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宋知窈就听不下去了,进里屋自己偷摸抽搭上了。
宋安然这贴门一听,赶紧拧了个热毛巾又给送进去。
“哎呀你瞅你这是做啥嘛,好好吃个饭咋还哭上了?”
宋知窈鼻涕泡都冒出来了,瘪着嘴道:“咱爸那人多要脸要面儿你又不是不道,他、他咋还能为我道歉呐……”
“我,我就是突然觉得他可能真的老了吧,都说人老了慢慢就没脾气了,我心里头难受!”
而且再一想,要真的跟书里一样,自己再过十几年就死了……
不行,真的不敢再往后想了。
宋安然翻个白眼,坐到一旁,“啥没脾气了,他那是属于把脾气都过给咱妈了,咱妈是越岁数大脾气越大,越火!”
被放在炕上的纪佑直勾勾盯着宋知窈,忽然跪起来伸出小手摸摸她红肿的眼眶,“妈妈,不疼…呼呼,佑佑,给麻麻催催…”
“……”
宋知窈一愣,继而更是哇地一声石破天惊般嚎出来,宋安然急忙捂她嘴。
“姑奶奶诶,你再哭咱妈就得进来骂你啦!得说你晦气!不吉利!知道不?”
“为什么?”
纪佑皱起小眉头,“妈妈,疼呀。”
宋知窈这哪能绷得住啊,干脆就一手搂着纪佑一手捂着毛巾哭。
纪佑看着很害怕,“妈妈,不要毛巾,会憋死!”
“不捂了,妈妈不捂了。”
宋知窈赶紧移开,尽力平复。
正当时,宋瑞年咣咣敲响门,“大姐!坏了坏了!我姐夫趴桌上了!你快出来看看!”
“……”
*
约莫半拉点的工夫以后,宋瑞年帮宋知窈一起,把纪惟深给弄到东南角的浴房里了。
这是去年家里刚搭的,里面有口锅灶,烧一锅水就能洗澡,旁边就放着个很大的塑料澡盆。
站在里面,拿水舀往身上淋水,这就能洗了。
宋知窈力气其实不小,宋瑞年跟着搭把手就足够。
灶上一大锅热水,姜敏秀这也给烧好了。
宋瑞年撒开手,看纪惟深耷拉着脑袋瘫椅子上,一边喘一边乐:“要不说是城里人呢,真怪讲究的嗷,都醉这德性了,一张嘴就说要洗澡!”
姜敏秀去拿浴罩回来了,其实就是老大个红色塑料布,跟那蚊帐差不多结构。
“把这给系房梁上,千万别受风了。”
“行,我来吧。”
宋瑞年接过来,踩着板凳给系上了。
“行了,你走吧,我给他洗就得。”
宋知窈重新把头发扎一遍,扎高高的,撸起袖子。
宋瑞年哦了一声,末了带门之前突然吹声口哨:“大姐,给我姐夫洗细致点儿嗷,慢慢的,不着急啊~”
“我服侍我大外甥洗脸刷牙,完了就带他去我屋了啊~”
“……去去去!赶紧滚!”
宋知窈脸上有点热,抢着把门关上,门闩也拉上。
虽然夜里曾经奔放过,但也是一片黑黢黢只有两个人,而且那会儿也不能跟现在比。
毕竟还被下着咒呢。
这被弟弟调侃一下,还是怪臊得慌的。
还有她也的确没清清楚楚地看过他的身子……
更别提亲自给洗澡了。
哎,那咋整呢,上呗!
反正合法的,怕什么?
孩子都生了呢。
宋知窈本来也不是那拖泥带水的性子,下定决心就动作很利索地把他扒了。
就这扣子真不大好解,衬衣有点新,扣眼有点紧。
最后到肚皮那几颗费劲死了,这浴房灯泡子本来就昏黄的,还有烧水的热气,她就只能蹲下身子,凑近了给解。
裤子倒是好脱,刚才就解了皮带连着外裤绒裤都扒了。
“啧,真服了,你不能里面也穿件直接套的啊?”
宋知窈一边继续跟扣眼飙劲一边碎碎念。
忽然,…动弹了一下……
“……”
宋知窈愣住了,下意识垂眸。
然后就感觉一道很有温度的视线落在头顶。
她仰起脸,看向眯着眼睛,双颊酡红的纪惟深,不自觉咽咽唾沫。
然后脑子一抽风,呵呵道:“你还,挺有精神的哈?”
纪惟深挑了挑眉,唇轻启:“一星期,两次。”
“对我来说已经算是禁欲了。”
“……”
这是真醉了。
“行,行吧,那你,还挺厉害的……”
宋知窈觉得有点喘不上气,心口砰砰的,忙乱地低下头继续解扣子。
终于两三颗连着解开了。
可又愣住了。
“……纪惟深,你真没练过?说实话?”
她看着他块垒分明的腹部,甚至第一次发现,他肚皮上还长了颗小痣。
天爷,怎么,怎么还感觉有点色色的!
“没。”
纪惟深素日平稳且鲜少有所起伏的声线此时显得分外低哑。
宋知窈切道:“我才不信呢,不练怎么可能有这块儿?”
“行了,站起来吧,扶着我。”
“你落了一件。”
纪惟深不动劲地看着她。
“……进浴罩再脱。”
宋知窈拒绝与他对视,拉起他结实而修长的手臂,要搭到自己肩膀上。
纪惟深却一个用力,将她拽到腿上,双臂围着她不盈一握的腰紧紧圈住,呼吸灼灼落在后颈。
“宋知窈,你不爽吗?”
“什、什么爽不爽?你到底洗不洗澡了!”
宋知窈脑子里嗡嗡的,挣扎道。
“你明明每次都叫的。”
“为什么其他时候就对我那么不爽?你到底有哪里不满意?”
他的唇若即若离在皮肤之上。
宋知窈头皮都发麻,急道:“满意,我太满意了,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以前都是我错了,对不起,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吧纪惟深!”
“可,我不满意。”
他猛然将她调转方向,令二人面面相觑。
“我对你,很失望。”
“我都说我错了啊,你再不洗水真的凉—”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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