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漓在血泊中醒来时,神殿己无活口。
血腥气浓得几乎凝成实质,黏在她的睫毛上,视野里一片暗红。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尖锐的疼痛立刻从锁骨处的魔纹炸开,顺着脊骨爬满全身。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喻漓缓缓抬头,看见沈初正倚在神像断裂的王座上,指尖把玩着一颗头颅——正是当年将她卖进神殿的老祭司。
那颗头颅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浑浊的眼珠半凸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
沈初察觉到她的视线,唇角微勾,随手将头颅抛到她脚边。
“礼物。”
他懒洋洋道,“喜欢吗?”
喻漓没有回答。
她盯着那颗头颅看了片刻,忽然发动神力移动头颅,猛地将它砸向墙壁!
“砰!”
颅骨碎裂,脑浆迸溅。
沈初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啧,脾气不小。”
他站起身,银靴踏过血泊,在她面前蹲下,指尖捏着一颗暗红色的糖果,“吃了,止痛的。”
喻漓偏头没接。
糖果从沈初的指间滑落,滚进血洼里,很快被染成更深的颜色。
沈初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倔。”
下一秒,他掐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另一只手首接按在她锁骨的魔纹上!
“啊——!”
喻漓的惨叫被沈初的手掌捂住,魔纹在他的催动下灼烧着她的血肉,像是要将她的灵魂也烙上印记。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听见沈初在她耳边低笑:“契约者太弱,我会很困扰。”
剧痛中,喻漓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
“教我杀人。”
她喘息着,声音嘶哑。
沈初眯起眼:“代价?”
喻漓仰头,染血的睫毛下,瞳孔像淬了毒的匕首。
“你不是想要我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沈初的獠牙缓缓刺出,抵在她颈动脉上,嗓音危险而愉悦:“聪明的坏孩子。”
***当夜,神殿燃起大火。
火光中,喻漓站在长廊尽头,脚下是七具被割喉的尸体。
她的白袍己被血浸透,手中握着一柄从死者手里夺来的短刀,刀刃还在滴血。
沈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蝠翼懒散地垂着,像是在欣赏一场表演。
“手法太生涩。”
他点评道,“下次记得割深一点,不然人会挣扎。”
喻漓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十二岁的手指纤细苍白,此刻却沾满黏腻的血。
她忽然抬头,看向长廊另一端的阴影。
“还有一个。”
沈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嗤笑一声:“眼神不错。”
阴影里,一个年轻的祭司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嘴里不断的讨饶。
他是今晚“教导”喻漓的人之一,此刻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喻漓拿着短刀走过去。
“别、别杀我……”祭司崩溃地哭喊,“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刀光闪过,哭喊戛然而止。
喻漓看着滚落在地的头颅,轻声道:“你求错人了。”
她转身,发现沈初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后,正低头舔舐她脸颊上溅到的血珠。
“味道不错。”
他低笑,“但下次,记得留一口气给我。”
喻漓抬眼:“为什么?”
沈初的指尖抚过她锁骨的魔纹,眼底暗色翻涌。
“契约需要养分。”
他轻声说,“你的恨意……很美味。”
天亮时,神殿的长老们发现了这场屠杀。
他们震怒,却找不到凶手——所有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而唯一的幸存者,是被锁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的喻漓。
“是她!
一定是她干的!”
有人指着她尖叫。
喻漓虚弱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眼神却纯净得像一只无辜的羔羊。
“我……做不到的……”她啜泣着,“昨晚……他们打我……我昏过去了……”长老们面面相觑。
确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杀光七名成年祭司?
最终,他们只能将这场屠杀归咎于“恶魔作祟”,并决定加强对喻漓的“管教”。
没人注意到,当喻漓被拖回地牢时,她染血的唇角微微弯起。
也没人看见,地牢的阴影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注视着她,愉悦地低语:“演得不错,我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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