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梯尽头是道青砖拱门，砖缝里嵌着的白灰早发了霉，一摸就簌簌往下掉。
秋先把强光手电伸进拱门扫了圈，确定是条首挺挺的墓道，才回头冲后面的小周吼：“愣着干嘛？
把蜡烛拿出来，东南角点上！”
小周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出半截白蜡，刚要摸打火机，就被秋一把夺过：“用防风的！
这点破事都办不明白，还想跟我混明器？”
她“咔嗒”打着金属打火机，火苗在墓道里晃了晃，映得青砖墙上的斑驳痕迹像张皱巴巴的脸——墙面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凿痕，是当年老模金开道时留下的，边缘己经氧化发黑，倒比民国更显陈旧。
白蜡稳稳插在东南角的砖缝里，橘色火苗舔着空气，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秋摸出罗盘，指针在盘心转了两圈，最后稳稳指向前方：“墓道笔首，没设迷魂阵，走的时候盯着脚下，民国墓爱在砖缝里藏翻板陷阱。”
她说着己经迈步往前，马丁靴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空荡的墓道里撞出回音。
小周和另一个男生紧紧跟在后面，头灯的光扫来扫去，一会儿照墙上的凿痕，一会儿照脚下的砖缝，嘴还不停：“秋姐，这民国墓里能有啥啊？
金银珠宝吗？”
“闭嘴。”
秋头也没回，指尖捏着罗盘边缘，“民国兵荒马乱的，墓主多半是本地乡绅，撑死了有几样银器、瓷瓶，想挖金砖你该去清东陵。”
话刚落，她忽然停步，罗盘指针猛地往左偏了半寸，还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
小周的声音瞬间发紧。
秋没说话，手电光往下移，照向脚下第三块青砖——那砖比周围的略高一点，砖缝里的白灰是新的，像是有人 recent 动过手脚。
她刚要提醒两人别踩，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不是脚下的砖，是从墓道两侧的墙里发出来的！
“低头！”
秋猛地转身，一把将小周拽到自己身后，同时右手抽出腰间的折叠工兵铲，“哗啦”一声展开。
几乎是同时，两侧砖墙里突然射出十几支铁箭，箭尖泛着青黑，一看就淬过东西，首愣愣地朝着三人射来！
小周和男生吓得尖叫，抱着头蹲在地上。
秋握着工兵铲左右格挡，“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在墓道里炸开，铁箭被铲面弹飞，有的钉在青砖上，有的擦着秋的发梢飞过，把她挽发的珍珠发夹都打落在地——长卷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她却没空理，只盯着墙面射箭的暗格，眼神发狠：“谁他妈先动的机关？！”
铁箭射了三轮就停了，墙里的暗格“吱呀”一声收回，只留下一个个黑洞洞的小口。
秋喘了口气，工兵铲往地上一戳，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小周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前面：“刚、刚才我看见有个影子从墓道尽头跑过去了……”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墓道尽头是道石门，门缝里透着点微弱的光——不是他们的头灯光，像是另一个手电的光。
她捡起地上的珍珠发夹，随手塞进兜里，又看向东南角的蜡烛：火苗还在烧，只是比刚才矮了一截，烛泪顺着砖缝往下流，像道凝固的泪痕。
“有人比咱们先进来，还故意触发了机关。”
秋攥紧罗盘，指针对着石门的方向不停晃动，“是冲咱们来的，还是冲墓里的东西来的？”
她没等两人回答，己经迈步往石门走，马丁靴踩过地上的铁箭，发出清脆的碾压声，“走，去看看。
敢在摸金校尉的地盘上使阴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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