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冯家

我叫江桉，嫁给了所谓的百年望族继承人冯晋臣。我爸是搞芯片的，没什么历史，

就是有点钱。冯家有历史，百年传承，规矩大得能压死人。在冯老太爷的八十寿宴上，

冯家那位最重血统的大姨婆，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商贾之女，

浑身铜臭，玷污了冯家的门楣。”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哭，或者看我丈夫冯晋臣如何为我辩解。

我没哭。我丈夫也没机会开口。我只是扶了扶话筒，笑着对她说：“大姨婆，您说得对。

我们江家，就是浑身铜臭。”“不过，我想请教一下，冯家这些年除了守着祖宗的荣耀，

还能为这个家带来几块钱的实际收益？”一个科技公司的女儿，跟一个守旧的百年望族，

是没法聊文化的。那我们就聊聊KPI。聊聊他们是怎么，在三年内，把自己玩到破产的。

11.嫁进冯家一年，我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插花，不是茶道，

而是怎么精准地扮演一只昂贵、美丽、且不会自己思考的金丝雀。冯家是什么地方？

用我丈夫冯晋臣的话说，是“有点老规矩的普通家庭”。用我爸江启源的话说，

是“一个抱着金饭碗讨饭的活古董展览馆”。今天，是冯家老太爷，冯开山的八十大寿。

我作为冯家的长孙媳妇，天没亮就被叫了起来。理由是，要去祠堂，

给冯家的列祖列宗上一炷香，告诉他们家里要办喜事了。我看着镜子里被化妆师摆弄的脸。

身上穿的这件手工刺绣旗袍，据说是一个快要失传的老师傅，花了半年时间做的。料子很好，

金丝线勾勒出的凤凰，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唯一的缺点是，它太紧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像冯家给我的感觉一样。“少夫人，您的口红颜色，是不是再红一些？

”婆婆周佩云站在我身后，透过镜子审视着我。她说话永远是温声细语的，

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今天宾客多，您是长孙媳，要压得住场。

”我从镜子里看她。她也穿着一身旗袍，暗紫色的，显得雍容华贵。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一套成色极好的翡翠首饰。她不说“你”，说“您”。

听着客气，其实是提醒我，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忘了规矩。“妈，我觉得这个颜色挺好。

太红了，显得俗气。”我轻声说。我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也显得攻击性太强。在冯家，

儿媳妇需要的是温顺，不是攻击性。周佩云没再坚持。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化妆师手里的口红盘，说：“那就这样吧。祠堂那边快准备好了，

别让长辈们等久了。”她说完，转身就走了。高跟鞋踩在羊毛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什么波澜。嫁进来这一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形的压力。

她们不会骂你，不会吼你，只会用一套套传承百年的“规矩”，告诉你什么该做，

什么不该做。她们用一种温柔的方式，试图磨平你所有的棱角。化妆师松了口气，

小声对我说：“少夫人，您皮肤真好，这个豆沙色最衬您气质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什么气质？不过是她们希望我有的，“无害”的气质。冯晋臣走进来的时候，

我已经化好了妆。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显得挺拔又英俊。他是冯家最出色的继承人，这一点，没人否认。他走过来，

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累不累？”他问。他的声音很好听，

带着一点点关切。我摇摇头：“还好。”他看着镜子里的我，眼神里有几分欣赏，

也有几分复杂。“今天……大姨婆会来。”他忽然说。“我知道。”我回答。冯书茵，

老太爷的亲妹妹，冯家规矩的化身，血统论最坚定的拥护者。一个七十多岁，

还活在百年前的老太太。“她那个人，说话比较直。要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了，

你别往心里去。”冯晋臣的声音压得很低。“她说什么，都当耳旁风就行。

”这是他每次见冯书茵之前，都会对我说的话。像是一种提前打好的预防针。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晋臣，你觉得，我像是会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人吗？”冯晋臣愣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绪更复杂了。他知道我不是。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担心。

担心我这只他们以为已经被驯服的金丝雀，会在今天这个最重要的场合，突然张开翅膀，

把这个精致的笼子，啄得稀巴烂。22.冯家的老宅，很大。

是那种在市中心占了老大一块地，闹中取静的中式园林。今天的寿宴，

就在宅子最大的那个厅，叫“承德堂”。宾客陆续到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世交的家族，有生意上的伙伴，还有一些沾亲带故的远亲。我和冯晋臣作为长孙和长孙媳，

站在门口迎客。我脸上挂着标准的、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对着每一个来宾，

恰到好处地点头，问好。“王伯伯好。”“李阿姨，您今天真漂亮。”“陈少，好久不见。

”他们看我的眼神，各不相同。有好奇，有审视，有羡慕，也有隐藏得很好的轻蔑。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江桉，江启源的独生女。那个靠着互联网和芯片技术，

几年之内就窜上富豪榜前列的“暴发户”的女儿。她嫁给了冯家的继承人冯晋臣。这桩婚事，

在当时，是整个圈子里最大的新闻。所有人都说，是冯家没落了，需要江家的钱来输血。

也有人说，是我高攀了，用钱买了一张进入上流社会的门票。这些话，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冯家人也听到了。所以他们一方面需要我们江家的资本，

一方面又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种“没有底蕴”的新贵。这种矛盾的心态，

让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格外扭曲。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拉着我的手，

笑得一脸亲热。“哎呀，这就是晋臣的媳妇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长得跟天仙似的。

”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我身上的旗袍。“这身衣服可真别致。听说现在有钱人家的小姐，

都喜欢穿这种复古的款式，是叫……国潮风？”她的话，让周围几个贵妇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们笑得很有分寸，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我听见。国潮风？她们是在嘲笑我，

不懂真正的世家底蕴，把珍品当成了网红爆款。我脸上的笑容没变。“张太太，

您真会开玩笑。这衣服是妈找人做的，我也不懂这些，就是觉得穿着还挺舒服的。

”我轻轻一句话，就把问题抛回给了我婆婆周佩云。果然，那几个贵妇的笑声，立刻停了。

周佩云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走过来，优雅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小桉就是谦虚。这孩子，对这些身外物，一向不怎么上心。”她这话，既是替我解围，

也是在敲打我。敲打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在外面丢冯家的人。我微笑着，没再说话。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我踏进冯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没停过。我应付得来。因为我知道，

这些口舌之争，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真正的大戏，还没开场。冯书茵，冯家的大姨婆，

就是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姗姗来迟的。她被人搀扶着，拄着一根龙头拐杖，

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她一出现，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主动上前去问好。

“大姑姑。”“茵姑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寿字纹样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银白色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绿的簪子。她的脸很瘦，布满了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

像鹰。她径直走到了主桌，在老太爷身边的位置坐下。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就好像，

我这个长孙媳妇，是个透明人。冯晋臣在我身边，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他在紧张。我反而很平静。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躲不掉的。

寿宴正式开始。老太爷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是各种祝寿，送礼。气氛看起来一片祥和。

我坐在冯晋臣身边，安静地吃着东西。冯家的菜，很精致，但味道偏淡，我不怎么喜欢。

我只是机械地往嘴里送。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冯书茵的动向。她没怎么吃东西，

只是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品着。那双锐利的眼睛，时不时地，会扫过我这边。

像是在审视一件待估价的商品。我知道，她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

给我这个“外来者”一个下马威的时机。而我，也在等。等着她把话说出口。有些事，

必须摆在台面上，才能解决。33.时机很快就来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太爷年纪大了，有些乏了，就先回房休息。主桌上，就剩下了我们这些小辈，

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冯书茵，就是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个。一个远房的亲戚，端着酒杯，

站了起来。他大概是喝了点酒，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说起来，咱们冯家，

现在可是双喜临门啊。”他满脸红光地看着冯晋臣和我。“晋臣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江小姐……哦不，江少夫人，那可是财神爷的女儿啊！这以后，咱们冯家的生意，

肯定是要更上一层楼了！”这话说得，又蠢又直白。把我和冯家的联姻，

赤裸裸地说成了一场金钱交易。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周佩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冯晋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还是在微笑。我甚至还对着那个亲戚，举了举手里的果汁杯，

示意了一下。蠢人说蠢话，没什么好生气的。但冯书茵显然不这么想。她一直没说话，

就等着这个话头呢。她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不大，

但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那个说错话的亲戚，

酒也醒了一半，吓得不敢再出声。冯书茵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

“财神爷的女儿？”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刻薄和轻蔑。“我们冯家，传承百年，

靠的是家风和风骨，什么时候，需要靠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女来提携了？”来了。

终于来了。我心里想。大厅里，落针可闻。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这是冯家的家事，也是一出好看的戏。

周佩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想开口，但看了看冯书茵，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这个家里，冯书茵的辈分最大，脾气也最大。没人敢当面顶撞她。冯晋臣的手，

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握住了我的。他的手很用力，甚至有点发抖。他想站起来。我能感觉到。

我反手按住了他。然后，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我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很得体的，

符合冯家少夫人身份的微笑。我看着冯书茵，目光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者委屈。

“大姨婆。”我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您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我顿了顿，

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等着看好戏的脸。然后，我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冯书茵身上。

“您说，我是商贾之女，浑身铜臭。”我的笑容，又扩大了一点。“您说得对，我们江家，

就是浑身铜臭。”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以为我会辩解，会哭诉，

会求助我的丈夫。但他们没想到，我会直接承认。冯书茵也愣了一下，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我拿起桌上的话筒，轻轻地拍了拍。“滋滋”的电流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既然大姨婆提到了‘铜臭’这个词，那今天，当着各位长辈和宾客的面，

我也正好有些关于‘钱’的问题，想向大姨婆，也向冯家的各位长辈，请教一下。

”我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不知道，方不方便？”我看着冯书茵，

脸上是晚辈请教长辈时，最谦逊、最温婉的笑容。但我的眼神告诉她：好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44.冯书茵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她大概是没想到，

我非但没有被她吓住，反而还敢当众接她的话，甚至还想“反客为主”。在她看来，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你有什么问题？”她冷冷地问，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依然保持着微笑，声音通过话筒，显得不疾不徐。

“就是刚才那位叔叔说，江家能给冯家带来帮助。大姨婆您好像对这个说法，很不屑。

”“我的理解是，您认为冯家家大业大，底蕴深厚，完全不需要任何外来的帮助，对吗？

”我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子。这种时候，她不可能否认。“那是自然。”冯书茵傲然道，

“我们冯家，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好。”我点了点头，

然后按了一下手边的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宴会厅正后方，

原本用来播放祝寿视频的巨大投影幕布，亮了起来。上面出现的，不是照片，也不是视频。

而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充满了数据的表格。表格的标题，

写着《冯氏集团旗下传统产业近五年财务状况简报》。大厅里响起一片小小的哗然。

谁都没想到，我会在这种场合，放出这种东西。冯家人的脸色，齐刷刷地变了。

尤其是周佩云，她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像要喷出火来。冯晋臣也震惊地看着我，

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准备得这么充分。我没看他，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冯书茵身上。

“大姨婆，您可能对数字不太感兴趣，没关系，我帮您解读一下。”我拿起一支激光笔，

红色的光点，落在了幕布上。“这是冯家最引以为傲的三大传统产业：纺织，航运，和地产。

”“我们先看纺织。五年前，年利润是3.2亿。四年前，2.5亿。三年前，1.8亿。

去年，8千万。而今年，截止到上个季度，是亏损2千万。”我的声音很平静，

就像在做一场最普通的商业报告。“利润的年复合增长率，是负百分之三十七。

按照这个衰退曲线，不需要我用复杂的模型，在座各位用小学数学都能算出来，三年之内，

冯家的纺织产业，就会彻底资不抵债。”我移动激光笔，光点落在了下一项。

“我们再看航运。情况稍微好一点，但主要是因为前几年全球航运价格上涨的红利。

而从去年开始，随着运力过剩，价格跳水，冯家的航运业务，利润也开始断崖式下跌。

更麻烦的是，冯家的船队，平均船龄超过十五年，能耗高，维修成本也高，

在市场上毫无竞争力。想要更新船队，需要投入至少三十个亿的资金。我想请问一下，

这笔钱，冯家现在拿得出来吗？”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冯家几个负责具体业务的叔伯辈，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们大概没想到，

我这个“金丝雀”，对他们公司的财务状况，了解得这么清楚。这些数据，都是公开的财报，

但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把它们血淋淋地摆在所有人面前。我的光点，移到了最后一项，

也是冯家目前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商业地产。“最后，我们看地产。冯家手里，

确实有很多核心地段的商铺和写字楼。这也是目前支撑着冯家现金流的顶梁柱。但是，

”我加重了语气。“各位请看这张图。这是我让团队做的，

关于冯家旗下主要商场未来三年的业态趋势分析和租金回报率预测。”幕布上的图表，

变成了一条条向下俯冲的曲线。“随着线上经济的冲击，以及新兴商业综合体的崛起，

冯家这些老旧的百货商场，人流量正在逐年减少。品牌正在流失，空置率在逐年上升。目前，

冯家商场的平均空置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五，远高于行业百分之五的健康线。

”“更致命的是，为了维持表面的繁荣，冯家给出了大量的租金优惠，甚至免租期。

这导致租金回报率，已经从五年前的百分之六，降到了现在的不足百分之二。各位，

一个年回报率不足百分之二的资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的价值，甚至跑不赢通货膨胀。

说白了，就是一堆正在缓慢贬值的钢筋水泥。”我说完了。关掉了投影。大厅里，

重新恢复了光亮。但气氛，比刚才更加冰冷，更加压抑。我放下话筒和激光笔，

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我端起面前的果汁，轻轻喝了一口。最后，我抬起头，

再次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冯书茵。我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温婉谦逊的笑容。“大姨婆，所以，

我想请教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面对这样的财务状况，您口中所谓的‘冯家的风骨’，

除了能让大家在精神上感觉良好之外，还能为这个家，带来一分钱的实际收益吗？

”55.我的问题，像一颗炸弹，在承德堂里炸开。没有人回答。冯书茵死死地盯着我，

她的嘴唇在哆嗦，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震惊。她大概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顶撞过。

还是用她最听不懂，也最无法反驳的方式。她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是事实。是冯家人心照不宣，

但谁也不敢捅破的那层窗户纸。今天，我把它捅破了。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江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婆婆周佩云。她终于忍不住了，

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你这是在胡闹！”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我毁了她精心筹划的寿宴，更重要的是，我当众撕下了冯家最后一块遮羞布。我没看她，

我的目光，依然平静地看着冯书茵。“妈，我没有胡闹。我只是在回答大姨婆的问题。

”我轻声说：“大姨婆看不起我们江家的‘铜臭’，那我就想让她老人家看一看，

如果没有我们江家这点‘铜臭’，冯家引以为傲的‘风骨’，还能撑多久。

”“你……”周佩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够了！”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

是冯家的一个旁支长辈，叫冯启明，在集团里挂着一个副董事长的虚职。

他一脸怒容地站起来，指着我。“你一个刚进门一年的晚辈，

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冯家的产业指手画脚？这些数据，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你这是商业间谍行为！”他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这是打算把家事，

上升到商业犯罪的层面来威胁我了。我笑了。“冯二叔，您这话就严重了。”我说：“首先，

我不是晚辈。我是冯晋臣的合法妻子，按照法律，冯家集团的经营状况，我有知情权。其次，

这些数据，全部来自冯氏集团公开发布的季度和年度财报，任何一个股民，都能在网上查到。

我只是把它们整理了一下而已。”“至于我有没有资格……”我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冯家众人。

“我爸，江启源，现在是冯氏集团的第二大个人股东。我作为他的全权代表，

对公司的经营状况提出质疑，好像……完全符合公司章程吧？”这句话，

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冯家众人，彻底没声音了。他们忘了，或者说，

他们刻意忽略了。一年前，为了解决冯氏集团的资金链危机，我爸注资五十亿，

拿走了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这笔钱，救了冯家的命。但他们，却把这当成是一种施舍。

他们拿了钱，却依然看不起给钱的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冯启明色厉内荏地说道。“二叔，您又误会了。”我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

甚至可以说是很诚恳。“我不是在威胁各位。我是在提醒各位。”“提醒各位，时代变了。

守着祖宗的牌匾，是不能当饭吃的。情怀和风骨，在资本市场上一文不值。”“这个家，

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不是只会摆架子的老古董。”我的话，说得又直白，又难听。

冯书茵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反了……反了天了……”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冯晋臣！

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这就是你们的好教养！让她给我……滚出去！”她终于喊了出来。

喊得声嘶力竭。把一个老太太最后的体面，都喊没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到了冯晋臣身上。现在，轮到他做选择了。是维护家族的“尊严”，把我赶出去。

还是，站到我这边，和他所有的亲人，整个冯家的传统，公开决裂。这是一个残忍的选择题。

我看着他。他的脸色很白，嘴唇紧紧地抿着。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一边，是养育他长大的家族，是根深蒂固的孝道和规矩。另一边，

是他的妻子，是代表着未来的、冷酷但正确的现实。大厅里，安静得可怕。时间，

一分一秒地过去。冯晋臣，他会怎么选？66.冯晋臣最终还是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