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剧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丹田处那股奇异的温热还在，只是随着下坠的颠簸，像受惊的兔子般在灵脉里乱窜，时而撞得她经脉刺痛，时而又散成细碎的暖意，包裹着受损的灵脉。
云雾越来越浓，下方隐约传来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
苏清颜知道，那是凝灵崖底的“碎心潭”——外门弟子间流传，潭水冰冷刺骨，且水下暗礁密布，掉下去的人从无生还。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那是她入门时母亲给她的护身符，一块不起眼的墨玉，此刻竟泛出淡金色的微光，像一层薄纱裹住她的身体。
下坠的速度骤然减缓，原本呼啸的风也变得柔和了些。
苏清颜惊讶地摸向胸口，墨玉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与丹田处的温热遥相呼应。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受损的灵脉似乎被这两股力量牵引着，原本断裂的地方，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正顺着墨玉的光芒缓慢凝聚。
可这股力量终究有限，随着“扑通”一声巨响，她还是坠入了碎心潭。
冰冷的潭水瞬间浸透衣物，寒意顺着毛孔钻进西肢百骸，刚凝聚的灵力又散了大半。
她挣扎着浮出水面，呛了好几口潭水，潭底的暗流像无数只手，拖着她往深处拽。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右手摸到了一块坚硬的岩石。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岩石，借着水流的力道爬上岸，瘫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崖底昏暗潮湿，只有头顶缝隙透下的微光，勉强照亮周围的景象。
潭边的岩石上长满青苔，远处隐约能看到成片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灵草混合的气息。
苏清颜裹紧湿透的弟子服，打了个寒颤——这里没有食物，没有御寒的衣物，更不知道该怎么离开，比在青云宗受的羞辱，更让她绝望。
就在苏清颜试图运转灵力驱散寒意时，崖顶传来了白芷柔的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担忧”：“清颜！
你没事吧？
赵磊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失手推了你！
你要是还活着，就应一声啊！”
苏清颜猛地抬头，看向头顶那片狭小的天空。
她没想到，白芷柔竟还没走，甚至还在演戏——若是有其他弟子路过，听到这番话，只会以为是意外，绝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清颜，你快说话！”
白芷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恨我们，可你要是死了，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崖底有妖兽，你撑住，我这就去叫人来救你！”
说完，崖顶传来脚步声远去的动静。
苏清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太了解白芷柔了，所谓的“叫人来救”，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借口，说不定等会儿，她会带着“找不到人”的消息回来，彻底坐实自己坠崖身亡的事实。
潭水的寒意越来越重，苏清颜感觉意识在慢慢模糊。
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挣扎着起身，扶着岩石往藤蔓深处走——至少要找到一个能避寒的地方，或者能果腹的野果。
刚走没几步，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株长在岩石缝隙里的灵草——叶片呈淡紫色，边缘带着金色的纹路，正是她在古籍上见过的“续灵草”！
苏清颜又惊又喜，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周围的泥土。
续灵草的根须很细，她怕弄坏根系，只能一点点挖。
就在她快要将续灵草挖出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清颜，原来你在这儿。”
白芷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清颜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白芷柔提着裙摆，从藤蔓后走了出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担忧”，满是算计的笑。
她身后的赵磊，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你……你没走？”
苏清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续灵草护在身后。
“走？
我怎么会走呢。”
白芷柔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要是走了，谁来‘帮’你彻底解脱啊？
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找到续灵草，修复灵脉吗？”
她伸手夺过苏清颜手里的续灵草，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这种灵草，只有我才配用。
你一个残灵脉的废柴，就算得到它，也成不了气候。”
续灵草的叶片被碾得稀碎，苏清颜的心也跟着揪紧。
她看着白芷柔眼中的恶意，突然明白了——从一开始，白芷柔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所谓的“凝灵崖有续灵草”，不过是引她来送死的圈套。
“为什么？”
苏清颜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为什么？”
白芷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因为凌长老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就因为你明明是个废柴，却还占着外门的名额，让所有人都同情你！
我讨厌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讨厌有人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她说着，对赵磊使了个眼色：“别跟她废话了，把她处理掉，我们赶紧离开，免得被人发现。”
赵磊点点头，握着短刀一步步走向苏清颜。
阳光从头顶缝隙照下来，落在刀刃上，泛着冰冷的光。
苏清颜看着逼近的刀光，身体因为恐惧而发抖，可心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在慢慢升腾——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对狗男女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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