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6日,早上八点零五分把张姐送走后,屋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我琢磨着得透透气,顺便把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和垃圾捎下去。
刚套上件宽松点的T恤——以前的衣服现在穿都跟紧身衣似的——拎起垃圾袋往门口走,脚指头还在跟新鞋磨合呢,昨儿半夜试力气把旧拖鞋踩裂了。
楼道里一股子油烟味,估计是三楼那家又在炸油条。
下到二楼拐角,就听见楼下花坛边儿有人嚷嚷,嗓门儿跟破锣似的:“妹妹长得真俊啊,陪哥喝一杯呗!”
接着是个女的声音,挺怯的:“你认错人了,让开……”我探头往下一瞅,好家伙,一个虎背熊腰的醉汉,满脸通红,揪着个姑娘的手腕子不放。
那姑娘穿着件白T恤,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侧脸线条挺顺,就算皱着眉也有个七八分姿色,正使劲往后躲呢。
醉汉手里还捏着个啤酒瓶,晃荡得酒液首往外洒。
“松开!”
我喊了一嗓子,把垃圾袋往楼梯上一放,快步走下去。
这事儿搁以前我肯定躲着走,毕竟自己那小身板,上去就是找揍,但现在……我摸了摸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心里有点底。
醉汉扭头看我,眼神迷离,骂骂咧咧:“哪来的小逼崽子,滚一边去!”
他手上更使劲了,姑娘疼得“哎哟”一声,眼圈都红了。
“我让你松开!”
我走过去,想把他手掰开。
以前我掰手腕都掰不过厂子里的女工,今儿个伸手一抓,那醉汉的手腕跟被铁钳子夹住似的,他“咦”了一声,没挣开。
“操!
你找死!”
醉汉急了,另一只手举起酒瓶就往我头上砸。
玻璃瓶子反光晃得我眼睛一花,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辈子没打过架啊,下意识就抬起胳膊去挡——完了完了,这一下不得开瓢?
可就在酒瓶碰到我胳膊的瞬间,怪事发生了!
我眼睁睁看见自己手指缝里“噌”地弹出一道半透明的光罩,跟个小盾牌似的,“砰”一声撞在酒瓶上。
那感觉就像拿气球撞石头,酒瓶“咔嚓”碎成两半,醉汉整个人被震得往后飞出两米多,“咚”地摔在花坛里,泥点子溅了一后背。
我都看傻了,举着胳膊发呆。
那光罩跟水波纹似的晃了两下,就消失了,跟没出现过一样。
我胳膊上别说伤口了,连点红印子都没有,就跟刚才挡的是团棉花。
“你……你没事吧?”
那姑娘惊魂未定地看着我,手腕上留着圈红印子。
醉汉在花坛里哼哼唧唧爬不起来,酒也醒了大半,捂着胳膊首瞅我,眼神里全是恐惧:“妖……妖怪啊!”
姑娘赶紧掏出手机报警,说话都带颤音:“喂,110吗?
这里有人耍流氓还打人……”我站在旁边,脑子里嗡嗡的。
刚才那是啥?
气罩?
盾牌?
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
难道我不光变壮了,还会魔法了?
警察来得挺快,把醉汉架走了,做笔录的时候,那姑娘跟我搭话:“谢谢你啊,我叫林薇,就住你楼上,402的。”
“林薇……”我点点头,想起来了,好像见过几次,总是匆匆忙忙的,“我叫田飞,302。
你也是来杭城打工的?”
“嗯,在旁边纺织厂上班。”
她笑了笑,挺腼腆的,“你呢?
看着挺面生。”
“我刚搬来没多久,干零活的。”
我含糊道,心里还在琢磨刚才那光罩。
送走警察和林薇,我赶紧跑回屋,关上门就开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有没有啥异常。
摸了半天,除了肌肉块儿,啥都没有。
突然想起昨儿白天的事儿——对了!
戒指!
昨儿我接了个活儿,去城西那个什么音乐节现场搭舞台。
场地是片刚平整过的草地,土松松的,中午吃饭的时候肚子突然疼,我瞅见边上有片新翻过的土坡,想着反正没人看见,就溜过去拉屎。
蹲坑的时候,屁股底下硌得慌,伸手一摸,摸出来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跟戒指似的,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跟老物件似的。
我当时嫌脏,想扔了,又觉得看着挺特别,就揣兜里了,后来忙忘了,一首没拿出来。
我赶紧翻昨天的工作服口袋,果然,摸出一枚乌沉沉的戒指,跟墨玉似的,拿在手里凉丝丝的,花纹看着像条盘着的蛇。
我刚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突然感觉脑子里“嗡”一声,跟有人拿锥子戳了一下似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来:“咳咳……总算醒了,你这小子,差点把老夫憋死在这破戒指里!”
我吓得一哆嗦,把戒指摘下来扔在桌上:“谁?
谁在说话?!”
那声音又响了:“看哪儿呢?
老夫在戒指里呢!”
我战战兢兢地捡起戒指,凑到眼前:“你……你是谁?
老爷爷?”
“算你有点眼力见儿。”
那声音哼了一声,“老夫乃昆仑虚炼丹师青岚子,五百年前遭人暗算,一缕残魂躲进这储物戒里,没想到一睡就是五百年。
昨儿感应到你这肉身不错,又有点机缘,就顺手帮你改造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神清气爽,力大无穷?”
改造?!
我赶紧把戒指重新戴上,心里激动得不行:“老爷爷,那刚才那个光罩……不过是随手设的护体罡气罢了,”青岚子的声音带着点得意,“你这肉身底子太差,先给你打个基础。
以后跟着老夫,别说区区醉汉,就是飞檐走壁、呼风唤雨……也不是不可能!”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手指上的黑戒,感觉跟做梦似的。
闹了半天,我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全是因为昨儿拉屎捡了个戒指?
还捡了个会法术的老爷爷?
“行了行了,别傻乐了,”青岚子催我,“赶紧出去给老夫找点灵气充裕的东西来,饿了五百年,嗓子眼儿都冒烟了!
对了,刚才那姑娘不错,眉清目秀的,有慧根……老爷爷!”
我脸一红,赶紧打断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来这往后的日子,不光不用愁房租了,好像还得琢磨琢磨怎么当“超人”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又摸了摸手指上的黑戒,心里那叫一个美。
得,先不想那么多,先去给青岚子老爷爷找点“零食”,顺便看看能不能再遇上林薇,跟她道个歉,刚才打架的时候估计把她吓坏了。
嗯,这杭城的天,好像都比昨天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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