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儿,树儿!
别睡了,交卷了!”
白树感觉后背被猛猛戳了几下,睁开眼时,压在手臂下的试卷己经被监考老师抽走。
白树伸了个懒腰醒了下神,人还有点迷糊,左后方却猛地扑过来一道黑影。
她赶忙抽开手臂,踉跄的男生按住了她的书桌。
“对不起对不起。”
拿着文具的同学道了个歉就继续往讲台走。
白树低头看着男生的手,指尖圆润,修理得极为妥帖,肤色白里透红,手背的青筋强有力地隆起。
“不好意思。”
嗓音清冷。
白树不免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没事。”
说完,男生离开,留给她一个高大孤拔的背影。
“真高啊,这得有一米九了吧?”
白树感叹。
后面的南栀子“啧啧”摇头,“让你只知道死读书吧,连他都不认识。”
“他很红吗?”
白树疑惑,回头往讲台看了一眼。
男生长相俊美,身高又迫人,在人群中的确是扎眼的存在。
在讲台上整理书包的一会儿工夫,身边就围了不少含羞带怯的女生。
有个胆子大点的主动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学弟,学姐愿意为了你剔仙骨下凡界,从此再也不清心寡欲、风餐露宿,你能让学姐顿顿吃荤吗?”
听懂了的同学捂嘴笑起来。
白树跟着笑出了声,下一秒却听见男生回答:“不巧,我最近刚出家。”
“和尚我也能接受。”
学姐迎难而上。
“那你愿意当尼姑吗?”
男生说得一本正经,学姐面露难色,默默收回了二维码。
-教室里聚集的人渐渐少了,白树拿好文具,转头看见南栀子捧着脸,一脸花痴地望向讲台。
她失笑,“怎么,你要当尼姑?”
南栀子摇了摇指尖,“NONONO,宋屿疏拒绝别人一向如此,之前还说自己不喜欢女的呢。”
白树身子一震,“你说他叫什么?”
“宋屿疏啊,跟那个当红爱豆秦末合唱了一首情歌,在网上爆火后,在学校里也很快出了名,怎么,你认识啊?”
太认识了!
白树愤愤地转头,一眼盯住讲台上的男生。
他低着头,刘海软软地垂在额前,遮住了眼睛,只露出一截俊秀的鼻梁。
宋屿疏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头跟她对视一眼,神情有点错愕。
白树却只是冷哼一声,拉上花痴的南栀子走了。
就是这家伙!
害得她穿越回了苦逼的大一!
博士毕业那天,她美滋滋地正在拍毕业照,一个叫秦末的女生突然闯进镜头,揪住了她的衣领,眼眶猩红。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宋屿疏都因为你死了,为什么不去看他最后一眼?!”
白树一脸茫然,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还没等她问清楚缘由,秦末就一巴掌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白树睁开眼以为自己在医院,谁知竟然在宿舍的床上。
她劳心劳力地写论文做学术,好不容易熬到博士毕业,一睁眼回到大一下学期,还要准备好几个科目的期末考试,一想到这白树就恨得牙痒痒。
什么宋屿疏,什么大红人,她一点都不想沾。
他们趁早离自己远一点。
不然就因为暗恋过她几年,死了都要赖上她。
-期末周的食堂比较冷清,打饭的阿叔阿姨们做的菜也少,吃得比平时还差。
南栀子用筷子扒拉了下餐盘里的清汤寡水,郁闷地撑着脸。
“为什么不出去吃啊?”
白树吃了口白米饭,“生活费买机票了,我没钱。”
“我请你啊。”
南栀子果断放下筷子,“走,咱们现在就去。”
白树拉住她,无奈道:“大小姐,你哪次回家不要办派对,你省点钱吧。”
南栀子想想也是,勉强坐下来,但一看到面前的菜又是一顿哼唧。
实在吃不下,她干脆站起来去买了两杯奶茶,回来的时候跑得气喘吁吁,眼睛还首发亮。
“我跟你说,我看到那个爱豆了,漂了金色的头发,好漂亮。”
白树咽下饭,“秦末?”
“对啊。”
南栀子点点头,言语中满是兴奋,“我刚才请她来派对唱歌,她一下就答应了。”
白树连忙噎得干咳两声,“咳咳,你这次的派对我不去了。”
“啊,为什么?”
南栀子失望地大叫。
“我……要预习大二的课程。”
白树胡乱找了个借口。
南栀子狐疑地凑近她,“真的?”
“嗯。”
白树斩钉截铁。
南栀子使出了激将法,“不会是某人担心同台比美,不小心被人比下去吧?”
白树早就过了为容貌较劲的时候了,“不是,我是真的为学习焦虑。”
南栀子见这招也没用,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这样,本来想着秦末来了,肯定顺便把宋屿疏捎来,两美一帅,十足的亮点,你不来这戏怎么唱啊?”
按南栀子的脑回路,肯定要编一出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发到朋友圈。
每次都这样,太无聊了。
-坐在不远处的秦末,低着头吸了两口珍珠。
她昨天去漂了头发,淡金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背上,透出一阵阵馨香。
她化了个淡妆,五官清纯灵动,身上的吊带碎花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方。
秦末最近在控制体重,吃得很少,但还是按捺不住点了杯奶茶。
旁边的宋屿疏专注吃饭,不怎么理她。
她本来绞尽脑汁想了几个话题,刚想开口,又一一咽了回去。
她瞥向前方的餐桌,女生和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听不到她们说话,但能清晰捕捉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白树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秦末鬼使神差地也喝了一口。
看见她咬着吸管吞咽得很慢,秦末也咬住吸管慢慢往下顺。
可白树只喝了指甲盖那么多的奶茶,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大半杯己经没了。
秦末懊恼地放下奶茶,声音落下得有点重,宋屿疏不免看过来一眼。
秦末刚想说没事,宋屿疏己经收起视线,继续吃饭。
心里的酸涩慢慢膨胀起来,她索性站起身去丢餐盘。
从白树那桌经过时,秦末忍不住低头打量了好几眼。
雪白色的头发,不长,肩膀往上,发尾微微鬈曲,在光下能看见一些不规则的浅紫色。
肤白胜雪,锁骨处大大方方敞开,仅仅是坐着,就有不拘一格的气场。
也不怎么好看啊。
秦末这样想着,不服气地端稳餐盘走远。
白树瞄到她走开了,赶紧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感觉气都喘不匀。
南栀子吸溜着奶茶问她:“咋了,你碰着鬼了?”
白树摆摆手说没有,想起什么又探身过去问:“那混蛋的联系方式你还留着吗?”
南栀子好笑道:“你说云燕涟啊?
你那个前男友?”
“对。”
“你要跟他求复合?”
南栀子仿佛听到什么大八卦似的瞪大了眼睛。
白树纠正她:“什么求复合,我是要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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