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满身的班味,陈禾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可以上床休息了.....陈禾感觉自己被困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西周都是模糊的光影。
她看见那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女人站在高楼边缘,夜风掀起她丝绸睡袍的衣角,像一只即将破碎的蝶。
“不要!”
陈禾在心中呐喊,但她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拼命向前奔跑,却仿佛在原地踏步。
那女人微微仰头,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嘴角浮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陈禾看见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说“再见”。
然后,她向前迈出了一步。
“不——!”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陈禾胸腔深处爆发出来。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意志的冲击波,穿透了时空的屏障,在两个世界同时炸响。
纪禾感觉自己正在下坠,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她脑海中炸开:“不要——!”
那声音如此真切,如此撕心裂肺,让她浑身一震。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她向后拉扯,她重重地摔回天台冰冷的地面上,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环顾西周。
空无一人。
刚才那声音是哪里来的?
那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恳求。
纪禾猛地一睁眼,撑着身子坐起来。
这三年来,她几乎晚上睡觉都会梦见自己自杀,早己经习惯了,没想到今天在梦里居然有人救了我一命。
纪禾“扑哧”冷笑了一声.......(笑声含着无奈、绝望,但是也掺杂着一丝丝的希望和期待。
纪禾眼里也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光。
)与此同时,陈禾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那个女人的眼神,那向前迈出的一步,还有自己那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仿佛真的曾经声嘶力竭地呐喊过。
窗外,天刚蒙蒙亮。
陈禾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才凌晨五点半。
但她再也睡不着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自己居然在睡梦中救了一个女人!
她是谁?
为什么要自杀?
而自己,为什么这几次会做如此真实的梦?
还都是用一个女人?
陈禾起身走向狭小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着脸。
当她抬头看向镜子时,不由得愣住了。
镜中的自己,眼睛下方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但那双总是带着怯懦和不安的眼睛里,此刻却多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种坚定的光芒。
“不管那是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要救她,她看起来那么优秀,应该好好活着”陈禾轻声对自己说。
纪禾在床榻上坐了整整一个小时,首到晨曦初露,才慢慢站起身。
她走到宽敞却冰冷的客厅,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她花重金打造的“家”,但是却从未感受过温暖的地方。
每一件家具都是设计师品牌,每一处装饰都价值不菲,却没有一样东西承载着温暖的回忆。
她走到酒柜前,习惯性地想倒一杯威士忌,却在拿起酒瓶的瞬间停住了动作。
“不要——”那个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回响。
纪禾放下酒瓶,转而为自己倒了杯温水。
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在晨曦中苏醒,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扭伤的手腕。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在没有酒精或安眠药的帮助下,平静地迎接黎明的到来。
陈禾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这是她工作两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卡点到才是她的常态。
陈禾在办公室虽然时不时就遭到上司的批评和公司前辈的调侃,但是她心里门儿清,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己没必要投入太过情感,浪费时间。
新人总是得给别人留点话柄的不是吗?
所以不想应对每个人,就是陈禾的应对方法。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让她感到些许放松。
她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被主管痛批的那份报表。
不知为何,今天她的头脑格外清晰,昨晚那个真实的梦仿佛没有影响她的睡眠质量,那些平时需要反复核对的数字,现在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哟,今天来这么早?
该不会是昨晚加班没回去吧?”
陈禾抬头,看见同事小李正站在她的工位旁,脸上带着惯常的讥笑。
要在平时,陈禾一定会低下头,小声辩解或者干脆不回应。
但今天,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语气平稳有力:“报表有些错误,我早点来修改。
正好也向您学习热爱工作~”小李似乎被她的与往常不同反应惊到了,愣了一下,才嘟囔着走开。
陈禾自己也感到惊讶。
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不是那个总是怯懦的自己,而是...而是梦中那个能够不顾一切救赎别人的陈禾。
纪禾这个工作狂破天荒地没有去公司,而是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她约了心理医生上午见面。
“纪女士,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医生微笑着说,“上次的治疗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纪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遭遇:“我在被催眠时,看见了一个女孩。
她...长得和我很像,但是又不太像,比我更年轻看起来刚毕业不久。”
.......纪禾迟疑了一会儿:“那次是我初 “见”她,昨晚...昨晚我又梦见她了。
在梦里她救了我一命。”
“扑哧...”纪禾又再次发出和昨晚一样的冷笑。
医生认真地记录着:“这个女生以前在哪里遇见过吗?”
“从未。”
纪禾轻轻摇头,“在昨晚的梦里,当我站在天台边缘时,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坚定对我喊‘不要’,不顾一切朝我冲过来。
第一次”见到”她,是第一次接受催眠治疗的时候。”
医生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兴趣和不可思议:“你是说,接受催眠的时候见到”她”?
之后又梦见她?”
“是的”纪禾的声音微微发抖,“很真实,她仿佛也能看到、听见我的声音”心理医生手里记录个不停,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纪禾在他这儿接受治疗半年了,能感受到纪禾曾经遭受过很多痛苦,她总是防备心极强,接触半年了,治疗没有什么起色。
上次是第一次进行催眠治疗,催眠需要患者十分相信医生才可,半年了纪禾才勉勉强强算得上信任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都快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了,居然半年时间患者才开始试着接受自己,而且她好像还没记住自己的全名,(因为纪禾每次都很客气尊称心理医生为老师,连姓都不带)好歹自己本科是国内985 211 学校心理专业毕业的,硕士是国外心理学专业王牌学校毕业的,现在还是本科母校的学科带头人.......心理医生突然冷咳了一声“有时候,我们的潜意识会创造出拯救者的形象,那是我们内心求生意志的体现。”
心理医生解释道。
纪禾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不,医生,我相信她是真实的。
somewhere out there,她真实地存在着。”
心理医生细细在案例本写下:“开始主动相信一个人......”.......午休时间到,陈禾独自一人来到公司天台吃饭。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来到这里,平时她总是躲在楼梯间里解决午餐。
高处的视野让她心旷神怡。
她小口吃着自制的便当,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
“你也来这里吃饭?”
陈禾回头,看见行政部的张姐正站在她身后。
张姐是公司里少有的对她友善的人。
“嗯,第一次来,这儿的风景果然和楼梯间不一样”陈禾微笑道。
“今天的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张姐在她身边坐下,打量着她,“是换了发型吗?”
陈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有啊,还是老样子。”
“不,是眼神。”
张姐肯定地说,“以前的你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但今天,你的眼神里有光了。”
陈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可能...是昨晚睡得好吧。”
她没有提起那个梦,那个声音,那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女人。
傍晚,纪禾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夕阳西下。
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她己经半年没有拨打的号码——她父亲的电话。
指尖在拨号键上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轻声对自己说。
.......时空的另一端.......纪禾转身走向书房,她打开了己经闲置数月的设计软件。
屏幕上浮现出她尚未完成的新系列设计图——那些线条僵硬、色彩阴郁的作品,处处透露着她当时的绝望。
纪禾移动鼠标,点击了“新建文件”。
她的手指在绘图板上流畅地移动,一条优雅的曲线跃然屏幕上。
那是她许久未曾有过的灵感迸发,一条象征着生命韧性的线条。
她为这个新文件命名为“希望”。
深夜,陈禾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害怕再次梦见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害怕看见她伤害自己。
但同时,她又渴望入睡,渴望确认那个女人是否还安好。
最终,疲惫战胜了恐惧,她沉沉睡去。
这一次,没有灰蒙蒙的雾气,没有令人心碎的场面。
她只看见一片宁静的黑暗,如同母亲子宫中的安全感。
在意识的最后角落,她仿佛听见一个轻柔的女声说:“谢谢你。”
陈禾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在两个世界的某个交界处,一粒种子己经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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