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物质军团的警报声撕开空间站宁静的午后时，零正趴在艾丝妲的星图上打盹。
那声音和星际海盗袭击时截然不同，像有无数把冰锥在金属管道里摩擦，尖锐得让他尾尖的毛瞬间炸起——体内的空间之力突然剧烈震颤，十种元素在血管里掀起无声的海啸。
“零！
待在这里别乱跑！”
艾丝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她抓起桌上的应急通讯器，蓝紫色的发梢在跑动中扫过零的耳朵，“奇物室的防御系统是最高级的，我处理完就来接你！”
零看着她冲向主控室的背影，爪子下意识地勾住了她掉落的一枚星图标记。
那是枚银色的小徽章，刻着黑塔空间站的坐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医疗舱的修复液。
他知道反物质军团意味着什么，那些由纯粹湮灭能量构成的怪物，连基金会的收容技术都无法完全压制，可艾丝妲转身时眼里的坚定，和海盗袭击那天一模一样。
被机械臂送进奇物室时，零的九条尾巴紧紧蜷缩着。
这里比艾丝妲的办公室整洁得可怕，恒温系统让空气带着金属的冷意，陈列柜里悬浮着各种散发着微光的物品：会吞噬声音的星云结晶、能映照未来的残破镜片、还有一块不断分裂又重合的黑色立方体。
他跳上最高的陈列架，透过强化玻璃看向外面。
空间站的红光警示灯疯狂闪烁，能量护盾被反物质炮弹击中的闷响隔着合金门传来，像巨人的心跳。
体内的049号“疫医原液”突然躁动起来，死亡的气息顺着通风管道渗进来，与不死性产生的再生力开始拉锯——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有种奇异的警觉，仿佛那些湮灭能量里，藏着和基金会血清相似的“侵蚀性”。
“啧，黑塔的藏品倒是越来越寒酸了。”
一个懒洋洋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电子杂音般的戏谑。
零猛地回头，金色的竖瞳瞬间缩成细线——一个穿着黑色露脐装的女孩正坐在对面的陈列柜上，膝盖上放着台银色的便携终端。
她的头发是渐变的粉紫色，几缕挑染的亮蓝垂在脸颊边，左手戴着露指手套，指尖在终端屏幕上敲出轻快的声响。
最让零警惕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双带着淡淡荧光的紫色瞳孔，不像艾丝妲的眼睛那样清澈，反而像淬了毒的星尘，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九条蓬松的尾巴。
“九尾狐？”
女孩挑了挑眉，终端屏幕上突然弹出零的三维投影，标注着“未知生命体，空间元素亲和度98%”，“黑塔藏着这么有趣的东西，居然没录入数据库。”
零的爪子弹出，空间涟漪在他脚下散开。
他认出了女孩袖口的标志——星核猎手，那些在宇宙里掠夺奇物的流浪者，和基金会一样对“特殊力量”有着近乎贪婪的执着。
他体内的096号“羞怯因子”开始发烫，那股抗拒被注视的狂躁顺着脊椎爬上来，但他强迫自己冷静——这里是奇物室，任何攻击都可能触发自动防御系统。
“别紧张呀。”
女孩从陈列柜上跳下来，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我对活物没兴趣，除非……”她的指尖划过悬浮的黑色立方体，那东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它们比星核还好玩。”
零的尾巴扫过身后的星云结晶，那东西立刻发出尖锐的嗡鸣，震得空气都在发麻。
他在警告，也在试探——这个女孩身上没有基金会那种腐朽的野心，却有种更危险的东西，像握着引线的顽童，随时可能点燃整个房间的藏品。
女孩却笑了，粉紫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空间能力还挺熟练，要不要跟我走？”
她晃了晃手里的终端，屏幕上突然出现无数道空间裂缝的模拟图，“我知道怎么让你体内的力量稳定下来，比待在这个快被反物质砸烂的空间站有趣多了。”
零的瞳孔骤缩。
她怎么知道自己体内力量紊乱？
那些连艾丝妲都需要慢慢摸索的平衡点，这个陌生女孩居然一眼看穿了。
002号“欲望之核”的残留力量突然冒出来，对“稳定力量”的渴望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意识，和对艾丝妲的担忧扭打在一起。
“你看，你也动心了。”
女孩步步逼近，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基金会的实验体，被黑塔捡回去当宠物，这种日子难道不无聊吗？”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破了零的伪装。
他猛地扑过去，空间之力在爪尖形成锋利的刃，却在即将碰到女孩时被一道透明的能量屏障弹开。
陈列柜里的星云结晶发出刺耳的尖叫，那些悬浮的藏品开始不规则地晃动，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愤怒。
“基金会的狗鼻子倒是挺灵。”
女孩拍了拍终端，屏障突然扩大，将所有晃动的藏品重新固定，“不过我可不是那些穿白大褂的蠢货。”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奇物室的门锁系统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跟我走，我让你看看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样的——”她的话没能说完。
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一道蓝色的全息投影在她面前展开，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
紧接着，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银狼，放弃目标，立刻撤离。”
被称作银狼的女孩皱了皱眉，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艾利欧，这只狐狸可是能承受十种极端力量的完美容器——他的命运线不在我们的计划里。”
全息投影的符号闪烁了一下，“反物质军团的先锋部队己经突破第三道防线，再不走就会被卷入湮灭范围。”
银狼的指尖停在终端屏幕上，目光重新落回零身上。
那双紫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复杂的情绪，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惋惜。
零能感觉到她身上的能量场在波动，和陈列柜里那块黑色立方体的频率越来越像——那是种随时准备撕裂空间的爆发力。
“好吧好吧，听你的。”
她最后敲了下终端，门锁系统重新启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奇物室里格外清晰，“小家伙，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银狼转身走向通风管道，粉紫色的头发消失在阴影里前，她突然回头，对零眨了眨眼：“对了，你体内的173号血清，和艾利欧提到的‘凝滞核心’很像哦。”
通风管道的盖板自动合上，奇物室又恢复了死寂。
零趴在陈列架上，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银狼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脑海里激起层层涟漪——艾利欧是谁？
凝滞核心又是什么？
为什么她能随口说出173号血清的秘密？
反物质军团的攻击还在继续，外面传来能量炮轰击舱壁的巨响。
零看向门锁的方向，爪子无意识地划着玻璃，空间涟漪在上面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想去找艾丝妲，想把那枚星图标记还给她，可银狼的话和体内躁动的力量让他犹豫。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没有任何预兆，像首接刻进了灵魂深处：检测到宿主意识稳定，十种元素之力达到临界值，空间亲和度满足启动条件——零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
奇物室里空无一人，陈列柜的藏品安静地悬浮着，机械臂的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
系统绑定中……10%…50%…100%星穹守护系统己激活，仅宿主可见当前状态：共生核心功能：解析异常能量体，平衡元素冲突，空间能力强化零的尾巴僵住了。
他能“看”到一道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出现在眼前，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的各项数据：生命值：73%（再生中）能量状态：火元素（躁动）、水元素（稳定）、空间元素（活跃）……173号血清残留（危险阈值62%）可解锁技能：空间折叠（当前熟练度12%）、元素中和（未激活）、不死性转化（禁止使用）这是什么？
和基金会植入的监测芯片完全不同，这道面板没有冰冷的实验编号，反而像……像艾丝妲为他制作的健康监测表，只是多了些看不懂的术语。
检测到反物质能量接近，建议启动空间折叠规避面板突然弹出红色的警告框。
零看向奇物室的合金门，外面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反物质军团的湮灭能量正顺着门缝渗进来，在地板上腐蚀出黑色的痕迹。
体内的元素之力突然同时爆发，像是在响应系统的提示。
零没有多想，按照面板上闪烁的指引，将爪子按在地面——空间之力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面前撕开一道两米宽的裂缝，裂缝对面不是空间站的走廊，而是艾丝妲办公室靠窗的软垫。
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软垫上还留着半块没吃完的黑巧克力，艾丝妲的星图散落在旁边，上面用银线标着新发现的星系。
空间折叠成功，熟练度提升至15%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零己经跃过了裂缝。
身后的奇物室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反物质能量彻底摧毁了那里的防御系统，但他站在艾丝妲的办公室里，鼻尖萦绕着薄荷香和巧克力的甜味，安全得不可思议。
他跳上办公桌，看着面板上缓慢跳动的熟练度数值，金色的瞳孔里第一次露出迷茫。
这个突然出现的“系统”，和银狼提到的艾利欧，还有反物质军团的袭击，到底有什么联系？
“零？！”
艾丝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的蓝紫色头发有些凌乱，白大褂上沾着灰尘，脸上却带着失而复得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奇物室的通讯器断了，我还以为——”零立刻跳下桌子，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掌心的温度比平时高，大概是刚才一首在指挥战斗。
面板上突然弹出新的提示：检测到亲近者心率异常，建议使用元素安抚（水元素+空间元素组合）零犹豫了一下，轻轻抬起尾巴。
一小团带着空间涟漪的温水在他尾尖凝聚，然后落在艾丝妲的手背上。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控制两种元素的组合，比在基金会时被强迫融合要顺畅得多。
“呀，好舒服。”
艾丝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笑了起来，“你越来越厉害了，零。”
她把他抱进怀里，走向主控室的方向。
零趴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外面渐渐平息的红光警示灯，面板上的“元素中和”技能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进度条：1%。
他不知道这个系统会带来什么，也不知道银狼和艾利欧是不是新的威胁。
但当艾丝妲低头吻他额头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些曾经互相撕咬的力量，正随着她的体温慢慢融合——就像系统面板上的进度条一样，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推进着。
反物质军团被击退的第二天，艾丝妲在奇物室的废墟里找到了那块黑色立方体。
它己经停止了分裂，表面却浮现出和零爪尖一样的空间涟漪。
“这东西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艾丝妲把立方体放在零面前，眼里闪烁着研究者的兴奋，“要不要试试能不能和它沟通？”
零看着面板上突然弹出的提示：检测到高纯度空间结晶，可吸收转化为空间折叠能量，然后用爪子轻轻碰了碰立方体。
黑色的晶体瞬间化作流光，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体内。
面板上的空间折叠熟练度猛地跳到了30%，而艾丝妲惊讶的呼声里，他第一次觉得，那些被基金会强行注入的力量，或许真的能变成守护的武器。
他抬起头，金色的竖瞳里映着艾丝妲的笑脸，还有窗外缓缓旋转的星系。
脑海里的系统面板安静地悬浮着，像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藏在薄荷香和巧克力甜味交织的空气里。
未来或许还会有银狼这样的不速之客，反物质军团的阴影也未必会彻底散去，但零知道，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收容舱里挣扎的实验体了。
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空间站，还有了这个神秘的系统——或许，这就是艾丝妲常说的“命运”，虽然曲折，却总在不经意间，为你打开一扇新的门。
零用尾巴卷住艾丝妲的手腕，把她拉向零食柜的方向。
面板上弹出新的提示：检测到宿主能量补充需求，建议摄入高可可含量食物。
他想，不管系统是什么来头，至少这个建议，和艾丝妲的习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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