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被迫收下林昭夜做关门弟子的那年。
他才十六岁。
彼时,我师父刚仙逝,偌大的天机阁,就剩我一个光杆阁主。
而他,是武林盟主最不成器的小儿子,被他爹打包塞给了我,美其名曰“磨砺心性”。
说白了,就是送了个眼睛过来,监视我这个半死不活的没落宗门。
小,就意味着麻烦。
你看,连拜师礼都搞得比我继任阁主时还隆重。
但我这人,天生反骨。
新收的徒弟,还是武林第一“显眼包”。
家世显赫,样貌顶尖,但武艺稀烂,人称“玉面花架子”。
他最不爽、最看不上的,就是我这个比他大四岁,终日歪在躺椅上晒太阳,看起来比他还像个废物的师父。
但这小崽子,仪式感比谁都强。
拜师那天,我被繁文缛节折腾了一天,累得半死。
晚膳时分,他端着一杯茶,恭恭敬敬地跪在我面前,非要行什么“昏定晨省”的古礼。
我当时刚看完一本从山下买来的《霸道盟主爱上我》,正上头呢。
随手就把茶接了,一口闷掉。
然后把杯子递给他:“行了,去吧,为师要歇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摇醒。
林昭夜那尚带少年气的清越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沈微!
你为人师表,怎敢如此轻慢拜师礼?
起来,我重新敬茶,你必须三叩九拜地接!”
2我:“?”
不是,小崽子,你十六了,不是六岁。
脑子怎么还跟不上趟?
你爹把你送来是当徒弟,不是当祖宗的。
彼时,我还未被江湖彻底毒打,说话不过脑子。
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导致此后三年,林昭夜见我就像见了杀父仇人。
当然,我不在乎。
收他为徒,本就不是我愿,我有自己的追求。
——躺平,摆烂,当一条无忧无虑的咸鱼。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实现我的人生理想,就被师父临终前抓着手,塞给了我一个重担。
“微儿,守好天机阁的‘锁龙鼎’,此物关系武林存亡,切不可落入有心人之手。”
我师父曾是上一代武林泰斗。
后来为情所伤,带着天机阁退隐山林。
他觉得教一群是教,教一个也是教。
所以把毕生所学全砸我身上了。
那十几年,我活得狗见了都摇头。
别人家的小姑娘在绣花扑蝶,我在悬崖上练剑;别人在吟诗作对,我在药鼎里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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