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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枷锁张爱玲

毅源归来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金枷锁张爱玲是作者毅源归来的小主角为赵晓芸包本书精彩片段:1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包行的有些发他刚按下发送一条带着个笑脸表情的信息飞向置顶的联系人——“晓芸”。内容是:“下班啦?老地方见?给你带了‘多肉葡萄’,少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想到赵晓芸捧着那杯冰凉的果眼睛眯成月牙儿的样包行心里那点因为项目上线压力带来的燥瞬间就被冲淡了大他关掉电工位上最后一点光亮熄融入写字楼渐次暗下去的格子间初夏傍晚的带着点白天的余温和...

主角:赵晓芸,包行   更新:2025-07-17 23:2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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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包行的脸,有些发白。他刚按下发送键,

一条带着个笑脸表情的信息飞向置顶的联系人——“晓芸”。内容是:“下班啦?老地方见?

给你带了‘多肉葡萄’,少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想到赵晓芸捧着那杯冰凉的果茶,

眼睛眯成月牙儿的样子,包行心里那点因为项目上线压力带来的燥郁,瞬间就被冲淡了大半。

他关掉电脑,工位上最后一点光亮熄灭,融入写字楼渐次暗下去的格子间里。初夏傍晚的风,

带着点白天的余温和城市特有的喧嚣气息。包行骑着共享单车,汇入下班的人流车流。

他25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IT公司做后端开发,工资在这个二线城市算中等偏上,

但扣掉房租、生活费,再给老家寄点,能存下的实在有限。毕业两年,银行卡里的数字,

距离他心里那个模糊的“安家”目标,还差着老大一截。

“老地方”是离赵晓芸工作的幼儿园不远的一家社区咖啡馆,叫“转角”。地方不大,

但胜在安静,东西也不贵。包行到的时候,赵晓芸已经坐在了靠窗的老位置,正托着腮,

望着窗外发呆。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给她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耳边。“嘿!发什么呆呢?”包行走过去,

把印着奶茶店LOGO的纸袋轻轻放在她面前,冰凉的杯壁瞬间在桌面上凝出一小圈水汽。

赵晓芸回过神,看见是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弯月牙儿又出现了。

“等你等得花儿都谢啦!”她嗔怪着,手却迫不及待地伸进袋子拿出果茶,

吸管“噗”地一声扎进去,满足地吸了一大口。“嗯——活过来了!今天那群小祖宗,

简直要把房顶掀了。”包行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辛苦我们赵老师了。

”他看着赵晓芸因为冰饮而微微皱起又很快舒展开的鼻头,心里软软的。23岁的赵晓芸,

像一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总能轻易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他们在大学社团认识,他是技术宅,

她是文艺部的台柱子,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起。毕业后,她考进了这家公立幼儿园,

工作稳定,就是琐碎又耗神。“还行吧,习惯了。”赵晓芸又吸了一口,

晃着杯子里的紫色果肉,“对了,我妈今天打电话了。”“哦?阿姨说什么了?

”包行随口问,心里却莫名紧了一下。赵晓芸的母亲,王阿姨,是县城里出了名的能干人,

开了家不大不小的日用品批发店,性格也如同她的生意经一样,精明、强势,

对女儿的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每次赵晓芸提起母亲,包行总有种无形的压力。

“就…闲聊呗。”赵晓芸咬着吸管,眼神飘向窗外,“问我们这边天气怎么样,

让我注意身体…哦,还说起了我表姐。”“哪个表姐?嫁到市里那个?”“嗯,就是她。

”赵晓芸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被环境熏染出来的理所当然,

“她婆家那边不是挺有钱的嘛,这次我妈说,光彩礼就给了二十八万八!

还不算三金、钻戒、改口费、下车钱什么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快四十万了!啧啧,真舍得。

”“二十八万八?”包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像被无形的冰针扎了一下。

他端起刚送来的美式,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烫得他舌尖发麻,

却压不住心底骤然升起的寒意。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

“咚”地一声砸进了他原本对未来充满甜蜜憧憬的池塘里,激起的不是涟漪,是惊涛骇浪。

他下意识地在心里飞快地盘算:工作两年,省吃俭用,加上大学时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攒下的,

满打满算也就八万多。老家父母是县城普通工薪阶层,父亲在厂里干了一辈子技术工,

母亲是小学退休教师,攒下的养老钱加棺材本,估计也就二十万出头。

这已经是他们毕生的积蓄了。二十八万八?这还只是一个表姐的彩礼数额!听晓芸那口气,

似乎还挺平常,甚至有点“行情如此”的意思。“怎么了?

”赵晓芸察觉到他的沉默和脸色变化,疑惑地看过来。“没…没什么。

”包行赶紧扯出一个笑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就是觉得…现在结个婚,成本真高啊。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你表姐婆家条件好,咱们…咱们普通人,量力而行嘛。

”“那当然!”赵晓芸没多想,顺着他的话点头,“我妈也说,关键还是看人,

看对方家庭是不是真心实意。不过…”她话锋一转,

带着点少女的天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攀比,“该有的礼数总得有吧?

我表姐那‘三金’可都是周大福的,金镯子沉甸甸的!钻戒也有一克拉呢!婚礼排场也大,

在咱们县城最好的酒店办的…”她说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向往。包行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听着赵晓芸描述那些金光闪闪的细节,眼前浮现的却是父母省吃俭用、佝偻着腰的背影,

是自己加班到深夜时电脑屏幕的冷光,还有银行卡里那个增长缓慢的数字。二十八万八!

这仅仅是彩礼一项!还有房子呢?车子呢?婚礼呢?未来养孩子的开销呢?

这些曾经被他刻意模糊掉的现实问题,此刻被赵晓芸轻飘飘的几句话,血淋淋地撕开了伪装。

“晓芸,”他打断她,声音有点干涩,“咱们…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先好好工作几年,

攒点钱,等条件好点了再考虑结婚的事。租房子也挺好的,自由。至于那些…那些排场,

都是虚的,两个人在一起踏实过日子最重要,你说对吧?”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恳切,

希望能得到她的共鸣。赵晓芸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看着包行认真的、甚至带着点紧张的眼睛,心里那点对“排场”的向往淡了些。是啊,

雪松说得对,两个人感情好才是最重要的。她喜欢的就是包行这份踏实和努力。她点点头,

笑容重新变得明媚:“嗯!你说得对!咱们一起努力!等我们攒够首付,买个小小的房子,

再简单办个婚礼就好!我才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累死人!”她伸出手,

握住了包行放在桌上的手。手心传来的温热和柔软,让包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他反手握住她,用力捏了捏,像是要汲取某种力量。“嗯,一起努力。”他重复着,

心里却沉甸甸的。赵晓芸此刻的认同,更像是一种不谙世事的理想主义。

她母亲王阿姨那张精明含笑的脸,在她提到“二十八万八”时那种习以为常的语气,

像一片巨大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包行的心头。他太清楚,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更是两个家庭的角力场。

王阿姨口中的“礼数”和“真心实意”,恐怕远非赵晓芸理解的那么简单。2提亲的日子,

是王阿姨亲自“钦定”的,据说是翻了老黄历,选了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地点定在赵晓芸家县城的房子里。包行父母提前一天就坐长途大巴赶了过来。林父林国栋,

一个老实巴交的厂里退休技术工,穿着他最好的一套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却总显得有点拘谨,像套在壳子里。林母李秀兰,退休小学老师,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穿了件暗红色的羊毛衫,

中华香烟、两瓶五粮液、上好的龙井茶、还有给赵晓芸买的一条羊绒围巾和一盒进口巧克力。

礼品是李秀兰咬牙置办的,几乎花掉了老两口小半年的退休金补贴。她心里打着鼓,

脸上却努力堆着笑,反复叮嘱丈夫和儿子:“到了人家家里,少说话,多笑,礼数要周全。

咱们是来求亲的,姿态放低点。”包行看着父母紧张的样子,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昨晚几乎没睡,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二十八万八”和母亲可能的底线——家里那二十来万的积蓄。

他深吸一口气,帮父母拎起一部分礼品:“爸,妈,别太紧张,晓芸爸妈都是讲道理的人。

”话虽这么说,他自己手心也全是汗。讲道理?

他想起王阿姨在电话里谈笑风生地提起表姐彩礼时的语气,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赵家住在县城一个还算不错的小区。开门的是赵晓芸,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化了淡妆,

穿了条粉色的连衣裙,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又飞快地瞄了一眼自己身后,

压低声音:“叔叔阿姨,包行,快进来!我妈在厨房呢。

”赵家的房子装修得比包行家讲究得多,中式风格,红木家具擦得锃亮。赵父赵明远,

县一中的语文老师,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迎上来招呼:“老林,秀兰,快请坐!

路上辛苦了!”态度温和有礼。寒暄落座,赵晓芸忙着泡茶端水果。气氛起初还算融洽。

林国栋不善言辞,只是憨厚地笑着点头。李秀兰则发挥了她当老师的口才,

夸赞晓芸懂事、漂亮,又感谢赵家培养出这么好的女儿。赵明远也客气地回应,

说包行这孩子稳重、上进,他们很放心。厨房的炒菜声停了。

王阿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出来。她身材微胖,穿着件紫红色的缎面旗袍,

头发烫着时髦的小卷,脸上笑容满面,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林家三口和他们带来的礼品,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衡量。“哎呀,亲家公,亲家母!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快尝尝这水果,刚买的,新鲜着呢!”王阿姨热情地招呼着,声音洪亮,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她挨着李秀兰坐下,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大姐,

你看俩孩子多好啊!处了也有三年了吧?感情稳定,工作也都不错,是该把大事定下来了!

”李秀兰心里一松,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晓芸这孩子,

我们是一百个满意!就盼着她能早点进我们林家的门呢!”她说着,给林国栋使了个眼色。

林国栋赶紧从随身的旧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用红纸包着的长方形信封,

双手有些颤抖地递过去,脸上堆着笑:“亲家,亲家母,一点…一点心意,

给晓芸买点…买点衣服什么的。”这是他们准备的“见面礼”,里面是一万零一块,

寓意“万里挑一”。王阿姨笑容不变,很自然地接过来,也没拆开看,随手放在茶几上。

“哎呀,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了,还讲究这些!”她话锋一转,像是闲聊般问道:“对了,

大姐,你们家那边,现在结婚彩礼…大概是个什么行情啊?”来了!

包行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看向母亲。李秀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努力撑开:“这个…咱们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现在…现在一般也就…六万六,

八万八的图个吉利,意思意思就行了。

主要还是看孩子们自己…”她试图把话题往“心意”上引。“六万六?八万八?

”王阿姨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声音拔高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哎哟我的大姐啊!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啦!现在咱们这儿,

早不是这个数啦!”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赵明远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气,没说话。

赵晓芸端着一盘刚洗好的葡萄站在厨房门口,脚步顿住了,有些不安地看着母亲。

王阿姨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行情权威”感:“咱们这边现在啊,讲究的是‘万紫千红一片绿’!

这一万张五块的紫票子,一千张一百的红票子,再加一片五十的绿票子,算下来,不多不少,

正好十五万!这是起步价!”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包行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继续慢悠悠地说:“这还只是彩礼钱!还有‘一动不动’呢!‘一动’是车子,

十来万的小轿车总得有吧?‘不动’是房子!现在年轻人结婚,哪能没个自己的窝?

咱也不要求全款,在咱们县城,或者你们那边市里,至少得付个首付吧?地段还不能太差,

七八十平,算下来首付也得二三十万。”“另外,

‘三金’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不能少,现在流行钻戒,也得配上!还有啊,

改口费、下车钱、离娘钱、压箱底钱…这些零碎的名目,林林总总加起来,

怎么着也得再准备个十万出头吧?”她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如数家珍,最后,

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林家三口,给出了一个总结性的数字:“这么算下来,

包行和晓芸这事要办得像个样子,体体面面的,你们男方家,怎么也得准备个…嗯,

五十万出头吧?五十五万,图个‘五福临门’,吉利!”“五…五十万出头?!

”李秀兰像是被当胸打了一拳,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

声音都变了调,“亲…亲家母…这…这数目…是不是…太…太…”那个“高”字堵在喉咙里,

怎么也说不出来。林国栋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脚,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茫然地看着王阿姨,

仿佛听不懂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五十万?他干了一辈子技术工,省吃俭用,

加上老伴的退休金,攒下那二十来万,已经是极限了。这五十多万…天文数字!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包行坐在那里,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巨大的屈辱感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他淹没。五十万!这不仅仅是钱,更像是一把标尺,

在冰冷地衡量着他和他整个家庭的“价值”。他看向赵晓芸,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哪怕只是表示一下惊讶也好。然而,赵晓芸只是低着头,用力地绞着自己的手指,脸颊通红,

眼神躲闪。那表情里有震惊,有尴尬,

甚至…还有一丝被母亲如此“撑腰”维护而产生的复杂情绪?

她竟没有立刻反驳这离谱的要求!“太什么?”王阿姨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些,

嘴角微微向下撇,带着一种“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责备,“大姐,话不能这么说。

我们养大一个闺女容易吗?供她读书,花的钱、操的心、担的惊受的怕,

哪是这点彩礼能衡量的?我这要求,在咱们县城,真不算高!隔壁老李家闺女,嫁到市里,

人家男方可是全款买了房,一百二十平!彩礼二十八万八!五金!钻戒两克拉!

我们晓芸哪点比她差了?要模样有模样,

要工作有工作她刻意强调了‘公立幼儿园老师’这个身份,配得上更好的!

要不是看包行这孩子老实本分,对我们晓芸也真心实意,我还不乐意开这个口呢!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包行的心脏。老实本分?真心实意?

在这赤裸裸的金钱标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阿姨!”包行再也忍不住了,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和屈辱而有些嘶哑,“我对晓芸是真心的!

我们俩有感情!这些…这些钱…”他想说“这些钱我们根本拿不出来”,

更想说“感情难道是用钱来衡量的吗”,但巨大的压力和愤怒让他语无伦次。“真心?

”王阿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和隐隐的轻蔑,“包行啊,真心也得有表示啊!

空口白牙的真心值几个钱?阿姨不是为难你,是为你俩好!现在没点基础,以后日子怎么过?

喝西北风啊?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你不懂?我们晓芸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总不能嫁过去跟着你受罪吧?房子车子,那是生活的保障!彩礼,那是男方的诚意和态度!

也是对女方家庭的尊重!”她的话掷地有声,一套套“道理”砸下来,

仿佛她才是掌握了婚姻真谛的智者。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阿姨那带着县城口音的、尖锐的话语在回荡。李秀兰浑身都在发抖,

巨大的愤怒和委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看着儿子惨白的脸,看着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着赵晓芸那懦弱的沉默,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她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王阿姨,

声音因为极致的克制而颤抖:“亲家母!我们家的条件,你难道不清楚吗?包行刚工作,

我们老两口攒了一辈子也就二十来万…这五十多万,你让我们去哪里生?去偷去抢吗?!

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妈!”包行和赵晓芸同时惊呼出声。“卖女儿?

”王阿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李秀兰!你说话要凭良心!

我王彩凤是那样的人吗?这钱我说了,是给小两口带回去过日子的!我们一分不留!

我要的是个态度!是个保障!是你们男方对我们家闺女的重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卖女儿了?

我看是你们家根本就没诚意!不想娶就别耽误我们晓芸!

”“你…你…”李秀兰气得浑身哆嗦,眼前发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国栋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只有浑浊的眼泪在布满皱纹的眼眶里打转。“够了!”一直沉默的赵明远终于忍不住,

低喝一声,皱着眉看向妻子,“彩凤!少说两句!像什么样子!”他又转向林家三口,

语气带着歉意和疲惫,“老林,秀兰,包行,你们别往心里去,她…她就是太为晓芸着想了,

说话冲了点。这事…这事咱们再慢慢商量…”“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

”王阿姨显然不买丈夫的账,梗着脖子,“行情就摆在这儿!我王彩凤的闺女,

不能比别人差!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你们拿不出来?那就想办法!亲戚朋友借!贷款!

现在谁家娶媳妇不欠点债?熬几年就过去了!连这点决心和担当都没有,还结什么婚?

”她的话彻底堵死了所有回旋的余地。包行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有些狰狞的未来丈母娘,看着低头啜泣却不敢为自己说一句话的女友,

看着气得几乎晕厥的母亲和绝望流泪的父亲,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将他整个人都冻僵了。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只剩下王阿姨那句“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在脑海里反复轰鸣。屈辱、愤怒、绝望、还有对未来的巨大恐惧,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

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看着赵晓芸,那个他爱了三年,以为可以携手一生的女孩,

此刻在他眼中,竟变得有些模糊和陌生。他们的爱情,在这五十万的天价枷锁面前,

似乎脆弱得不堪一击。“爸,妈,我们…走吧。”包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搀扶起几乎站不稳的母亲,又拉了拉失魂落魄的父亲。

他甚至没有再看赵晓芸一眼,也没有再看王阿姨那张写满算计和冷漠的脸。林家三口,

如同打了败仗的士兵,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赵明远欲言又止的尴尬目光中,

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赵家。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世界,

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包行的心上。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一片昏暗。

只有楼下传来的模糊市声。李秀兰再也忍不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失声痛哭起来。

林国栋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包行站在父母中间,没有哭。

他仰起头,看着楼道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五十万。这个冰冷的数字,

像一副沉重的、金光闪闪的枷锁,已经清晰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而他和赵晓芸之间那条原本清晰可见的、通往未来的路,在这一刻,

彻底被这沉重的枷锁砸断了。前方,只剩下一片令人绝望的迷雾和深不见底的泥潭。

3回程的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沉闷地行驶着。窗外是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村庄,绿意盎然,

却丝毫无法驱散车厢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李秀兰靠在椅背上,双眼红肿,呆呆地望着窗外,

泪水无声地滑落。林国栋坐在过道另一边,佝偻着背,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着那个空瘪的公文包,指节泛白。包行坐在母亲身边,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脑子里一片混沌。王阿姨那张涂着鲜亮口红的嘴,

一张一合吐出“五十万”、“一动不动”、“三金钻戒”的画面,像卡了带的录像,

反复播放。赵晓芸低头绞着手指的懦弱模样,更是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生疼。

“她…她怎么能这样?”李秀兰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打破了死寂,

“五十万!她这是要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啊!把我们老骨头拆了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

”她猛地抓住包行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儿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她妈!

这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她妈!她眼里只有钱!她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

”“妈…”包行喉咙发紧,说不出安慰的话。母亲的愤怒和绝望,他感同身受。“哭!

哭有什么用!”林国栋突然低吼一声,声音浑浊压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人家开了价,咱们…咱们就得认!谁让你儿子看上了人家的闺女!谁让咱家穷!

”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沉闷的响声。“认?怎么认?拿什么认?

”李秀兰激动地转向丈夫,“把咱家那破房子卖了?那破筒子楼能值几个钱?二十万顶天了!

剩下的三十多万呢?去偷?去抢?还是让你儿子去卖肾?!”林国栋被噎得说不出话,

只是痛苦地抱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包行闭上眼,巨大的无力感将他吞噬。

父母的争吵像钝刀子割肉。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屏保还是他和赵晓芸在公园里笑得灿烂的合影。他指尖颤抖着,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里,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他昨天发的:“明天见。” 赵晓芸没有回复。他犹豫了很久,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最终还是发了一条过去:“到家了。你…还好吗?

”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暗了又被他按亮,始终没有新的消息提示。

那份死寂,比王阿姨的狮子大开口更让他心寒。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站在她母亲那边。

包行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接下来的日子,包行一家陷入了愁云惨雾的深渊。

李秀兰像疯了一样,开始病急乱投医。她翻出几十年没联系过的远房亲戚的电话簿,

一个一个打过去,陪着笑脸,说着好话,目的只有一个:借钱。电话那头,

要么是婉转的推脱“哎呀秀兰啊,真是不巧,刚给儿子买了房…”,

要么是直白的诉苦“我们家也难啊,你侄子结婚也欠了一屁股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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