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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结果的时间

黎玥隆君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青梅结果的时间讲述主角李霄翰叶青青的爱恨纠作者“黎玥隆君”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暴雨倾盆而狠狠砸在警校训练场的塑胶跑道激起一层迷蒙的白主席台上方扯开的红色横幅被狂风撕扯“毕业典礼”四个烫金大字在灰暗的天幕下显得黯淡而倔豆大的雨点噼啪作敲打在深蓝色的警用雨衣汇成冰冷的水沿着帽檐不断淌钻进领带来一阵阵透骨的凉李霄翰站在队列最前帽檐压得很遮住了他大半张雨点密集地砸在他的雨衣发出沉闷的声但他站得笔如同一尊风雨中沉默的...

主角:李霄翰,叶青青   更新:2025-07-26 07:5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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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下,狠狠砸在警校训练场的塑胶跑道上,激起一层迷蒙的白雾。

主席台上方扯开的红色横幅被狂风撕扯着,

“毕业典礼”四个烫金大字在灰暗的天幕下显得黯淡而倔强。豆大的雨点噼啪作响,

敲打在深蓝色的警用雨衣上,汇成冰冷的水流,沿着帽檐不断淌下,钻进领口,

带来一阵阵透骨的凉意。李霄翰站在队列最前方,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雨点密集地砸在他的雨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站得笔直,如同一尊风雨中沉默的礁石。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藏在雨衣口袋里的手,

正紧紧攥着一个微凉的、带着棱角的小小丝绒盒子。盒子的轮廓硌着他的掌心,

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在冰冷雨水的背景音里,一下下敲打着他的神经。他的目光,

穿透层层叠叠的雨幕和攒动的人头,

固执地锁定在观礼区那个同样穿着深蓝警用雨衣的纤瘦身影上——叶青青。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像周围许多家长和学员那样慌乱地寻找遮蔽,

也没有丝毫要移动的意思。雨水顺着她的帽檐流下,勾勒出她清瘦而坚定的下颌线。

隔着厚重的雨帘,隔着七年的警校时光,

隔着年少时那些数不清的争吵、恶作剧、无声的守护和一场刻骨铭心的误会,

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青草汁液和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那是属于叶青青的,

独一无二的味道。时间仿佛被这倾盆的雨水冲刷得模糊倒退,

回了那个同样下着暴雨的遥远午后——市第一幼儿园那间墙壁上画满幼稚向日葵的小小教室。

“哇——呜哇——!

”惊天动地的哭嚎几乎掀翻了幼儿园那间小小的、墙壁上涂满幼稚向日葵的教室屋顶。

一个扎着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小女孩,叶青青,正仰着脸,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毫无形象地对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嚎啕大哭。她的新裙子,

妈妈早上才给穿上的、印着粉色小兔子的漂亮裙子,

被旁边小朋友不小心碰翻的牛奶洒湿了一大片,洇开一团难看的黄白污渍。“吵死啦!

叶青青,你是水龙头成精吗?”一个脆生生的、带着明显嫌弃的童音在她旁边炸响。

小小的李霄翰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卷毛,正皱着鼻子,像个小大人似的瞪着她,

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你真麻烦”的不耐烦。他穿着背带裤,一只背带还滑了下来。

叶青青的哭声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噎了一下,抽噎着,委屈地瞪回去,小脸憋得通红,

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呜…我的…我的小兔子…脏了!妈妈…妈妈会骂的!

哇——”“笨蛋!”李霄翰嫌弃地撇撇嘴,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用自己干净的小手帕袖子显然也干净不到哪儿去粗鲁地往她脸上抹了两把,

“哭有什么用?丑死了!鼻涕虫!爱哭鬼!”“你才是鼻涕虫!”叶青青被擦得脸生疼,

气呼呼地打开他的手,眼泪却神奇地止住了大半,只剩下小声的抽噎,像只受惊的小鸟。

李霄翰没再理她,自顾自地转过身,趴在矮矮的小木桌上,

从蜡笔盒里扒拉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小手笨拙又异常专注地开始折起来。

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乌云,在窗玻璃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映着他皱成一团、全神贯注的小脸。教室里其他小朋友的笑闹声、老师温柔的安抚声,

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过了一会儿,

一个皱巴巴、勉强能看出是个圆环形状的东西被塞到了叶青青手里。

那是用一张亮闪闪的金色包装纸折成的戒指,接口处歪歪扭扭地用透明胶带粘着,

还沾了点可疑的蜡笔灰。“喏,”李霄翰扭着头不看她,

只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和红透了的耳朵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别扭,

“别哭了…难看死了…这个…这个给你挡挡脏的地方。”他的小手指了指她裙子上的奶渍。

叶青青呆呆地看着手心那个丑丑的、在昏暗光线下却努力折射出一点微光的金色纸环,

又看看李霄翰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脸上湿漉漉的泪痕还没干,

嘴角却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弯了起来,像雨后天边悄悄露出的月牙尖儿。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纸戒指套在自己胖乎乎的大拇指上,大小明显不合适,松松垮垮地挂着。

她破涕为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郑重地说:“那…那你不许再叫我爱哭鬼了!

”李霄翰猛地转过头,凶巴巴地:“我就叫!叶爱哭!叶鼻涕虫!

略略略——”他飞快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像条滑溜的小泥鳅,哧溜一下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只留下叶青青举着那个滑稽的纸戒指,气得在原地跺脚。时光如同被风鼓动的书页,

哗啦啦翻过,停驻在小学四年级那个燥热得蝉鸣刺耳的午后。放学铃声刚歇,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冰棍融化的甜腻气息和飞扬的尘土味道。“李霄翰!你站住!

”一声清脆又带着怒气的喊声在喧闹的校门口炸开。叶青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怒气冲冲地追着一个跑得飞快的背影。那背影的主人——李霄翰,一边跑一边回头,

脸上挂着恶劣又得意的笑容,手里还晃荡着一个空了一半的可乐塑料瓶,

瓶口残留着可疑的深色酱油渍。“叶青青,跑快点!你的‘特调可乐’要趁凉喝才够味儿!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热浪里有些变形。就在刚才,叶青青欢天喜地买来的冰镇可乐,

刚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就被李霄翰这个“热心”的家伙一把夺去,

美其名曰帮她“加料提鲜”。等她反应过来,瓶子里已经混入了大半瓶黑乎乎的酱油!

那味道,简直难以形容。叶青青肺都要气炸了,两条小辫子随着奔跑在身后一甩一甩。

她追不上那个像猴子一样灵活的家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远,气得眼圈都红了,

狠狠一跺脚:“李霄翰!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她气鼓鼓地转过身,准备回家,

却一眼瞥见旁边小卖部阴凉处,隔壁班那个出了名爱欺负人的小胖子王强,

正得意洋洋地把玩着一个东西——那是她攒了好几个星期零花钱才买到的,

缀着几颗蓝色小水钻的草莓发卡!阳光下,那点蓝色倔强地闪着微光。“还给我!

”叶青青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王强把发卡举得高高的,

胖脸上满是戏谑:“哟,小豆芽菜,想要啊?跳起来够啊!”旁边几个跟班哄笑起来。

叶青青跳了几下,根本够不着,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咬着下唇。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带着风,炮弹一样从斜刺里冲了过来!是李霄翰!

他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小脸上刚才的嬉笑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叶青青从未见过的凶狠。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

猛地撞开王强的一个跟班,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狠狠砸在王强那张得意的胖脸上!“嗷!

”王强猝不及防,痛叫一声,手里的发卡脱手飞出。场面瞬间混乱。几个男孩扭打在一起,

尘土飞扬。李霄翰虽然比王强瘦小,却异常凶狠灵活,像只撕咬猎物的狼崽。混乱中,

不知谁的拳头擦过他的眼角,立刻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叶青青趁机扑过去捡起地上的发卡,紧紧攥在手心,心砰砰直跳。

她看着李霄翰被王强按在地上,急得大喊:“别打了!老师来了!”这声喊起了作用。

王强一伙人见势不妙,骂骂咧咧地松开李霄翰,一溜烟跑掉了。尘土慢慢落下。

李霄翰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校服沾满了灰,嘴角破了点皮,眼角那道红痕更是醒目。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灰,走到叶青青面前,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他一把抢过叶青青手里紧紧攥着的发卡。叶青青一愣,以为他也要抢走,刚想开口,

却见李霄翰低着头,动作有些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沾了点灰的草莓发卡,

重新别在了她刚才奔跑时弄乱的刘海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额角,

带着点汗湿和打架后的微颤。“笨蛋,”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打斗还有些沙哑,带着点喘息,

凶巴巴的,眼神却别扭地飘向别处,不敢看她,“下次再被抢,就喊我,听见没?

哭有什么用!”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在午后的斜阳里拖得长长的,沾满尘土,

带着点一瘸一拐的狼狈,却莫名地,像个凯旋的小将军。叶青青站在原地,

手指轻轻碰了碰刘海上的发卡,冰凉的塑料和残留的钻石棱角硌着指尖。

她望着那个别扭又狼狈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脸上还挂着刚才急出来的泪痕,

嘴角却悄悄地、悄悄地弯了起来。夏日的热风吹过,扬起她带着发卡的刘海,

也吹散了心头那点残留的委屈和愤怒。日子像校园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绿了又黄,

落了又生。转眼,他们升入了同一所初中,依旧是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常。

李霄翰像棵抽条的竹子,窜得飞快,打篮球时身姿已经有了几分少年人的利落。

叶青青则安静许多,像株悄然生长的含羞草,常常捧着书本坐在球场边的树荫下,

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逐着那个在球场上奔跑跳跃的身影。初三那年的年级篮球决赛,

气氛热烈得像要爆炸。空气中弥漫着塑胶地面被烈日烘烤出的气味、少年们汗水的咸腥,

还有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李霄翰是绝对的主力,运球突破的身影快得像一道蓝色的闪电,

每一次进球都引来海啸般的欢呼。叶青青坐在场边前排,手里捏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她紧盯着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脏随着每一次激烈的身体对抗而揪紧。中场休息的哨声刚响,李霄翰喘着粗气跑向场边,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下颌线小溪般流淌,浸透了球衣前襟。他随手抹了一把脸,

视线扫过场边,精准地捕捉到了叶青青的位置,脚步一顿,径直朝她走来。

周围几个女生兴奋地低语起来。叶青青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握着水瓶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李霄翰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身上蒸腾的热气和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喂,”他喘着粗气,声音有点哑,

带着球场上的硝烟味,朝她伸出手,语气理所当然得近乎霸道,“水!

”叶青青看着他伸过来的、沾满灰尘和汗水的手掌,抿了抿唇,

默默地把手里那瓶一直捏着的冰镇矿泉水递了过去。瓶身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

凉丝丝的。李霄翰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喉结急促地滚动着。

冰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滑过起伏的喉结,没入汗湿的领口。他痛快地呼出一口气,

把剩下小半瓶水塞回叶青青手里,顺手胡乱地在她头顶揉了一把,

把她梳得整整齐齐的马尾辫都揉歪了。“谢了!坐这儿好好看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汗水和少年锐气的自信笑容,转身跑回球场,

像一头精力充沛的小兽。下半场哨声再起,战况更加白热化。比分咬得很紧,

每一次攻防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在一次激烈的篮下争抢中,混乱爆发了。

对方一个高大的中锋和李霄翰同时跳起争球,身体在空中猛烈碰撞。裁判的哨音尖锐地响起,

指向犯规方向。然而,就在两人落地、重心不稳互相推搡的瞬间,那颗脱手飞出的篮球,

像一颗失控的炮弹,带着巨大的力道,划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不偏不倚,

狠狠地砸中了场边叶青青的额头!“砰!”沉闷的撞击声被淹没在更大的喧哗里,

但对叶青青来说,却像在脑壳里炸开了一个惊雷。眼前瞬间一黑,金星乱冒,

紧接着是炸裂般的剧痛!她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身体就软软地向后倒去,

手里的半瓶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水花四溅。“青青!”惊呼声四起。混乱中,

一个蓝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拨开人群冲了过来。是李霄翰!

他脸上的凶狠和球场上的杀伐之气还未褪尽,此刻却被一种近乎恐慌的苍白取代。

他单膝跪在叶青青身边,看着女孩紧闭的双眼和额角迅速肿起的骇人青紫,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竟有些发抖,想碰又不敢碰。“叶青青!叶青青!醒醒!

”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叶青青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

剧痛让她吸着冷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李霄翰那张写满慌乱和焦急的脸。

“疼…”她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别怕!我送你去医务室!”李霄翰的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额头的伤处,一手穿过她的膝弯,

一手托住她的后背,猛地发力,将她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少年的臂膀并不算特别宽阔,

却在这一刻绷紧了每一寸肌肉,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感。他抱着她,像抱着易碎的珍宝,

拨开层层围观的人群,大步流星地朝着场外医务室的方向奔去。他跑得很快,

脚步却异常平稳,生怕颠簸到她。叶青青靠在他汗湿的胸膛上,

能清晰地听到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又快又重,

盖过了球场上所有的喧嚣,也奇异地稍稍压过了额角的剧痛。他的汗水蹭在她的脸颊上,

带着少年特有的、蓬勃的、有点咸涩的温度。她闭着眼,泪水悄悄滑落,

混入他球衣的汗渍里,消失不见。比赛?胜负?此刻的李霄翰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怀里这个人沉甸甸的分量和额角那片刺目的青紫。风波过去,

日子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两人依旧在同一个班级,座位甚至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但叶青青额角那块渐渐淡去的淤青,却像一块小小的界碑,

无声地标记着某些东西悄然发生的改变。李霄翰依旧会习惯性地挑衅她,揪她的小辫子,

在她认真写作业时故意用笔戳她胳膊,惹得她怒目而视。然而,他那些恶作剧的“度”,

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微妙地调整过。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弄哭她,

眼神扫过她额角时,总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和……笨拙的关切。

叶青青则变得更安静了。她不再轻易被他那些幼稚的把戏惹得跳脚,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

或者干脆不理。她把更多的时间埋进了书堆里,侧影在午后阳光里拉长,

带着一种沉静的、李霄翰有点看不懂的专注。偶尔,她会因为一道解不开的物理题眉头紧锁,

钢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下一个又一个凌乱的圈。李霄翰偷偷瞄着,

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莫名的烦躁。终于有一次,

自习课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叶青青对着面前的物理卷子,咬着下唇,

鼻尖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那道力学综合题像一团乱麻,死死缠住了她的思路。“喂,

”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带着点欠揍腔调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

李霄翰不知何时把椅子往过道这边挪了挪,胳膊肘几乎要越过那条无形的“三八线”。

他手指戳了戳叶青青卷子上那道被她画得面目全非的题图,指尖带着点汗湿。叶青青没抬头,

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往远离他的方向偏了偏,像含羞草收拢了叶片。李霄翰碰了个软钉子,

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有点下不来台。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永远不怎么服帖的卷毛,

眼神飘忽了几下,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抽过自己桌上摊开的物理笔记,

那笔记封面被他画得乱七八糟,像个抽象派战场。他哗啦啦翻到某一页,

动作粗鲁地“啪”一声拍在叶青青的卷子旁边,差点把她的笔震掉。“笨死算了!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手指却精准地点在笔记上他推导得异常清晰、甚至用红笔醒目地标注了关键步骤的地方,

“看这里!受力分析都不会!猪脑子都比你转得快!”他语速飞快,像是在骂人,

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先分析这个滑块!摩擦力方向搞反了,你眼睛长着出气的?

还有这个斜面角度代入公式的时候要算sin还是cos?这都能错?我真服了!

”他一边数落,一边手指在笔记上飞快地移动、比划,

思路清晰得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判若两人。阳光透过窗户,

落在他因为急切和微微激动而泛红的耳朵尖上,

也落在他摊开的笔记上——那字迹虽然潦草飞扬,但关键的步骤和图形却画得异常认真细致,

显然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产物。叶青青起初被他拍本子的动静吓了一跳,皱着眉想反驳,

可目光触及他笔记上那些详尽的推导和标注,反驳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他那根在纸上快速移动、骨节分明的手指,

听着他机关枪似的、带着嫌弃却又句句切中要害的讲解,额角那道早已不疼的旧伤疤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她没再挪开,只是微微垂着眼睫,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指尖,

仔细听着他那些“骂骂咧咧”的讲解,混乱的思路竟真的被一点点捋顺了。窗外,

蝉鸣不知疲倦。少年别扭的数落声和少女低垂的侧影,在堆满书本的课桌旁,

构成了一幅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无声而微妙的画面。时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快了发条,

日历哗啦啦翻过,转眼就逼近了高三那令人窒息的盛夏。

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油墨和试卷的味道,沉闷而焦灼。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

鲜红得刺眼,像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李霄翰趴在堆得摇摇欲坠的书山后面,

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眼神放空地盯着窗外。蓝天被教室的窗框切割成规整的方块,

几朵棉花糖似的白云慢悠悠地飘过。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根里都是汗。昨晚又熬到凌晨,

做不完的模拟卷,背不完的公式,还有……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斜前方那个座位。

叶青青的座位空着。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早自习的铃声刚响过,她才匆匆从后门溜进来,

脸色带着点不正常的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像是没睡好。她坐下后,

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把自己缩进书堆砌成的堡垒里,脊背绷得笔直,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探询。就连课间,她也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最后一个踩着上课铃回来,

行色匆匆,仿佛身后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追赶。李霄翰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和担忧。他尝试过像以前那样,用笔帽戳戳她的背,

或者丢个纸团过去,带着点恶作剧的语气问:“喂,叶青青,你最近搞什么地下工作呢?

神出鬼没的。”回应他的,只有叶青青微微僵硬的背影,

和几不可闻的、带着抗拒的一声低语:“……没什么。别问了。”那声音轻得像羽毛,

却像冰冷的针,扎得他心口一缩。她甚至没有回头。这种刻意的疏离像一道无形的墙,

冰冷地横亘在他们之间。李霄翰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地滑走。

他烦躁地转着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小坑。放学路上,他故意放慢脚步,

想等她一起走,哪怕像以前那样斗嘴也好。可叶青青总是像没看见他,低着头,

脚步飞快地从他身边掠过,留给他一个沉默而疏远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放学的人潮里。一次,

两次,三次……李霄翰的耐心终于告罄。那天放学,他铁了心要问个明白。

他堵在叶青青的自行车旁,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带着一股执拗的压迫感。“叶青青!

”他声音有点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我得罪你了?

还是你终于觉得跟我这种差生走一起丢人了?”他紧紧盯着她低垂的眼睫,

试图从那细微的颤抖里找出答案。叶青青握着车把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有水光一闪而过,像破碎的琉璃,但更多的是李霄翰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决绝。“是!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颤抖,像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就是觉得你很烦!

天天惹是生非,成绩吊车尾!跟你待在一起浪费时间!丢人!行了吧?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小刀子,狠狠扎过来,“离我远点!李霄翰,别再跟着我了!

我受够了!”说完,她猛地推开他挡在车前的身体,力气大得出奇。李霄翰猝不及防,

被她推得踉跄后退一步,撞在旁边的车棚柱子上。他怔在原地,

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青青飞快地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校门,

单薄的身影迅速融入车流,像一滴水消失在湍急的河里。夕阳最后的余晖惨淡地涂抹着地面,

带着一种迟暮的悲凉。李霄翰站在原地,背脊撞在冰冷的铁柱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感,

远不及心口被那番话撕裂的万分之一。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留下几个月牙形的、渗血的印痕。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惊飞了电线杆上几只觅食的麻雀。原来在她眼里,

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令人厌烦的存在?那些一起走过的路,那些打打闹闹的时光,

那些他自以为是的守护……都只是她“受够了”的负担?李霄翰靠着冰冷的车棚柱子,

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孤寂而颓唐。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心底那片被忽视的、属于叶青青的土壤,早已在经年累月的吵闹与陪伴中,

悄然长出了盘根错节的藤蔓。如今,这藤蔓被她亲手斩断,留下的不是解脱,

而是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的空洞。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失落感和钝痛,沉甸甸地压下来,

几乎让他窒息。高三最后的日子,在一种刻意营造的冰冷疏离中滑过。

叶青青像一只彻底封闭的蚌,将自己紧紧裹在坚硬的外壳里,拒绝任何探询的目光,

尤其是来自李霄翰的。她总是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埋头于书山题海,

仿佛那才是她唯一的世界。偶尔在走廊擦肩,她的目光会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移开,

侧脸绷紧,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李霄翰则像是被彻底点燃后又骤然熄灭的野火,

只剩下沉默的灰烬。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课堂上插科打诨,也不再故意招惹她。

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多了些沉郁的东西,像蒙上了一层擦不掉的灰。课间,

他要么趴在桌上补觉,要么对着窗外发呆,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只有球场上,

他才会爆发出一种近乎凶狠的拼劲,

仿佛要把所有无处发泄的情绪都砸进那砰砰作响的篮球里。填报志愿那天,

气氛凝重得如同上刑。班主任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分析着各校历年分数线,

投影仪的光柱里尘埃飞舞。李霄翰坐在最后一排,心不在焉地转着笔,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越过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头,落在前排叶青青挺直的背影上。

他知道她的梦想一直是南方的A大,那所顶尖的学府,以她一贯稳定的成绩,并非遥不可及。

而他自己?那些令人头疼的模拟考分数在脑海里翻滚,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讲台上,

班主任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水传来:“……警校也是不错的选择,尤其是部属重点,

像本省的警官学院,体能要求高,但文化分相对……”警校?

李霄翰的笔尖在志愿草表上无意识地戳着,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很快又沉了下去。他摇摇头,

甩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目光重新投向那个背影。A大……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感觉攫住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味,在志愿表的第一行,用力地、清晰地写下了“南方A大学”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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