪乱响。
“没什么问题，盖了章到三号窗口归档审核。”
大姐拿出一个印章盖在那张写满沈述生平的纸上，然后递给了小淘。
小淘轻松呼出一口气，又把沈述领到三号窗口处等。
他们前面还有一个人在办理业务。
柜台里头的大姐啪一下把纸拍到桌上，脸色恤怒：“办不了，办不了，就你还想办投胎，再等十年。”
他们前面的人哭诉起来：“罚也罚了，罪也受了，为什么还投不了。”
那人声音之大引起了许多侧目，连门口的工作人员都望了过来。
沈述心头一紧，看着眼前的大叔开始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什么破规则，老子赁什么受那么多年罪还走不了，我他妈就不干！”
说着就要去抢工作人员的印章。
窗口处的人抓起印章往后缩，火冒三丈的骂：“你这样的魂老娘见多了，别跟我这撒泼昂，阳间耍无赖那套在这里没用！”
说完又对着门口厉声喊道：“巡察大哥！
快把他带走！”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脸色瞬间变了个色。
沈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一下窜到两米高，肤色瞬间变得青黑，双眼膨胀如铜铃，里面充满了血丝。
一股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阴风，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不好，是怨魂！”
小淘拉着沈述向后跑，与此同时大厅中的警报声响起。
阴风卷着地上的表单纸屑疯狂打转，沈述被小淘拽得一个踉跄，他感觉自己快被这股邪风刮得散架。
回头望去，那青黑怨魂的指甲己经暴涨成半尺长的尖刺，正朝着窗口的工作人员狠狠劈下，吓得对方尖叫着抱头蹲在桌下。
“给我按住他！”
章哥从外头飞奔而来，声音穿透警报的尖鸣。
“章哥！”
小淘惊喜的喊。
“小孩，躲远点。”
章哥头也没回，只沉声警告。
“嘿，小看我！”
小淘篆紧了拳头表示不服，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正好踩到一位巡察大哥的脚。
“..........你是故意的？”
巡察大哥白眼快翻上天了。
“嘿嘿，不好意思。”
小淘赔笑。
章绪也不打算理他，面对着越来越嚣张的怨魂，抽出腰间一根泛着寒气的幽蓝锁链，锁链末端带着银钩。
“幽冥律法面前，岂容你放肆！”
话音未落，锁链如快速飞射而出，精准缠住怨魂的脚踝。
怨魂重心一歪，轰然砸在地上，砸出一道浅浅的裂痕，周围的魂灵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几乎在怨魂倒地的同时，两道模糊的黑影隐隐浮现在半空中，一言不发，一左一右架起那还在嘶吼的青黑魂体。
下一秒，三者便如同沉入水底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地上那道裂痕，以及鬼务中心里惊魂未定的众魂。
沈述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在发颤，字面意义上的。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掌边缘居然有点模糊透明，吓得他赶紧甩了甩手，那模糊感才慢慢消退。
“新魂都这样，受到惊吓容易不稳。”
小淘不知从哪又摸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地解释，“多死……不是，多待几天就习惯了。”
很快，大厅里又恢复了秩序。
窗口后面，那位大姐惊魂未定地探出头，看着章绪，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章，幸亏你来得快……这个月的‘突发状况记录’我又得写满三页了！”
章绪挥挥手，轻声道：“没事，不用谢。”
“你怎么来了？”
小淘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崇拜的看着他。
“刚才在这边办事，路过这里。”
章绪不在意的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大步流星的越过人群朝门口走去。
“你们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吗？”
沈述拍拍胸口，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心情，显然还不能消化刚才发生的事。
“还好吧，也不是天天有，今天碰巧让你撞上了。”
小淘回头安慰他。
沈述一点也不觉得得到了安慰，反而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
不幸失足就算了，到了阴曹地府还遇恶鬼造反。
“叮咚”一声，女声播报响起：“温馨提醒各位魂灵，幽冥政务中心今日业务办理即将截止，每日服务时段为卯时（早八点）至申时（下午五点）。
请尚未办结业务的魂灵尽快前往对应窗口，逾期需待明日再来办理。
感谢您的配合，祝您在地府诸事顺遂。”
沈述听着这熟悉的“下班铃”，嘴角抽搐。
得，看来阴阳两界，到点下班都是天条。
“收工收工！”
旁边一个巡察大哥一边收拾装备一边嚷嚷，“再晚食堂糖醋排骨该卖完了！”
小淘笑嘻嘻地凑过去：“王哥，今天食堂真有糖醋排骨？”
“那必须的，周西特供。”
王哥把锁链往腰上一别，顺手揉了把小淘的头发，“你小子今天反应挺快啊，就是下次别往我脚上踩了。”
“意外，纯属意外！”
小淘嘿嘿一笑，“王哥慢走，排骨给我留两块！”
沈述听着这番接地气....接地府的对话，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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