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盛南枝的高跟鞋像精准的秒针，踩在碎裂的天花板上，每一下都震得石膏粉簌簌掉落，仿佛给整条走廊铺了一层不合时宜的雪。
她左手插在西装裤袋，右手牵着一只绿色的小恐龙，掌心相扣的温度透过毛绒睡衣传进指尖，像烧得正旺的小炭火。
走廊尽头，董事们乌泱泱堵成一道人墙，空气里混着古龙水、冷汗、以及王崇山没嚼完的韭菜盒子味。
姜酥酥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叔，您这韭菜不正宗，缺了点孜然。”
王崇山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像只炸了毛的豪猪，刚想咆哮，姜酥酥己经抬手，“嗖”地把奶茶吸管弹了出去，吸管在空中划出银亮的抛物线，“啪”地钉在对面墙上的消防按钮旁——红色按钮晃了晃，没响，但众人集体往后退了半步。
盛南枝眸光淡淡扫过，声音不高，却像冰泉撞玉：“临时加议题——保女人事案，现在表决。”
李姐抱着电子投票板小跑过来，高跟鞋差点崴成麻花。
屏幕亮起两个硕大的按钮：同意反对。
王崇山抢先伸手，指尖刚碰到反对，姜酥酥突然打了个响指，“咔哒”一声，天花板上的小型投影仪自动亮起，画面里出现王崇山昨夜在地下停车场数聘礼的画面——整整三层车库，金砖码到天花板，旁边字幕贴心标注：王董私人小金库·疑似受贿。
王崇山手指一抖，啪地按在同意。
系统欢快地播报：“赞成率87.3%，议案通过！”
董事们面面相觑，财务总监老李的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法务小王把钢笔攥得咯吱响，唯有最年轻的独立董事程橙，眼睛亮得像两百瓦灯泡，在董事会群里疯狂输出表情包：嗑到了嗑到了.jpg姐姐我可以.jpg。
姜酥酥满意地拍拍手，从恐龙睡衣兜里掏出一只萝卜章，章面刻着Q版小恐龙，旁边一行草书：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她抬头，朝西方规规矩矩地拱手：“各位前辈，我师父教我，武学之先，修德为先；商战之道，诚信为本。
今日我姜酥酥以保女身份入盛世，守的不是哪一个人，守的是‘义利并重’的中国商道。”
声音清脆，落地有声。
盛南枝眸光微动，补了一句：“盛世集团祖训——仁中取利，义内求财。
诸位，共勉。”
王崇山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黑，最终咬牙挤出笑：“好！
好！
年轻人有志气，我老王……赞成！”
他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合同摆上桌，一式八份，厚得像砖头。
姜酥酥没接，反而把萝卜章“啪”地按在第一页，红色印泥晕开，小恐龙笑得见牙不见眼。
盛南枝莞尔，拿起和田白玉私章，太极祥云纹与恐龙笑脸并排，像古与今的握手。
印章落下，尘埃飞扬。
李姐颤巍巍递上工作牌，烫金大字闪着光：盛世集团·副总级保女。
姜酥酥把工牌别在恐龙睡衣胸口，左看右看，满意点头：“这配色，绝！”
王崇山不死心，低声嘀咕：“副总级得配保镖，她一个小丫头——”话音未落，姜酥酥单手拎起会议室角落的真皮沙发——那是意大利整张头层牛皮，自重八十斤——像拎塑料袋似的举过头顶，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
沙发带起的风吹得文件哗啦啦飞，董事们的假发片集体后仰。
“咚！”
沙发稳稳落地，连条皱纹都没多。
姜酥酥拍拍手，气定神闲：“反对的朋友，先来跟我掰掰手腕？”
众人噤声。
盛南枝抬腕看表，红唇轻启：“三小时试用期，还剩两小时五十七分。”
她侧眸，朝姜酥酥伸出手，“副总，去巡视你的新领地？”
姜酥酥把手搭上去，指尖相扣，笑得虎牙闪亮：“遵命，总裁老婆！”
两道背影并肩，穿过长长的走廊。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太极图，阴阳交融，生生不灭。
身后，计时器跳到00:00:00，红灯亮起，像无声的礼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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