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跪在地上?我们家的大功臣得上座啊,来人,把三姐扶到椅子上坐着。”
傅婉闻声,只极快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冰冷,陌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她重重一个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声音嘶哑却坚定:
“母亲!他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所有的错在我,是我傅婉对不起姜家,对不起阿……小弟的厚爱,但我不能让他和孩子跟着我受委屈。”
“求母亲、求小弟,成全!”她再次俯身磕头。
“咚”的一声闷响,砸在我心口。
他和孩子?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祠堂角落的阴影处。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从角落挪进来。
年纪比我小,脸色苍白,双眼通红。
他噗通跪倒在我妈面前,泣不成声。
“求您成全!”
我妈面色铁青,沉默如山。
傅婉大概没料到,她携功归来,这场“求婚”会如此艰难。
毕竟,我和她是地下恋情,从没公开。
可她忘了。
若非我早已坦白非她不娶,以姜家的处境,我早就和别家的千金结婚了。
祠堂内外,所有知情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我这两年虽然已经收敛不少,可姜家谁不知我只是压着我骨子里的烈性等爱人回来。
二姐想冲上前去打人,被我抬手止住。
我的眼神,像冰刃,钉在傅婉身上。
两年的时间,沉稳了,脸颊凹了,还多了一道疤。
看来海外市场拿下的不容易。
“三姐顺利拿下海外市场是喜事,母亲,让人起来吧。”
我妈沉重摆手,有人扶起她们。
我笑容更盛,目光扫过傅婉的孕肚:
“母亲,下周二直接安排三姐和三姐夫把事办了吧,免得孩子等不及。”
我妈喉头一哽,别开脸。
姐姐们全都沉默垂首。
只有祠堂里两人,如蒙大赦,相拥而泣。
下周二,原本是我的生日,母亲预备在那时候让我向回来的傅婉求婚。
好正式昭告她姜家儿媳的身份,让她正式开始接手姜家的部分业务。
人是回来了,婚也要结了。
不过新郎也跟着回来了。
对上傅婉那双只剩感激愧疚的眼,我高高悬起的心彻底死了。
我不耐蹙眉,声音陡然拔高:
“怎么,都聋了吗?你们不向我三姐道声喜?”
被点名的众人一凛,脸上看戏的神色瞬间僵住。
她们面面相觑,在我冰冷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稀稀拉拉地挤出干涩的贺词:
“恭、恭喜三小姐!”
“贺喜三小姐、三、三姑爷……”
2
我不顾脚下疼痛,直接离开。
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刚走到回廊拐角,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叫住了我。
“姜少爷。”
是傅婉小心翼翼护着的那位。
他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手里捏着一个东西,
那是已经褪色、边角有些磨损的平安福。
那是我去年听说海外市场凶险,傅婉几次遇险后,瞒着所有人,独自一步一叩首,远赴西藏,
额头磕得青紫,膝盖磨破出血,诚心祈求了三天三夜才为她求来的平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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