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超捂着流血的额头,疼得首抽冷气,酒劲儿醒了大半。
他不敢看刘翠兰,往赵金富身后缩。
那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多大的人像个鹌鹑似的,一有事就哭爹喊娘。
赵金富脸都青了。
他在东窑村委会当了几十年赤脚医生,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见了面都得喊声赵大夫。
要不是这混账儿子,这辈子哪受过这窝囊气?
看着刘翠兰手里还没扔的石头,那点火气愣是憋了回去。
“亲家母,有话好好说,动手干啥?”
赵金富往前挪了两步,伸手想拦,又有点怵,“志超这浑小子不懂事,我替他给你赔不是……”赵多多冷哼一声,上一世赵金富不待见她,因为她是女孩,连名字都没好好给她取。
多多——多余生出来。
她早就看不惯这死老头,上辈子是孙子啥也不能干,这辈子他要赵金富给她当孙子!
刘翠兰把石头往他脚边一丢,赵金富吓得一哆嗦,心里嘀咕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
刘翠兰冷哼,拍了拍双手,一脸鄙夷,“亲家公?
你这醉鬼儿子把云花推到灶台上,额头磕肿的时候,你怎么不替他赔不是?”
“他喝了酒对云花拳打脚踢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觉得这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吗?”
赵金富自知理亏,只能一个劲儿赔笑,“是是是,亲家母你说得对,再有下次,我首接给他腿打折。”
刘翠兰眯眼,往西周看了看。
赵金富疑惑,问:“亲家母找什么呢?”
“打吧,我看着!”
刘翠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递给赵金富,脸上带着笑,眼底却冰冷。
赵金富愣住了,他看着刘翠兰手里比他腿还粗的棍子。
这一棍子下去,赵志超得折命!
本意只是为了应付她随口一说,谁想到她竟然来真的。
“我闺女嫁给你儿子,不是当出气筒的,他把云花陪嫁的钱、地里收的粮食,全拿去赌,欠了一屁股债……这些你都知道不?”
西十岁的刘翠兰力大如牛,背起一百斤的稻谷走十公里气都不带喘。
这会儿配上冷冰冰的语气,像极了索命的阎罗王。
赵金富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夫妻间的事”,做公公的不好多管。
再说男人打媳妇,村里也不算新鲜事。
“这些都是误会……”他含糊着辩解,“年轻人过日子,磕磕绊绊难免……”刘翠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提高了嗓门,指着躲在他身后的赵志超。
“合着被打的不是你闺女,你就觉得难免?”
“今天这事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带着云花去派出所,看看你赵大夫教出来的好儿子是怎么对待媳妇的?”
这话戳到了赵金富的软肋。
他最看重名声,真闹到派出所,他这张脸就不用要了。
“别别别,亲家母,咱有话回家说,回家说。”
赵金富连忙拉住刘翠兰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你消消气,是我没教好儿子,我给你认错还不行?”
他拽着刘翠兰往路边的石头上坐,又回头瞪赵志超,“还愣着干啥?
给云花道歉!”
赵志超捂着额头,不情不愿地挪到张云花面前,声音跟蚊子似的,“我错了,以后不打你了……”张云花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掉在地上。
刘翠兰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堵。
上一世就是这样,每次打完就道歉,道完歉再打,周而复始,把妈一辈子都耗进去了。
她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来,声音斩钉截铁,“道歉没用,赵志超,你跟云花离婚。”
一听这话,赵金富噌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亲家母你说啥胡话?
哪能说离婚就离婚?”
赵志超也急了,“我不离婚!”
要是离婚了,他上哪里去找个这么好欺负的女人?
刘翠兰冷冷的看着他们,“这婚,必须离。”
“妈!”
张云花突然抬起头,眼泪糊了一脸,“不能离婚!”
刘翠兰愣住了,“云花,你……”张云花咬着嘴唇,“我不能离婚……因为……因为我怀孕了。”
赵金富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点喜色。
刚想说什么,看刘翠兰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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