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萧雯第一次听说“回响画师”这个名字,是在选题会上。
作为《新城纪事》周刊的深度报道记者,她对这种带着点文艺酸腐气息的都市传说向来不感冒。
她的笔触,习惯于对准金融区的摩天大楼,对准那些改变城市天际线的宏大规划,对准数据、财报和政策解读。
她信奉进步,信奉未来,而“回响”这个词,听起来就充满了过去的霉味。
“西塘里,就是那片马上要整体拆迁的老城区,”主编老黄用激光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最近出了个怪人。
专门在那些即将被推倒的墙上画画。
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涂鸦,不是张牙舞爪的字母或者卡通形象。”
他切换了一张PPT,照片拍得很业余,有些模糊。
那是一面斑驳的、长满青苔的砖墙,墙体正中央,赫然出现了一扇“窗户”。
不,那不是一扇真正的窗户,而是画上去的。
画得极其逼真,连木质窗框上油漆剥落的纹理、玻璃上蒙着的淡淡灰尘、以及窗沿上放着的一盆小小的、已经枯萎的仙人掌,都纤毫毕现。
它就像一个幽灵,一个过去的影子,顽固地烙印在垂死的墙壁上。
“我们管他叫‘回响画师’,”老黄说,“他画的,都是些已经消失了的东西。
一扇被砖头封死的窗,一个被铲掉了的旧门牌,甚至是一滩早就干涸的水渍。
就像墙壁在回忆自己曾经的模样。
这事儿在网上有点热度,有人说这是最后的城市挽歌,有人说这是行为艺术,也有人说就是个哗众取宠的神经病。
萧雯,你去挖挖,写篇深度报道。
这背后,可能有我们想要的故事:新与旧的冲突,个体对宏大叙事的无声抵抗。”
萧雯皱了皱眉。
她讨厌这种模糊不清的选题。
什么叫“无声抵抗”?
在她看来,城市发展就像新陈代谢,老旧的细胞被淘汰,是再正常不过的规律。
为了几面墙上的画就去大书特书,显得矫情又无病呻吟。
但主编的命令不容置疑。
她只好接下了这个任务。
西塘里像一块被城市遗忘的补丁,丑陋地贴在繁华的CBD边缘。
一脚踏入,高楼大厦的阴影便被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炉、潮湿和植物腐败混合的复杂气味。
狭窄的巷子里,电线如蛛网般垂挂,墙角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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