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别人还爱我

同学会上林晚澄输了游戏，被起哄着和昔日班长拥抱了一下。褚墨深看到监控视频的瞬间，

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三天后，带头起哄的富二代家族生意被狙击。

拍照传播的闺蜜丢了电视台工作。连递酒的旧情敌都被实名举报学术造假。第一章“晚澄！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选一个！”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被起哄声盖过，

旋转的彩球灯把一张张兴奋到变形的脸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

空气里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酒精挥发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陈年旧梦的味道。

毕业十年，这帮高中同学聚在一起，

那点被社会打磨出的世故外壳轻易就被几杯黄汤灌得稀碎，

露出里面依旧躁动不安的少年心性。林晚澄被围在人群中央，

脸颊因为刚才被灌下的一杯烈酒烧得滚烫。她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耳边并不凌乱的碎发，

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在迷离的光线下透出几分无措的柔美。

她今晚穿了条剪裁合身的烟灰色丝绒长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在一众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学里，反而有种沉静的亮眼。只是此刻，

这份沉静被推到了悬崖边。“大冒险！大冒险！”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浪，

尤其以王骏那拔尖的嗓子最为突出。他家底厚实，开了家规模不小的建材公司，

向来是人群里的焦点。他拍着桌子，唾沫星子几乎要飞到林晚澄脸上，“林大校花，别怂啊！

玩不起？”坐在王骏旁边的李曼妮，林晚澄曾经的“好闺蜜”，此刻也笑得花枝乱颤，

拿着手机的手却稳稳地对准了林晚澄，镜头闪着幽微的光：“就是就是，晚澄，难得聚一次，

放得开点嘛！”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着，像是在录像。

林晚澄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酒精和气氛点燃的面孔，

最终落回站在自己面前、刚才摇骰子赢了她的男人身上。周珩，当年的班长，

如今是本地一所重点大学的副教授，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斯文。他脸上也带着笑，

但那笑容在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温和的、却不容拒绝的期待。“真心话太没劲了，晚澄。

”周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嘈杂，“选个大冒险吧，大家都等着呢。

”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属于师长的、理所当然的引导。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撞，

林晚澄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她知道自己酒量一般，刚才那杯混着喝的烈酒后劲正在上涌。

拒绝？似乎会扫了所有人的兴，显得她多么格格不入、多么不识抬举。十年了，

她不想成为那个破坏气氛的人。一个拥抱而已，同学之间，毕业这么多年，

应该……没什么的吧？“好……大冒险。” 她的声音有点飘，淹没在更大的欢呼声里。

“痛快！”王骏猛地一拍大腿，咧着嘴，露出白得晃眼的牙齿，“规则简单！蒙上眼，

原地转三圈，然后摸到谁，就抱一下！班长，你可得站近点儿啊！” 他挤眉弄眼，

话里的暧昧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李曼妮立刻从自己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条崭新的、带着吊牌的真丝眼罩，

不由分说地就蒙在了林晚澄眼睛上。视野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嬉笑、口哨和打拍子的声音。丝滑的布料贴着皮肤，

却带来一种冰冷的束缚感。“一、二、三！转！” 王骏高声喊着号子。

林晚澄像个被操控的陀螺，在黑暗中有些踉跄地转了三圈。失去视觉后，方向感完全混乱，

眩晕感更加强烈。她伸出双手，试图在虚无中抓住一点依靠。周围是嘈杂的人声，

夹杂着“这边！”“往左！”“再往前一点！”的混乱指引，分不清是善意还是恶作剧。

指尖先是触到空气，接着，似乎擦过某个人的衣角，引来一阵压低的笑声。

她有些慌乱地往前又探了一步。这一次，

手指实实在在地触到了一片温热的、质感挺括的西装面料。她下意识地停住。“哇哦——！

” 巨大的起哄声几乎掀翻屋顶。“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

” 整齐划一的喊声带着亢奋的节奏。眼睛被蒙着，林晚澄看不见眼前的人是谁，

只觉得那具身体散发的气息有些熟悉，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和须后水的清冽。是周珩。

她认出了那气息。在黑暗和喧嚣的包围中，在酒精和巨大声浪的冲击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本能。她几乎是被人群的声浪推搡着，机械地、带着点僵硬地，向前倾身，

手臂环住了对方的腰背。很短促的一个接触，隔着衣物，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瞬间紧绷，

以及那隔着胸腔传来的、同样有些急促的心跳。几乎是同时，

李曼妮兴奋的尖叫响起：“咔嚓！咔嚓！” 手机的快门声异常清晰。“够意思！林校花！

”王骏的嗓门最大，带着得逞的畅快。林晚澄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一把扯下了眼罩。

刺目的灯光让她眯起了眼，心脏还在狂跳。她看到周珩站在面前，

脸上还维持着那种温和的笑意，但耳根似乎有些泛红。

周围是同学们意犹未尽的笑脸和揶揄的目光。“好了好了，游戏继续！”有人招呼着。

林晚澄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退回自己的座位，端起桌上不知谁倒的柠檬水，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脸上的燥热和心底那丝越来越浓重的不安。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刚才拥抱时那短暂接触的触感挥之不去。她偷偷拿出手机，

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信息。褚墨深今晚有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他说会很晚。她应该……早点回家的。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刺，扎得她越来越不舒服。

第二章“褚总，这是锐新那边刚发来的最终修订版合同，法务部已经核过，需要您签字确认。

另外，海外并购案第三季度的资金流预测模型，风控部那边希望明天上午能跟您过一下细节。

” 助理陈默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清晰平稳，带着职业化的干练。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如星河般的夜景。室内只亮着一盏冷白的阅读灯，

照亮了宽大办公桌一角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一台运行着复杂数据的笔记本电脑。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的醇香和一丝冷硬的、属于金属与皮革的气息。

褚墨深陷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没有立刻回应。他微微侧着头，

视线落在面前亮着的手机屏幕上。屏幕上是陈默五分钟前发来的一段加密监控视频片段，

来源是“金鼎会所”顶层VIP区的某个隐蔽摄像头角度。视频像素很高，画面稳定，

捉到了那个光线迷乱、人声鼎沸的包厢内发生的一切——烟灰色丝绒长裙的女人被蒙上眼睛，

踉跄旋转，然后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中，扑向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挺括西装的男人。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死死钉在那个短暂的拥抱上。女人纤细的手臂环上男人的腰背，

男人的手似乎在她背上轻轻搭了一下，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两秒，但在高清镜头下，

每一个微小的肢体语言都被无限放大。他看到王骏兴奋扭曲的脸，

看到李曼妮高举的手机镜头，看到周珩镜片后一闪而过的、难以言喻的眼神。视频很短，

只有不到一分钟。播放结束，屏幕暗下去，映出褚墨深自己冷硬如雕塑的侧脸轮廓。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古董挂钟秒针行走的滴答声，规律得令人心头发紧。“褚总？

”陈默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褚墨深终于动了。他没有去碰内线电话，

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手拿起了办公桌上那只厚重的水晶玻璃杯。

杯子里还剩着半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殆尽。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包裹着冰冷的杯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的颜色。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已经变暗的手机屏幕上，仿佛还能看到那刺眼的一幕。胸腔里，

一股狂暴的、带着血腥气的怒火毫无征兆地炸开，瞬间烧穿了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那拥抱的画面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烧灼着他的神经。“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脆响，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那只坚硬的水晶玻璃杯，

在他掌中应声碎裂！锋利的碎片瞬间刺破皮肤，深深嵌入掌心，鲜红的血珠几乎是喷涌而出，

混着残余的威士忌，沿着他绷紧的手腕线条蜿蜒流下，一滴，两滴，

砸在深色的胡桃木办公桌面上，也砸在摊开的、价值数亿的合同文本一角，

迅速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电话那头的陈默似乎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响，呼吸一窒，

声音立刻绷紧了：“褚总？您没事吧？”褚墨深甚至感觉不到掌心的剧痛。

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看着那混合了鲜血和酒液的液体在昂贵的木料上扩散，

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毁灭欲望的寒潭。他沉默着，

任由鲜血流淌，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

连那昂贵的咖啡香气都似乎被冻住了。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清晰地穿透电话线：“陈默。

”“在。”陈默的声音紧绷到了极致。“查。” 褚墨深的目光扫过桌面上血迹斑斑的合同，

最终落回那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金鼎会所，顶层VIP三号包厢，今晚所有在场的人，

一个不漏。背景，关系网，最近的动向，手里所有的牌……天亮之前，

我要看到全部资料放在我桌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生寒的绝对意志。

“是，褚总！”陈默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通话结束。褚墨深慢慢摊开那只流血的手掌。

灯光下，玻璃碎片深深嵌在皮肉里，血肉模糊，混合着酒液，一片狼藉。他像是感觉不到痛，

只是面无表情地、近乎粗暴地，用另一只手，将那些刺眼的碎片一块、一块地拔了出来，

随手扔进旁边的金属垃圾桶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冷硬声响。鲜红的血还在不断涌出，

染红了雪白的衬衫袖口。他扯过一叠昂贵的进口纸巾，胡乱地压住伤口，

目光却再次投向窗外那片繁华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构成一幅庞大而冰冷的财富图景。而在这图景的最高处，他坐拥着令人敬畏的商业帝国，

此刻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冰冷而暴戾——那些在黑暗中推波助澜、将他的妻子当作玩物取乐的手，他要把它们，

一根一根，碾碎。第三章城市在晨曦微露中苏醒，

但褚墨深的世界已经提前进入了酷烈的严冬。顶层办公室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半，

惨白的天光透进来，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衬得他脸上那彻夜未眠的阴影更加森冷。

掌心的伤口草草包扎着，雪白的纱布边缘渗出暗红的血渍，像一枚耻辱的印章。

巨大的实木办公桌上，昨夜那摊刺目的血污和酒渍已被清理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三份厚厚的、还散发着打印机余温的档案袋。陈默垂手肃立在一旁，

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褚墨深没有坐，他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如同棋盘般规整又渺小的城市。晨光勾勒出他高大挺拔却异常僵硬的背影，

像一尊即将喷发的火山。“说。” 一个字，冰冷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陈默立刻上前一步，

语速平稳清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汇报一组冰冷的财务数据：“目标一，王骏。

骏驰建材实际控制人。公司主要靠承接本地几个大型地产项目维持。负债率高，

银行授信额度已近极限。上月刚拿下‘星耀城’二期部分建材供应合同，

是其公司今年最大订单，预付款已到账百分之三十。”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该合同的关键审批人，是我们集团旗下‘盛景地产’的刘副总。”褚墨深没有回头，

只是微微抬了下手，示意继续。“目标二，李曼妮。市电视台‘都市生活’栏目外景主持人。

目前正在竞争台里新开设的黄金档访谈节目主持人位置。主要竞争对手是资深主播方薇。

李曼妮个人形象管理严格，但据查，她丈夫名下有一家广告公司，

近三年承接了多家与电视台有业务往来企业的广告投放，数额巨大，存在明显利益输送嫌疑，

且有部分资金流向不明。” 陈默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念一份产品说明书，

“相关证据链，已初步整理完毕。”“目标三，周珩。南江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

博士生导师。目前是学院副院长热门人选。学术上，近五年发表的七篇核心期刊论文中，

有三篇被举报存在严重数据造假嫌疑，举报材料曾被压下去。

其名下还挂靠参与一家校外咨询公司，利用学术资源进行商业运作，

项目资金审计存在重大漏洞。相关实名举报信草稿已准备好，原始数据证据充分。

”陈默汇报完毕，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褚墨深依旧背对着他，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陈默心头。过了足足一分钟，那尊冰冷的背影终于动了。

褚墨深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翻涌着令人胆寒的、近乎实质性的风暴。他踱步到办公桌前，染血的纱布包裹的手，

轻轻拂过那三个厚重的档案袋，动作轻得如同抚摸情人，却带着一种致命的意味。“很好。

”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过金属，“按计划执行。我要看到……”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冰渣：“骏驰建材，三天内资金链断裂，银行抽贷，

星耀城合同作废。”“李曼妮，下周节目开播前，

所有‘黑料’精准投放到她的竞争对手和台长邮箱，顺便通知税务和纪委的朋友，

去她丈夫的公司‘喝茶’。”“至于周教授……” 褚墨深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他的学术污点和商业丑闻，

在评选副院长公示期的最后一天，登上南江大学校内论坛的头版头条，同时，

抄送一份给教育部学风建设办公室。”他的目光扫过陈默：“有问题吗？”“没有，褚总。

” 陈默斩钉截铁，“立刻执行。”褚墨深挥了挥手。陈默立刻拿起桌上的档案袋，

像捧着什么危险的引爆装置，快步无声地退了出去。厚重的门轻轻合拢。

褚墨深独自站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中央，晨曦的光线斜斜地打在他半边脸上，明暗交界处，

那绷紧的下颌线如同刀锋。他慢慢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看着纱布上刺目的红，

眼底的冰层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猎杀，开始了。他要让那些肮脏的推手，

在他们最得意的地方，粉身碎骨。第四章三天。仅仅三天。对于城市里的大多数人来说，

这不过是日历上寻常翻过的三页。但对于某些特定的圈子，

这三天却如同经历了一场精准而残酷的地震，震源直指金鼎会所那场看似寻常的同学聚会。

先是骏驰建材。王骏前一天晚上还在新买的游艇上搂着嫩模开香槟，

庆祝星耀城项目预付款到账，第二天一早就被银行催收贷款的电话砸懵。紧接着，

合作多年的几家原材料供应商同时翻脸断供，理由是“风险不可控”。更要命的是，

边突然传来晴天霹雳——星耀城二期项目因“合作方资质审查未达标”被集团总部紧急叫停，

所有已签订合同即刻作废！王骏像疯了一样四处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

得到的只有敷衍和冰冷的忙音。曾经门庭若市的骏驰公司，瞬间人去楼空，

只剩下债主堵门的叫骂声和王骏砸东西的咆哮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

他引以为傲的家族生意，在短短七十二小时内，土崩瓦解，成了一堆散发着债务恶臭的废墟。

几乎在同一时间，市电视台的八卦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一份详尽的匿名邮件，

精准投递到了台长、副台长以及李曼妮最大的竞争对手方薇的邮箱里。

巨额不明资金流向、与多家电视台合作企业之间赤裸裸的利益输送证据链截图……一清二楚。

还没等李曼妮从被台长叫去“喝茶”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税务稽查和纪委的工作人员已经拿着正式文件，“拜访”了她丈夫的公司。

李曼妮主持了半年的黄金档新节目《城市对话》主持人位置，在开播前三天，

毫无悬念地换成了方薇。李曼妮本人则被无限期停职，接受内部调查。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都市丽人”形象，一夜之间沦为笑柄和污点，

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闺蜜”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南江大学经济学院的副院长评选，

原本已进入最后的公示期，周珩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几乎是板上钉钉。

公示期的最后一天清晨，平静的校园内部论坛突然被一个爆炸性的帖子置顶。帖子里，

图文并茂地详细罗列了周珩三篇核心期刊论文中无法自圆其说的数据矛盾、抄袭嫌疑，

以及他名下那家咨询公司利用学校资源进行商业运作、挪用项目资金的审计报告截图。

证据之详实，逻辑之严密，令人无从辩驳。帖子像病毒一样瞬间传遍全校，

并在几个小时内被截图转发到了各大高校学术论坛。几乎在帖子发酵的同时，

一封盖着红章的举报信副本，也安静地躺在了教育部学风建设办公室相关负责人的案头。

周珩的副院长梦，连同他苦心经营半生的学术清誉，在公示截止的钟声敲响前，

彻底化为了泡影。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电话那头学院领导冰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周珩同志，立刻停职，配合调查！

”这三场发生在不同地点、针对不同人物的“精准灾难”，看似毫无关联，

却像三块巨大的陨石，狠狠砸进了林晚澄的生活。她的手机，

这个曾经安静得让她心慌的东西，在这三天里彻底变成了一个烫手的、不断尖叫的怪物。

“晚澄！晚澄你看到新闻了吗？王骏家破产了！天啊，听说欠了好几个亿！太突然了！

” 一个大学同学的声音惊恐万分。“澄澄，李曼妮完了！彻底完了！她老公公司被查，

她工作也丢了！台里都在传她的事……你……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那天同学会……” 另一个声音充满了试探和恐惧。“晚澄姐，周珩老师他……出事了！

学术造假！被举报了！学校论坛都炸了！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 一个曾经崇拜周珩的学妹，电话里带着哭腔。“林晚澄！

” 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满了怨毒和恐惧的女声尖利地刺入耳膜，是李曼妮，她似乎崩溃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就因为那天晚上？你那个疯子老公？！你们这对疯子！

你们不得好死！”电话一个接一个，短信、微信更是爆炸式地涌入。有震惊的，有打探的，

有恐惧的，更多的，是那种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被牵连的怨毒和无声的指责。

仿佛她林晚澄就是那个带来瘟疫的源头。家里的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褚墨深自那天同学会后，再没有回来过。偌大的别墅空旷得可怕，

只有佣人轻手轻脚打扫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飘过。她给他打电话，

永远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发出去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她知道他在哪里，大概就在那座可以俯瞰众生的冰冷大厦顶层，像一个冷酷的君王，

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他的审判。而她和她的同学、朋友，都成了他屠刀下的祭品。

林晚澄蜷缩在客厅巨大的沙发角落里，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手机屏幕又一次疯狂地亮起，显示着王骏的名字。她看着那名字，

像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没有接，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知道，这场由她开始的、失控的游戏，带来的毁灭风暴，已经将她彻底卷入了中心，

无处可逃。而那个制造风暴的男人，甚至吝于给她一个解释的眼神。第五章第四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像泼洒的熔金，透过别墅巨大的落地窗，

将空旷奢华的客厅染上一层虚幻的暖橙色。但这暖意丝毫驱散不了屋内的冰冷死寂。

林晚澄依旧蜷在沙发角落，像一尊失去了生气的瓷偶，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手机被她扔在远远的茶几上，屏幕朝下，仿佛那是什么噬人的凶物。

玄关处传来指纹锁开启的轻微“嘀”声，然后是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踏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声，一声，清晰地敲打在林晚澄紧绷的神经上。他回来了。

林晚澄猛地抬起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看着褚墨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入口。他脱下了笔挺的西装外套，

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

露出小臂紧实的线条和……那圈刺眼的白色纱布。三天不见，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疲惫，

反而像一柄经过淬炼的利刃，周身散发着一种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的冷冽气场。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淡漠地扫过她，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径直走向酒柜。

那眼神，比任何怒火都更让林晚澄心胆俱裂。在他拿起水晶醒酒器，

将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时，林晚澄像是被那液体刺激到了，

用尽全身力气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几步就冲到了他面前，

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寒气直透脚心。“墨深！”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伸出手想去抓住他的胳膊，却在即将触碰到那昂贵衬衫的瞬间，

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他的手稳稳地端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

映着他毫无波澜的深眸。“有事？”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却像冰锥一样刺穿空气。林晚澄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只倒映着冷漠的眼睛，

三天来积压的恐惧、委屈、自责和铺天盖地的压力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压抑的呜咽声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和绝望。

“对不起……墨深……对不起……”她泣不成声，话语破碎不堪，

……我不该去的……我不该喝那么多……我更不该……不该玩那个游戏……”她猛地抬起头，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动容，却只看到一片冰冷的审视。“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