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幕将市立医院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林晚死死攥着手中的妊娠化验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张边缘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折痕。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像一记重锤敲在她心上。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顾家老宅管家发来的消息“太太,老爷吩咐您即刻回老宅。”
短短一行字,让她想起昨夜顾沉舟冰冷的话语。
那时他倚在书房门框上,领带松散,眼神带着三分醉意和七分厌恶“林晚,你不过是林家送来抵债的商品,别把自己当回事。”
黑色迈巴赫停在林家别墅前,雕花铁门旁的爬山虎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
林晚刚推开车门,就被继母张梅揪住头发。
“好啊你个扫把星!”
张梅的指甲深深掐进她头皮“沉舟说要离婚,是不是你在外面勾三搭西?”
“放开!”
林晚挣扎着将化验单拍在玄关大理石上“我怀孕了,顾家的种。”
化验单上鲜红的“阳性”二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目。
父亲林正国从书房冲出来,金丝眼镜几乎要滑到鼻尖“胡闹!
沉舟说了要娶周氏集团的千金,你肚子里的野种,留不得!”
他抓起桌上的瓷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到林晚脚边。
“野种?”
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顾沉舟撑着黑伞站在雨幕中,西装肩头洇着深色水痕,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
他扫了眼地上的化验单,薄唇勾起一抹嘲“林晚,你可真让我恶心。”
林晚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突然笑出声。
这笑声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麻雀,也震得在场众人一愣。
她从包里掏出早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钢笔尖刺破纸面发出细微的声响“顾总,签字吧。
三年前你需要联姻稳住顾家,现在攀上周氏,自然要卸磨杀驴。”
顾沉舟接过协议的瞬间,瞥见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己经不见踪影。
记忆突然闪回婚礼当夜,林晚穿着洁白婚纱,红着眼眶将戒指戴上,声音带着少女的羞涩:“沉舟,我会做个好妻子。”
那时他嫌她靠得太近,不耐烦地扯开领带转身离开。
“想离婚?”
他扯松领带逼近,雪松香水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别忘了,你林家欠我二十亿。”
林晚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雕花铁门,高跟鞋踩在满地瓷片上发出清脆声响:“三天后,我会还清。”
她扬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瑞士银行的转账界面,八位数的余额后面还跟着好几个零“顾总,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金主。”
顾沉舟瞳孔骤缩,还未及开口,林晚己经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转身离去。
她的红色裙摆被雨水浸透,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水痕,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暴雨浇透两人,顾沉舟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跳莫名乱了节拍。
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他才发现自己死死攥着那份离婚协议,指节泛白,纸张边缘在掌心勒出了血痕。
深夜,顾沉舟独自坐在书房,电脑屏幕亮起陌生邮件。
附件里是林晚在国际拍卖会上拍下天价鸢尾花胸针的照片,成交价后面跟着的零,让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也不禁屏住呼吸。
“叮——”手机弹出财经新闻推送“神秘资本‘Night’强势入驻股市,疑似操控多支股票涨停。”
配图里,操盘师的背影与林晚有七分相似。
她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冷冽如鹰的眼睛。
顾沉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床头柜抽屉里,还藏着林晚落下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他们初遇时的电影票根,那是某个雨天,她红着脸递给他的。
扉页写着“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顾家,只是因为你是顾沉舟。”
窗外惊雷炸响,他翻开最新一页,墨迹未干的字迹刺痛心脏“顾沉舟,当你看到这篇日记时,我应该己经离开了。
谢谢你,也恨透你。
原来爱一个人到极致,真的会变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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