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在画廊的玻璃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季然站在自己的画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被拒绝的支票。
第三家画廊了，依然没有人愿意冒险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举办个展。
"您的用色很大胆。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季然转身，看到一个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凝视着他的画作《暮色中的河流》，那幅画用了大量深蓝与暗红交织的色调，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谢谢，"季然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可惜欣赏的人不多。
"男子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季然："周维，时光画廊策展人。
我认为您的作品很有潜力，特别是这种..."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悬在画布上方几厘米处，"这种近乎痛苦的表达方式。
"季然接过名片，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时光画廊？
我没听说过...""我们专注于发掘被主流忽视的艺术家，"周维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正好下个月有个展览档期空出来，如果您有兴趣..."雨声忽然变得急促，季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
他低头看手中的名片，发现背面用极小的字印着一行地址：青梧路44号。
"那里是..."季然抬头，却发现周维已经走向画廊门口，黑色长柄伞在手中像某种仪式权杖。
"明天下午三点，"周维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传来，"带上您最好的作品。
"季然站在雨中，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街角。
青梧路44号——他知道那个地方，一栋几乎被城市遗忘的百年洋房，据说曾经是某位民国画家的私宅。
第二天，季然带着三幅画作站在那栋哥特式建筑前。
铁艺大门上的藤蔓植物野蛮生长，几乎遮住了门牌号码。
当他抬手准备按门铃时，大门却无声地自动开启。
"准时是个好习惯。
"周维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暗红色马甲，衬得脸色异常苍白。
季然跟着他穿过布满灰尘的前厅，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射进来，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图案。
走廊两侧挂满了画作，但都盖着白色防尘布，只露出底部斑驳的画框。
"这里...真的是画廊吗？
"季然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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