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七具尸体林晚数到第七颗黑痣时,解剖台上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更衣室的LED灯管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她攥着粉底刷的手悬停在锁骨上方。
镜中那片新生的黑痣排列成北斗七星状,从心口一路延伸至左肩——这是本周出现的第七颗。
殡仪馆的老人都说,入殓师身上长痣是阴气缠身的征兆,一颗痣代表送走过一百具尸体。
"小林,三号厅的遗体要补妆。
"主任在门外叩响铁柜,金属回声像指甲刮过头骨。
她匆匆扣上白大褂,袖口滑落的瞬间瞥见腕表:23:59。
这是她入职殡仪馆的第2555天,距离第七年整还剩十天。
---穿过长廊时,紫藤花的腥气从换气扇缝隙渗进来。
那些攀在殡仪馆外墙的紫藤永远开得癫狂,花瓣层层叠叠仿佛垂吊的挽联。
林晚记得七年前面试那天,父亲刚被推进焚化炉,她就站在这些紫藤下接过制服。
主任当时说:"眼泪会把妆哭花,这里的规矩是只流汗不流泪。
"三号厅的日光灯管坏了半截,老人的遗体在明暗交界处泛着青灰。
家属要求复原成"睡着的样子",可她握着刮刀的手突然僵住——老人松弛的眼皮下闪过一丝晶状体的反光。
这不可能,所有遗体入殓前都会摘除眼球。
"幻觉,都是幻觉。
"她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漫开。
这是师父教的土法子,人的阳血能压住阴气。
粉刷扫过老人塌陷的面颊时,一滴蜡油般的液体从鼻孔渗出,顺着脖颈流进寿衣领口。
她鬼使神差地蘸了点嗅闻,是蜂蜜混着尸臭的甜腻。
冰柜警报突然炸响,林晚踉跄着撞上停尸台。
老人干瘪的右手不知何时攥住了她腰间钥匙串,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碎屑。
她一根根掰开那些僵直的手指,钥匙串落地时发出琴键般的清响。
"你的冰柜密码。
"主任的声音贴着后颈传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晚盯着滚到角落的钥匙,黄铜钥匙圈上挂着父亲送的生肖坠子——一只眼睛镶着红水晶的老鼠。
她蹲下身去捡,余光瞥见主任的皮鞋。
深棕色牛津鞋,鞋头沾着殡仪馆后山特有的红黏土,可后山明明三天前就因塌方封锁了。
"今晚要收治特殊遗体。
"主任递来黑色裹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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