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窒息中醒来的。
冰凉的池水争先恐后涌入鼻腔。
隔着粼粼波光,我看到水面浮着几片莲花瓣,像是被人揉碎了的胭脂。
"咕噜......"肺里的空气正在急速流失。
我拼命蹬动双腿,指甲抠进池壁青苔。
在即将失去意识时,突然有无数画面涌入脑海——金丝绣鞋碾过手指时钻心的疼。
佛堂青砖上的血迹。
还有那个雨夜,十几个婆子按着原主灌下汤药时,正妻林氏用绢子掩着口鼻说:"脏东西就该埋在土里。
""哗啦!
"我猛地冲破水面,带起的水花惊飞了池边白鹭。
湿透的寝衣紧贴着身体,小腹处隐约作痛。
这是原主被强行落胎的第七日,林氏终究还是没放过她。
趴在池边剧烈咳嗽时,我摸到袖袋里硬物。
掏出来是支银簪,簪头雕着并蒂莲——昨夜林氏就是用这支簪子,一下下划破原主的脸。
"真狠啊。
"指尖抚过簪身暗褐色的血渍,我望着水中倒影。
这张脸虽然苍白浮肿,却难掩倾城之色。
杏眼含雾,鼻尖微翘,右眼下那颗泪痣像凝固的朱砂。
难怪林氏要毁了她。
拧干头发上的水,我赤着脚往西厢房走。
青石板还带着夜露,脚心传来刺痛。
经过回廊时,两个洒扫丫鬟像见了鬼似的尖叫:"诈尸了!
"我冲她们嫣然一笑:"劳烦告诉夫人,就说......"故意顿了顿,"就说莲池的水太冷,我来讨碗姜汤。
"西厢房的门虚掩着。
推开瞬间,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床帐上溅着褐色药渍,妆奁翻倒在地,铜镜碎成三瓣——昨夜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挣扎。
指尖拂过床沿抓痕,我在枕下摸到个硬皮本子。
翻开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全是小楷:"三月初七,夫人赏的翡翠镯子褪色,腕上起红疹。
""四月廿三,参汤里有夹竹桃汁,倒进花盆后枯死两株牡丹。
""五月十六......"最后一行字迹凌乱:"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将本子塞回原处,转身时已经换上怯懦神情。
但进来的是个陌生丫鬟,手里端着描金漆盘。
"姑娘怎么湿成这样?
"她放下托盘就来扶我,"奴婢是侯爷院里的小荷,方才听人说......"话没说完,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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