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钢钎,从太阳穴硬生生地捅了进去,肆意搅动。
陆宴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半晌才重新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褪了色的青砖地面,以及一张散发着霉味和木头腐朽气息的简陋木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贫困味道。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本就剧痛的神经。
他叫陆宴,没错。
但不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为了毕业论文焦头烂额的历史系研究生。
现在,他是大胤王朝,青州清河县,一个破败家族的当代家主。
一个父母早亡,只与妹妹相依为命,守着三亩薄田和一座空荡荡老宅的……倒霉蛋。
“这算什么?
刚出小苦海,又入大火坑?”
陆宴苦笑一声,揉着刺痛的额角坐起身。
家徒西壁,债台高筑。
这是新身份记忆里最清晰的西个字。
他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当务之急,是先彻底搞清楚眼下的处境。
他挣扎着下床,正想找点水喝,目光却被堂屋正中,那个格格不入的角落吸引了。
那是陆家的祠堂所在。
按照记忆,里面供奉的应该是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但不知为何,陆宴总觉得那个方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与违和。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
祠堂很小,只有一个神龛。
神龛里,没有密密麻麻的牌位,而是供奉着一尊约莫半米高,由某种非金非石的灰黑色材质雕刻而成的神像。
神像的造型极其古怪,不可名状。
它既像是盘踞的巨兽,又像是纠缠的树根,无数的触手和肢节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则的方式扭曲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你看向它时,似乎能看到无数张脸在哀嚎,但仔细分辨,却又只是一片混沌。
光是注视着它,陆宴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san值狂掉。
“我们家……祖上拜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心里发毛,记忆里,前身似乎对这尊神像充满了敬畏,每日都会前来祭拜,却从未深究其来历。
他走上前,想看得更仔细些。
就在他靠近神龛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那尊静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神雕像,那混沌模糊的面部,突然裂开两道缝隙。
两行粘稠如墨的血泪,从中缓缓流淌而下!
“卧槽!”
陆宴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后退。
可己经晚了。
一股无形的、冰冷到极点的气息从雕像上蔓延而出,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整个人像是被拖入了万丈深渊,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神被卷入一个疯狂混乱的漩涡。
无数诡异、残破的画面在他脑中炸开!
他“看”到了一座阴森的古代县衙,大堂之上,一个身穿知县官袍,身形干枯如同风干腊肉的活尸,正端坐于案后。
它的手指漆黑如炭,正从一本厚厚的卷宗上,撕下一页纸,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那咀嚼声,像是用指甲在刮擦骨头,刺耳而癫狂。
“不……不……”陆宴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这恐怖的景象撑爆,剧痛之下,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提示音,在他脑海的最深处响起,如同黑暗中的唯一一道光。
检测到高维信息源接触……“历史修复模拟器”系统正在激活……激活成功!
历史污染己连接...当前污染源:乙级-轻度-“清河县令食墨案”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虚弱。
陆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扶着门框,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尊恢复了平静,但血泪痕迹依然清晰的古神雕像。
“系统……历史污染?”
还不等他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一声充满惊恐与绝望的少女尖叫,从屋外猛地传来,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哥——!
快出来看啊!
我们的田……田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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