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座充满背叛和死亡的城市废墟,林栖向着记忆中某个偏僻的方位前行。
根据“方舟计划”的零星信息,在北方山脉的某处,可能存在一个战前建立的小型应急避难所。
路途比想象中更难。
行尸只是最基础的威胁,更可怕的是变异生物,以及……同样在末日中挣扎、却将恶意指向同类的人类。
她在一个小镇的加油站外,遇到了第一波劫掠者。
五个人,手持砍刀和自制土枪,眼神浑浊,充满贪婪地盯着她那个看起来依旧鼓囊的背包。
林栖没有废话。
在对方狞笑着围上来的瞬间,她动了。
身影如鬼魅,手中的钢筋化作死神的镰刀,精准而高效。
点、刺、扫、砸,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也致命到了极致。
她没有下死手,但每一个倒下的劫掠者,都失去了继续作恶的能力——断手,或者碎膝。
哀嚎声在寂静的废墟间格外刺耳。
她搜刮了他们身上仅有的几块过期巧克力和小半瓶净水片,面无表情地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的身影。
冷漠,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
几天后,在一片茂密的、呈现出不正常墨绿色的变异森林边缘,她听到了微弱的打斗声。
好奇心在末日是奢侈品,但某种首觉让她放轻了脚步,悄然靠近。
林间空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被三只变异鬣狗围攻。
这些鬣狗体型大了一倍不止,獠牙外露,涎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男人身手极好,动作迅猛而凌厉,手中一把军用匕首挥舞得密不透风,己经解决了两只,但最后一只异常狡猾,不断在他身上增添着伤口,而他似乎体力不支,动作开始迟缓。
林栖本打算绕开。
多管闲事,往往意味着麻烦。
然而,就在那只变异鬣狗瞅准机会,猛地扑向男人咽喉的瞬间,男人一个踉跄,似乎绊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林栖瞳孔微缩。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手中的钢筋脱手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贯穿了那只变异鬣狗的脖颈,将它死死钉在了地上。
男人脱力地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鲜血从他肩膀和手臂的伤口不断渗出,染红了破烂的作战服。
林栖走过去,拔出钢筋,在鬣狗皮毛上擦了擦血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林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握着钢筋的手紧了紧。
“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空洞感,似乎连说话都很费力。
林栖慢慢转过身,警惕地打量着他。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七八岁,脸部线条硬朗,即使此刻狼狈不堪,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磨灭的锐气。
但他的眼睛……很奇怪。
像是蒙着一层雾,带着明显的茫然和混乱。
“你是谁?
从哪里来?”
林栖冷声问。
男人皱起眉头,努力思索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不知道。
我想不起来……头很痛……”失忆?
林栖眯起眼。
在末日,失忆可能意味着麻烦,也可能意味着……一个暂时可控的战斗力。
这个男人刚才的身手,她看在眼里,绝对是一流的。
她需要人手。
一个人,太难了。
重建文明?
听起来像个笑话。
但首先,她得活下去,并且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这个失忆的、身手不凡的男人,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起点。
风险与机遇并存。
“跟我走,或者留下等死。”
林栖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
男人抬起头,那双茫然的眼睛看向她,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
几秒后,他挣扎着站起来,尽管摇摇晃晃,却坚定地走到了林栖身后半步的位置。
“我跟你走。”
他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莫名的顺从。
林栖没再说话,只是将腰间另一把备用的匕首递给他,然后转身,继续向北。
男人沉默地跟在后面,像一个忠诚的影子。
林栖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默”。
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寡言,只是用那双逐渐恢复清亮、却依旧空白的眼睛,观察着一切,学习着一切。
默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强得惊人。
无论是辨认可食用的变异植物,设置简易陷阱,还是与行尸、变异兽搏杀,他几乎一学就会,甚至能举一反三。
他的战斗本能更是深入骨髓,往往林栖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看林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变成了全然的信赖,甚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炽热。
他叫她“首领”,语气恭敬而坚定。
林栖依旧冷漠,但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有默在身边,很多事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开始教他更多东西,不仅仅是生存技巧,甚至包括一些基础的机械原理和植物栽培知识——这些都是“方舟计划”预备成员必修的内容。
默就像一个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
偶尔,在守夜的篝火旁,林栖会看着默沉睡的侧脸,那张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无害。
但她从未放松过警惕。
她始终记得,这个男人失忆前,绝非凡俗。
他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像一根细刺,扎在她的心底。
而此刻,他们距离那个传说中的避难所,己经不远了。
林栖不知道的是,前方等待他们的,并非希望的曙光,而是另一场更加残酷的考验,以及……一个即将被揭开的,石破天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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