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白月光回家过夜

和丈夫结婚的第五年，他的白月光回国了。白月光遭遇了车祸，哭着打电话给我丈夫。

身为片警的丈夫很尽责，亲自送她回家。结果送着送着，送到了我家。

女儿察觉到我的不开心，没有给白月光好脸色。丈夫脸色一沉：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这么没礼貌。我笑了笑：说的好像不是你女儿似的。01不是我女儿？

丈夫皱着眉，不是我女儿还能是谁女儿？我没有回答他。看着他青黑的眼周，

我知道他这几天基本上没睡过一个好觉。我要和你说几遍，我工作已经很忙很累了，

回到家只想休息，不想和你吵架。丈夫的眼里充满疲惫。我看了一眼他带回来的陌生女子，

嗤笑道：再累也不应该为了一个外人，把气撒在家人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

试着压下心头浮动的怒气：我赚钱养家到底是为了谁？况且书意不是外人，她是我的朋友。

我被他逗笑，朋友。好一个朋友。女儿缩在我怀里发抖，察觉到爸爸情绪不对，

以为是自己造成的，大大的眼睛里马上蓄满了晶莹的泪花。我拍着她小小的背，

冲丈夫摇摇头。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给小孩子看到。丈夫啧了一声，

烦躁地拧了拧眉心。我抱着女儿转过身，听到身后那个陌生女子正在安慰丈夫，

语气温柔、甜如浸蜜。学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拿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无奈道：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呀，你也真是的……书意，

今晚可能要委屈你先睡一下沙发。一改面对我时不耐烦的态度，丈夫变得极为耐心。

客房有点乱，等明天我让我太太收拾一下，你就可以住进去了。顿了顿，

又说：你好不容易回国，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当自己家？

我不敢相信丈夫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把我当什么了，免费保姆吗？

费了一番功夫将女儿哄好，盖上被子前，她睁着红肿的眼睛小声问我：妈妈，

你也讨厌她对不对？我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妈妈不讨厌她。

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讨不讨厌。和丈夫结婚五年了，我头一回知道，他竟然还有个白月光。

不，非要说的话，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和丈夫是大四的时候在一起的。那时，

他光是追求我就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一起后，他处处都表现得贴心周到。

会精心安排每一次约会，记得每一个纪念日，在备忘录上写满关于我的内容。

他还会把勤工俭学的钱存起来，带我坐着绿皮去全国各地看日出云海，看大雪纷飞。

他的相册里全是我的照片，手机壁纸、微信背景、置顶也全都是我。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里羡煞旁人的模范恋人。我本以为，我们很相爱。可是种种细节都告诉我，

丈夫给的这些温柔，曾经都是属于另一个女孩的。那个女孩，哪怕在我们结婚五年之后，

也仍然是我丈夫的心尖尖，是他永远的白月光。有她在，丈夫就不会看我一眼。

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爱幻想的女孩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会省吃俭用带我出去玩的男孩。

我们已经结婚五年，并且有了一个女儿。我最后说：妈妈不讨厌她，可是也不喜欢她。

女儿学我安慰她那样，轻轻拍着我的背。妈妈不喜欢的人，我就不喜欢，

我才不想喊她阿姨呢，哼！丑八怪！

她又冲我露出大大的笑容：妈妈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我永远爱妈妈！

我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心中软得一塌糊涂。结婚五年，我最幸运的决定，是生下了我的女儿。

02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年的纪念日。我早早就给丈夫准备了一个惊喜。网购的礼品盒到了，

我一边拆快递，一边甜蜜地想，不知道丈夫该高兴成什么样。我拉开抽屉，

从里面取出一根长条状的物体。两条杠的验孕棒。这就是我要给丈夫的惊喜。

当初意外怀上女儿时，正巧赶上我大四毕业，考虑到和男友感情稳定，双方家长也都支持，

我在深思熟虑后放弃了保研机会，选择了回家待产。女儿很可爱，长得和我非常像，

没有一点爸爸的影子。跟你姓夏吧。产房中，丈夫抱着女儿，眼中满是疼爱，

妈妈的姓好听，夏天寓意也好，希望我们的女儿永远灿烂。于是女儿随我姓夏，

小名灿灿。随着年纪的增长，丈夫工作越来越忙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虽然陪伴灿灿的时间很有限，但每个周末他都会腾出时间安排亲子活动，带我和灿灿出去玩。

他可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一定是个好爸爸。我知道他很喜欢孩子，

也很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他一定会喜欢这个惊喜的。我已经准备好礼物，

预定了餐厅，就等着去灿灿放学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餐厅庆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手机响了，是丈夫打来的。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钟，

上班时间他从来不会给我打电话。难不成他今天提前下班了？

为什么……为了庆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吗？我手忙脚乱地摁下接听键，心中砰砰直跳。

阿辰？我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啦？突然打电话……准备一下绷带和消毒水。

丈夫的声音隐隐焦急，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有人受伤了，我马上到家，

你帮忙处理一下。我忙问：谁受伤了？电话对面的丈夫迟疑了一下：算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刚想说为什么不去医院，电话就被挂断了。

将装好的礼盒藏在一个地方，我按照他说的那样，开始准备绷带和消毒水。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丈夫抱着一个陌生女子匆匆走了进来。

女子披头散发，几缕黑发沾在颊边，隐约可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姣好面容。

一双雪白的藕臂紧紧勾住丈夫的脖子，身上的长裙被卷到膝盖以上，

露出一截纤细光滑的小腿。往下看，她甚至光着脚，脚上的高跟鞋被丈夫拿在手里。

我一时呆愣在原地，直到听到丈夫喊我的名字才回过神来。这是我太太，姓夏。

等我替她处理完伤口，丈夫才说。女子捧着我丈夫为她泡的热茶，露出明亮恍目的笑容。

嫂子好，我叫晋书意，是学长的大学同学，今天刚从国外回来。

我并不知道丈夫有这么个大学同学。我下意识看向丈夫，

却发现他的视线完全黏在晋书意脸上，看都没看我一眼。……阿辰？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晋书意晃了晃丈夫的胳膊，又指了指我，丈夫这才如梦初醒，替她解释道：书意是我学妹，

大一就出国了，现在刚刚读完研回国。我帮晋书意处理伤口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是伏在丈夫怀里的。现在一看，他们两个人互相依偎在沙发上，

半跪在地的我反倒像极了多余的第三者。我站了起来，面色平静：差不多到点了，

我去接灿灿放学。丈夫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

拉着我的手叮嘱我道：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便利店买一套一次性用品，书意有洁癖。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勉强抿了抿唇角，转身就走。

03去幼儿园接完灿灿回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丈夫见我两手空空，什么也没说，

自己打开手机外卖软件下单了一次性用品。晋书意在洗澡，灿灿并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

见到丈夫就伸手要抱抱。爸爸！她指着自己眉心，身后的小尾巴翘得老高，

你看这是什么！哇，我们灿灿今天有小红花啊。虽然很疲惫，但为了不扫女儿的兴，

丈夫还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宝贝真棒！灿灿亲了一口爸爸，

被我催着去另一个浴室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她忽然问我：妈妈，家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我惊讶于她的敏锐：怎么看出来的？门口有一双高跟鞋。灿灿一本正经道，

妈妈从来不穿高跟鞋。是啊……自从怀孕生子后，我的鞋柜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高跟鞋。

我一面欣慰于女儿的聪慧，一面又兀自黯然。与早早怀孕生子做了家庭主妇的我不同，

晋书意不过刚刚硕士毕业，又是留学归来，浑身散发着高知女性的气息。和丈夫谈恋爱时，

我才是个大学生，爱穿各种漂亮的小裙子，鞋柜里塞着满满的小皮鞋、中高跟鞋，

每个月都会和姐妹去做新美甲。结婚后，我的生活逐渐被家长里短充斥。

生孩子导致我的身材走形，穿不了小裙子；经常要带孩子外出，

所以没法穿高跟鞋；做美甲不利于干家务活，

我永远都是十指秃秃的状态……有些东西渐渐离我而去了。我都没见过妈妈穿高跟鞋，

我想看妈妈穿。灿灿抬头看着我，天真无邪地说。我这才想起，

灿灿也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她不会知道了。肚子里这个孩子，我没打算留下来。

我帮灿灿穿好衣服，让她先回房间，我自己去倒一下洗澡水。客厅突然传来灿灿的尖叫声。

我吓了一大跳，匆匆跑出去，看到灿灿冲着只裹着浴袍的晋书意大喊：你知不知羞啊！

在我家怎么不穿衣服！我有点懵，晋书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朋友，我穿衣服了。你说谎，你根本没穿。

灿灿皱了皱小鼻子，还喷了香水，洗澡喷什么香水，好臭啊。我：……我忍着笑，

担心对方动手，赶紧去把灿灿抱在怀里。灿灿不要乱说。

我又转头向晋书意道歉：小孩子童言无忌，学妹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晋书意摆摆手，

脸色不是很好看：没事……碰巧丈夫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看到这一幕，

面色马上沉了下来。灿灿，跟大姐姐道歉。我皱皱眉。大姐姐？晋书意只比我小一两岁，

却至少比灿灿大了二十岁，让灿灿叫她大姐姐是什么道理？果不其然，

灿灿脱口而出：我才不要！灿灿。丈夫的声音已经严厉了起来，

像极了平时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有没有告诉你要讲礼貌？哼！

我就是不想叫。灿灿不服气地道。丈夫见说服不了她，转头直视着我。他的长相硬挺英气，

职业使然，这样略显怒气的神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正派、严肃。

曾经我最爱他这副模样，此刻我却恨极了他这副模样。他说：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我笑了笑：说的好像不是你女儿似的。04当天晚上，晋书意睡在了我家客厅。

虽然早早就上了床，我却一直失眠到了零点。我是和灿灿一起睡的。灿灿睡得很香，

我忽然有些羡慕她这个年纪的孩子。直到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变成00：01，

我才关掉手机睡觉。我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隔天是周末，

我和女儿一起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微信有两条未读。看到熟悉的头像，我犹豫了一下，

没有点开。往下划，找到闺蜜的对话框。我打字，麻烦她这两天帮我照顾一下女儿。

走出卧室，家中空空如也，丈夫和晋书意都不在。将灿灿送去闺蜜家后，

我一个人坐着地铁去了医院。人流后需要观察两个小时，我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

索性打开手机看起了短剧。结果丈夫的电话一直打进来，打扰我看剧。我拉黑他，

又开了免打扰。熬到周一，再三确认丈夫肯定去上班了，我这才回到家，

开始收拾我和灿灿的行李。闺蜜委托了搬家公司来帮我，效率很高。离开时，

我将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轻轻放在了茶几上。五年婚姻，终究化作一张白纸。太太，

请问还有东西落下吗？搬家公司的职员向我确认。我想了想，好像是有。但是算了，

就当是送给前夫的离婚礼物吧。05三个月后。楼下鹅掌楸的叶子渐渐变黄,夏天结束了。

我新租了一间公寓，和灿灿搬了进去，同时重新开始投简历。

由于大学毕业后直接做了家庭主妇，如今带着孩子再就业，压力徒增，

我大概花了一整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离开这行太久，很多东西都忘得精光，

好在带我的设计师人很好，向他说明了情况后，他愿意让我重新从CAD开始学。

你当年的校园经历和大赛经历这么丰富，实在是太可惜了。带我的设计师名叫江河，

是一名资深的园林景观师。他的妻子大学学的是建筑学。因此他常常和我开玩笑，

说他们夫妻俩卧龙凤雏的竟然成了一对。那你呢？你学的是景观，你丈……前夫是警察，

你们是怎么凑成一对的？某天聊到这个话题，江河开始八卦。我想了想，

说：大学在一个城市，他的外表又那么出众，被这么一个大帅哥追求，

正常人不被拿下就怪了。听起来是你前夫追的你？江河语气狐疑。我明白他在想什么，

也可以理解。比起前夫英俊的样貌，以及他那人高腿长的逆天比例，

我的外表实在是有些过于普通了。所以，我至今都不知道，当年前夫是怎么看上我的。

06我入职的公司很小。加上我，整个办公室一共只有九个人。这同时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