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神将的脸色，精彩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领头的表情在惊怒和憋屈之间高速切换，仿佛随时可能短路。
“胡言乱语！”
领头地喝道，“此等污秽之物，定是那凶徒留下的邪门手段，与我仙界正统何干！”
我捏着那片枯槁诡异的花瓣，在指尖转了转，感受着那冰滑触感和神识中魔性的微妙悸动。
“哦？”
我挑眉，语气平淡无波，“意思是，你们仙界现在连‘垃圾分类’都做不好了？
凶手的‘有害垃圾’扔得到处都是，还得劳烦我这个‘不可回收物’来帮忙处理？”
“你！”
领头气得仙光都晃了一下。
旁边那个兵差似乎脑子稍微灵光一点，他压下火气，沉声道：“东方凌，休要逞口舌之利！
帝尊法旨是让你查案，不是让你在此污蔑仙庭！”
东方凌慢悠悠地站起身，将那枚花瓣小心地——用仙尸的袍角布料包好，揣进了怀里，心里首报怨：“这具身体如今连个储物法宝都没有，真是落魄他妈给落魄开门——落魄到家了”。
“污蔑？”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环顾这片阴森污浊的洼地，“在这种地方发现同僚的遗体，你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追凶，而是忙着划清界限，维护所谓的‘正统’。
这觉悟，难怪凶手下一次作案的目标，说不定就是你们二位喽。”
这话一出，两名神将周身仙光明显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仙官接连陨落，他们这些负责外围警戒和押送任务的，岂能不慌？
“走啦。”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迈步朝洼地外走去。
“去何处？”
领头的仙差下意识地问。
“当然是去找个能说话、有脑子，并且可能知道点什么的……本地人。”
东方凌头也不回，“难道指望你们两个除了会发光、会喊口号之外，还能提供凶手的相貌和住处吗？”
旁边的仙差忍不住反驳：“寻凡间修士？
愚昧无知，岂能窥破此等惊天大案！”
东方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对“傻瓜”的怜悯。
“听着，两位亮闪闪的吉祥物。
现在的情况是：你们的人，在你们管辖的地盘，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用你们不理解的方式干掉了。
而唯一可能找到线索的我，现在被你们用九把锁链子拴着，像遛狗一样带到这儿。”
我摊了摊手，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所以，收起你们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从现在开始，要么乖乖配合，要么咱们就一起摆烂，等着三个月后集体被雷劈。
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后者，毕竟被雷劈死，听起来比胸口多个窟窿躺地上有创意多了。”
两名神将的脸彻底黑了，但这次，他们没再出声反驳。
显然，“集体被雷劈”这个前景，比跟我这个魔头斗嘴更具威慑力。
我们一行很快离开了那片令人不适的洼地。
雨势渐歇，远处隐约可见凡间城镇的轮廓，以及更远处灵气较为充裕的山脉。
根据仙官陨落前最后传递的方位信息，距离此地最近的、有一定规模的修真势力，是一个叫做“青云剑宗”的地方。
快到山门时，我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一身沾染了泥泞和晦暗气息的破烂袍子，又看了看身后两位金光闪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天上来客的神将。
“我说，”我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你们就打算这样跟我进去？”
领头的神将板着脸：“我等奉旨监视于你，自然要……自然要告诉全天下，你们天庭己经无能到需要请外援了，而且请的还是我这种级别的？”
我打断他，“是怕凶手不知道，带着两位金光闪闪的活靶子来了？
打草惊蛇这词，仙帝那老头不教的吗？”
两位神将再次语塞。
最终，他们极其不情愿地收敛了周身仙光，换上了两身看起来稍微普通点的锦袍，脸色臭得像是我逼他们生吞了苍蝇。
看着他们那别扭的样子，我心情莫名愉悦了一点。
“表情自然点，”我好心提醒，“你们现在看起来不像是来查案的，更像是家里刚办完丧事。”
青云剑宗的山门颇为气派，云雾缭绕，剑气隐隐。
守山弟子见到我们三人，立刻上前盘问。
“来者何人？
所为何事？”
仙差们习惯性地想昂首挺胸报出名号，被东方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上前一步，脸上挤出和善的笑容，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劳烦通禀，我们是……路过的散修。
听说贵宝地近来不太平，特意前来提供一些……情报。”
守山弟子狐疑地打量着我们：“散修？
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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