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逃学日记by跑步不耐症

1我站在宴会厅的门外，等待音乐声响起走上红毯。红毯的终点，

是高挑帅气、人人称赞的未来老公。结婚请帖为什么没发给我，老同学？

佟桦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心心念念了十年，即使不回头我也知道是他。心跳声很大，

像是把它取出来了，就放在面前让我看着它剧烈的跳动。我不能回头。

我怕他也听得到这咚咚咚的敲击。为什么嫁给别人？宴会厅的空调开的太冷，

我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司仪的声音高昂的收尾，和迎接新娘的音乐完美衔接。

我们哪算得上老同学，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我慢慢拎起婚纱，侧脸轻飘飘的一句，

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2宴会厅的门打开，我爸牵起我的手，满脸笑意。

我想起闺蜜桃子的婚礼上，她爸牵着她上红毯后一路都在隐忍的那种嫁女儿的不舍，

还有交给新郎时的泪流满面。我突然想回头看一眼佟桦，为什么刚才没回头呢。

可我爸使劲往前拽了拽我的胳膊，他凌厉的眼神扫过我又马上换上了笑容，拉着我向前走去。

认识佟桦的那天，我爸也是这样。初三毕业的暑假，我爸带我去他老朋友家。

这是你柏叔叔，刘阿姨，快叫人。听说小川转学到附中了，我们北梦留校直升了，

他俩可以互帮互助嘛。我爸对着他们笑的鱼尾纹都深了，见我不吭声，

转头给我一记凌厉的眼神，使劲拽了我一下。叔叔阿姨好。我很乖的问候。

那年我十六岁，应该正值青春的叛逆期，但在别人眼里我是好孩子。

北梦是拿了奖学金留校的，小川学习上劲头没那么足，以后北梦多帮帮他。阿姨客套着，

递了水果给我，我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里，

我莫名其妙的被安排来给小川补课，明天就开始。我被他妈妈热情的介绍给柏小川时，

他正要出门去玩，只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离开他家，我就小声试探地问我爸。爸，

我可以给他补课，补多少都行，你让我上一中吧，行吗？他回头狠狠的剐了我一眼，

刚要骂的话还没出口，就又换上一副笑容，手上用劲拽着我走了。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

柏小川家二楼的露台上，有个男生趴在边沿看着我们。他是佟桦，柏叔叔妹妹的孩子。

那天回家，我破天荒的大声对我爸喊了一回。我考上一中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们不是什么都要我比别人好么？一中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虽然附中也不差。

我爸气急败坏的指着我：我是你爸，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为什么！

我的指甲抠进肉里，突然感觉胃里向上拱起一股酸味，瞬间翻江倒海。可是第二天，

我还是按他们的要求，准时出现在了柏小川家。我把带来的试卷放到柏小川书桌上，

轻轻推到他面前。我们从做题开始吧，方便了解下你知识点掌握的情况，

再有的放矢帮你补。他不紧不慢地翻了下卷子，也不说话。我转身拉了椅子坐下，

准备开始的话还没出口，他滑着转椅，刷地溜到我身边。

听说你爸欠我爸一个特别大的人情啊，生死之交那种？我低头从包里拿笔袋，不想回答。

柏小川突然拉我的椅子，他就岔开腿把我卡在他和我座位之间，上身向前探，脸快挨到我，

身上的热气迎面蒸腾。我本能的向椅子背靠过去，抓紧了手里的包。你干嘛？

我紧绷的神经让我一直死死盯着他，所以清晰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厌恶的情绪。

虽然他没哼出声，我却好像被他不屑的气息刺到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你老老实实扮演好你的角色，别说不该说的话。扔下这句话，

他就抓起车钥匙砰地摔门走了。他一分钟结束战斗。我还要在他家待满两个小时。

3暑假我每周来柏小川家三次。其实每次，都像是我换了个地方上自习而已。他妈妈前脚走，

他后脚就出门。我不能告诉他妈妈，也无法跟我爸说什么。我就在这样的自习时间里，

把每次补课的知识点都写清楚，留笔记给他。虽然他不看，可我也不说，能相安无事就行。

可是有一天，柏小川刚走没多久，他妈妈就突然回来了。小川，把身份证给妈妈。

阿姨是个急性子，说着话已经推门而入。我慌忙站起来，说不出话，

明明偷跑出去的是柏小川，却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显然阿姨没料到屋里只有我自己，

一下子怔在原地。小川呢？我捏紧了手里的笔，眉心应该已经拧成麻花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告诉她，佟桦突然出现。舅妈，我哥去找你了，你们走差了啊？

他边说，边向我递过来一个轻松的笑。阿姨火急火燎地走了。我把手藏到背后，

小心的蹭了蹭手心的汗。谢谢你啊。佟桦倚在门边，没进来的意思，也没要走。

其实今天你可以回去了。我等到时间再走吧，毕竟……我指了指桌上摊开的笔记，

我还没把今天的笔记写完。他笑着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再来柏家，

我带了一些初中的笔记给他。看看你能用上么？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想欠人情。

佟桦拿起来翻了翻，但马上他就笑了。看我像初中生？我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么？

你不是叫柏小川……哥哥么？当然不是啊。他回屋拿了一摞书本递给我。

看看你能用上么？我看看那摞书本，抬起头撞上他轻松又愉悦的笑意：你是一中的？

高一？准确的说，开学高二。他又从我手上拿走那摞书本，找了袋子装好再递给我。

我怀里抱着那摞市一中高一学生的笔记，就像只要抱住了我就能去一中一样。

但很快我就低下了头，红了脸。那天在他们家门口和我爸的争执，他一定是听到了。

十六岁的我，少女盲目而爆棚的自尊心，迫切地需要用另一个事实掩盖我的尴尬。

那为什么你叫他哥哥？为什么你在他家？为什么不是你给他补课？ 佟桦没回答我，

转身往门口走，他忽又转回身：一中真的不错，再跟你爸好好争取下，说不定就成了。

我就知道他那天听到了！我猛地涨红了脸，你又不是我，你爸也不会像我爸那么固执，

你当然不会理解我！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我爸不在了。

4那天之后，几次去柏小川家，都没见到佟桦。我想跟他道歉，但可能他回自己家了吧。

很快，暑假结束了。开学后，我还是走进了附中的校门。第一周周末，去给柏小川补课。

我爸公司有活动，他带我妈出去了，我跟佟桦出去打球，你去不去？说起来，

这是柏小川第二次对我说话，以前每次偷跑出去，他从来不需要解释。听到佟桦的名字，

我觉得脸红了，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佟桦回来了？柏小川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回来了？他一直在啊。你要是不去，就在家学习吧，书呆子。他不等我回答，

抓上包就走了，我的视线落在刚刚他放包的地方，那里有一盒香烟。

我本能的拿本书赶快盖在烟盒上，他父母应该是不知道他抽烟了吧。又突然抄起那盒烟，

飞快的跑到露台上。但也只看到了柏小川和佟桦骑着车远去的背影，风鼓起了他们的T恤，

像随时能飞起来一样。我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不由自主的想起开学后桃子跟我说的话。

她说附中破天荒的收了一个差生，是被别的学校劝退的，过来降级跟高一新生班。

而作为平衡条件，我爸，也就是附中高中部的年级主任，答应牺牲我去一中的机会，

以全区中考第一的身份留在附中。我把烟放到嘴唇上，情绪翻涌上来，

打火机被我笨拙的按来按去，快要点燃前，佟桦站在了我面前。我惊慌地把烟攥进手心里，

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他轻快的笑着，过来拉上我的手腕，带着我向外走。走吧，

去看我们打球。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手只敢紧紧抓着座的边沿。他骑得很快，

风装满他的T恤，鼓起的纯棉布料，反复蹭到我的脸上。我忽然拉紧他T恤的下摆，

把风挤跑，坐直上身好让他听到，刚才的事，别告诉柏小川，也别跟任何人说，可以么？

他偏过头，我看到他上扬的嘴角，他又快速的转过去看路。程北梦，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别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5主持人前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只是当他问起，程北梦，你愿意嫁给柏小川为妻，不离不弃么？

伴娘赶忙在后面轻轻推推我，我才把情绪拉回到婚礼现场。我扭头看向台下我爸我妈，

柏小川的爸妈，还有各个热情等着我开口照搬台词的亲朋好友们。我又感到胃酸上涌，

一阵翻江倒海。不知道下一秒听完我的话，他们会是什么表情。我使劲咽了咽，说，

柏小川，那你真的愿意娶我么？显然，这不是设定好的剧本，我也没念原本的台词。

现场突然的安静里，连我爸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他竟然没站起来呵斥我。

我却不想再解读柏小川眼神里的情绪，也不想等我爸或是司仪跳出来要我赶紧回归套路表演。

我抬着头，正对着柏小川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愿——意！

6我和佟桦的第一次约定，是他高考毕业那年。高中文理分科，我想学理，

不想再待在我爸的班，被他篡改了。他到家放下公文包，洗着手，

公事公办的宣布：你还学文，留在我们班。爸，文科不是我的强项，我想学理。

他瞪了我一眼，语气里不带一丝商量。我已经把你分班志愿交上去了。

我红着眼眶盯着我爸，感觉胃里又开始酸气腾腾向上翻涌，说不出话来，我转身回屋。

晚上睡前，我妈进来坐在床边，我背对着她。你爸也是为你好，他当了那么多年老师，

看得比你长远。可是我想学理科。唉，女孩子学文学理都一样，文科轻松点，

你爸都帮你选好几个目标大学了。我拉紧被子，手指攥得生疼。我妈见我不吭声，

起身向门口走去。我突然坐起来叫住她，妈，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附中没去一中么？

她没回头，我只听到她轻轻的叹气。北梦，就别再想之前的事了。

我眼里打转的、流下的，不是眼泪。佟桦很快听说了这件事，

柏小川那个嘴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永远做不到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去柏小川家补课时，客厅里遇到佟桦，

我低头走了过去。他却倒退几步追过来，笑着叫住我。我又不会隐身术，

你不能假装看不到我啊。我低着头，小声说了声你好。我总觉得在他面前，

我隐藏不住心理变化，想快步离开。没让人失望，他又看穿了。我比你先一步高考，

想去哪个大学？我先去趟趟路。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很惊讶：你不是有自己的理想大学了么？他又露出轻快的笑，你果然知道。

我又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我也想去那里。所以我先去趟趟路，等你考过来，

食堂宿舍在哪，周围什么好吃哪好玩，都探得明明白白的。我被气笑了，

你就是去趟吃喝玩乐的啊？他突然伸手揉了揉我发顶，你是学霸，文还是理，

不过是一时的，向前看，你想做什么早晚得你自己说了算。后来有一次在柏小川家露台上，

我无意中听他问佟桦。你真的不打算听我爸的？他还指望你去学个金融或是管理，

毕业出来帮他呢。舅舅那，有你帮他就行了，我有要考的目标了。 柏小川捻熄了烟，

手肘怼了怼佟桦，你是不是要跟程北梦那丫头去一个大学？喜欢她？佟桦没说话，

偏头笑了。玻璃门外，我缩回了手，心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

佟桦高考时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省理科状元的成绩，去了我们梦想的大学。

看着他的录取通知书，我激动的好像是自己也考上了一样。说好了，我在北京等你。

他伸出小手指，勾住我的。7十八岁的夏天，我盼望着我的录取通知书，

迫切地想离开家去到他在的城市。当年，我比我们省文科状元，只低了两分。

但我拿到的却是我们省一所211的录取通知书。明明，我可以考上他的大学，

就算不是第一专业。我全部的志愿，都是北京。我打电话去学校追问，

才知道我的第一志愿就是我们省211。我像疯了一样，对我爸大哭大闹，

他又一次改了我的志愿。他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手抖着还不停指着我。

你为什么要去北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知道佟桦的爸爸是杀人犯吗？这三个字，

太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我惊恐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关佟桦爸爸什么事？

这是我的大学理想，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凭什么偷改我的志愿？凭我是你爸！

我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天一夜，隔着门，我能听到我妈无奈的叹息，和我爸反复不要管她

的怒吼。三天后的午后，柏小川来我家了。我爸对他倒一直是客气得过分，

他就大摇大摆的进了我的房间。又跟你家程老虎吵架了？

程老虎是我们那届学生给我爸起的外号，号称附中史上最凶年级主任。

柏小川是不介意我爸就在屋外能不能听到，他在我房间晃来晃去，翻东翻西，

时不时找两句话，我懒得理他，他也无所谓。咱俩以后还是邻居，

我爸帮我搞定你隔壁那大学了。听他这么说，我翻书的动作停住了，扭头看着他。

你瞪着我干嘛？我不像你们都是学霸，我爸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不也挺舒坦么？

我站起来推着他准备送客，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走走走，

一起走。我向后躲，干什么？我不出去。他斜着瞟了我一眼，站住了，你去不去？

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啊？佟桦回来了，他让我来的。听到佟桦的名字，我觉得眼眶发烫。

他不是在帮老师做什么项目么？怎么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去。到底走不走，

比赛快开始了。听他说约了打球，我敏感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们在球场上，

我就不用担心要以什么表情和心情去面对佟桦。附中这方面很人性，即使暑假，

篮球场也对学生开放，永远人满为患。男生习惯在场上大喝，贴身抢球时往往黑话连篇，

可佟桦是安静的。我看不懂篮球太多门道，只知道跟着给佟桦和柏小川加油。

那天应该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佟桦一直被严防死守，比分差距一拉再拉。

连我都看出对方是故意犯规，佟桦一次两次被撞倒在地，我握紧拳头连加油都喊不出来了。

柏小川全场骂人，他们队其他人也都黑了脸吼了起来。

可佟桦只是暂停时认真地同队友头扎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再上场交手几轮就又拉近了比分。

躲过防守一记跳投得分后，比分反超1分赢了，我看见他温和的笑，对着对手说了句话。

刚刚暖橙色的夕阳涂抹在他飞起的身影上，像一帧被定格在我心里的画面，

往后经年常常浮现。你刚才跟那个人说了什么？比赛结束后，

我回想起刚才有人充满恶意的垃圾话，小心地问了他，因为他是在场上很少说话的人。

他拉起球衣擦了把汗，笑呵呵的说，我跟他说，加油，你差点防住我了。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你看起来总是那么松弛，真让人羡慕。他愣了一下，

又像往常一样笑着看向我。回家的路上，佟桦骑了我的自行车，我坐在他背后。

这一次我抓着他的衣服，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的热气腾腾。犹豫很久，

在快到家门口时，我开口：我去不了北京了。话一出口，已经满脸泪水。

他刹住车跳下来，我慌乱的低下头擦眼泪，狼狈地想钻地缝。他扶住我的肩膀，声音很轻，

北梦，这不是你的错。我突然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嚎啕大哭。等我平复下来，

他拉住我的手，平展开，指腹摩挲着我掌心里，那排快渗血的指甲痕。对自己还那么狠，

自己的肉不心疼啊？我讨厌我自己。第一次我说出这样的话。那完了，

我得付出两倍的喜欢，才能平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向我表白。

8我想起我爸对他、对他的家庭的轻蔑。和我爸对柏小川家的客气、谦逊、卑微，鲜明对比。

我瞬间想了很多。我能喜欢他么？他在北京我们分隔两地也能在一起么？

他会有更多的选择吧？以后他去我家被我爸看不起、为难怎么办？

他会不会有一天觉得我懦弱？我没有回应他，

我被自己脑海里的问题搅得无法体会当时那份本该动情的美好。

他只是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发顶，又骑上车送我回家。开学前他提前回了北京，

他几次约我临行前见面，被我以各种理由推脱掉了。后来柏小川来我家，塞给我个手机。

你忙什么呢啊？佟桦走之前让我把这手机给你。我低头看了那个盒子，是当时的新款，

记得很贵，推回去，拒绝收。柏小川一脸不屑。真行！

他这一年连我爸给的生活费都不要了，也不知道怎么攒出来钱买这么贵的手机给你。

你俩闹别扭了？我脑海里快速回想起了我爸之前那句话。为什么佟桦的生活费，

是你爸给？柏小川被我问愣了，看了我一会才说：你不知道？我知道他没爸爸了，

那他妈妈呢？柏小川那天说完我才知道，三年前我认识他和佟桦的那个暑假，

是佟桦住进他家的第二年。佟桦初一的时候，妈妈因为身体不好隔三岔五的住院，

他爸爸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却下岗了。那时开始，他爸爸凌晨跑批发市场，白天卖水果，

后来慢慢联系了几个种植基地，在社区租下了个小门面房，

等佟桦初三的时候已经经营的不错了。有人眼热他家生意好，几次找茬，一次冲突中，

他爸爸用西瓜刀误伤了对方一个人，送医后不治身亡，他爸也因此判了刑。那年佟桦中考。

他爸爸入狱，妈妈病重，卖了家里的房子，加上他舅舅的钱，赔偿了死者家属。

佟桦跟着妈妈住进了舅舅家。也是造化弄人，他爸爸入狱不到一年，查出来病，晚期，

没多久就走了。而我们相识的那个暑假，她妈妈也因为病重，走了。

就是那次他说他没爸爸了之后，想不到没见到他的那些日子里，他又失去了妈妈。

9我对着台下深鞠一躬，对现场各位很抱歉，但是我对于不结婚的决定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