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的咔嗒声在午夜梦回时总带着铁锈味,混着周建军酒后的打骂声,像根生锈的细铁丝,每隔几年就会从记忆深处钻出来,在心脏上绞出细密的血珠。
直到那天在暴雨中摔进排水沟,浑浊的雨水灌进口鼻时,我才突然想起 18 岁那年没敢拆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 原来人生最痛的不是死亡,而是明明攥紧过改变命运的机会,却被自己亲手揉成纸团扔进火盆。
第一章:重生归来消毒水像把钝刀,顺着鼻腔剜进太阳穴。
我听见吊瓶里气泡咕嘟作响,混着走廊传来的搪瓷饭盒碰撞声,在眼皮上烫出两团红晕。
指尖无意识地抠进床单,触感粗粝得惊人 —— 这不是 ICU 的无菌床单,是 1985 年镇医院的老粗布,带着阳光晒透的霉味。
"滴答、滴答......" 输液管里的药水在晨光中划出银线,我数到第十七滴时,继母张桂芳的尖嗓门刺破空气:"护士同志,这床能不能提前退?
我们家丫头皮实,摔个跤犯不着占着床位喝葡萄糖。
"睫毛颤了颤,我看见灰蓝色的确良衬衫下摆扫过床尾 —— 是她惯常穿的款式,领口磨得发白,却永远浆得笔挺。
前世此刻,我会假装昏迷躲避责骂,等她拿走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里面装着父亲偷偷塞给我的鸡蛋羹),再独自咽下委屈。
但这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刺痛让我睁开眼。
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呀作响,在她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那些曾被我视为 "长辈威严" 的皱纹,此刻像爬满苍蝇的蛛网。
"小满醒了!
" 继妹林小霞的惊呼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她倚在门框上,辫梢沾着晨露,校服领口别着偷拿我的蝴蝶发卡 —— 那是父亲去年出差带回的礼物,被她哭闹着抢走时,我还天真地以为姐妹间该有谦让。
我直直望着她眼底翻涌的错愕,突然笑了。
这具 18 岁的身体里住着 22 岁的灵魂,那些被拳脚相加的夜晚,被克扣的工资,被烧毁的复习资料,此刻都在瞳孔里结成冰碴。
"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输液管里的凉意,"我要复读考大学。
"张桂芳的搪瓷缸 "当啷" 摔在地上,白糖水溅湿了她精心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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