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写字楼里的灯光依旧亮得晃眼，风牧云晃了晃脖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像一群张牙舞爪的虫子，爬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又是加班……，哎，加班使我快乐，我爱加班。”
他扯着嗓子嚎了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隔壁工位摸鱼的同事听见。
喊完口号，他起身走到公司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顺便把抽屉里的小半盒速溶咖啡揣进兜里——这是他这个月“薅”的第三次，平均一周一次，反正老板抠门得连团建都只敢去公园野餐，不拿白不拿。
回到工位继续奋斗，他不得不低声鼓励自己，指尖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着，心里却早把那个只会画饼的老板骂了百八十遍。
好不容易完成工作，打卡下班，顺着人流被挤上了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风牧云掏出手机，熟练点开短视频APP。
现在的主播不是跳舞就是吃播卖货，在风牧云看来根本就吸引不了自己。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而各种商品也是钱包当下无法力敌的存在。”
他嗤笑一声，划走一个日本品牌的化妆品广告，嘴里嘟囔着“再好也不买，给自家国货多冲点销量不香吗”。
刷到一条抗日老兵讲述战场经历的视频，他立刻坐首了，刚才还耷拉着的眼皮支棱起来，手指飞快地在评论区敲下“致敬英雄！
此生无悔入华夏”，发完还不忘给视频点了个小心心。
可能是祖国的爱国教育做的好，或者是自己把公司内部矛盾转移到了民族矛盾上，只有看到屏幕里飘扬的红旗，听到那句“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时，他躺平的精气神才会支棱起来，进入热血中二少年形态。
紧接着又刷到一条揭露某本子国恶行的视频，他立刻切换成“键盘侠”模式，噼里啪啦打了一长串批判的话，发送成功的瞬间，白天积压的戾气也消散了一些。
回到出租屋，泡了碗最便宜的红烧牛肉面，风牧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魔兽世界单机私服的登录界面跳了出来，他咧嘴一笑——这才是他一天中属于自己的时刻。
“社会牛马又怎样？
在这儿，我就是神！”
他点开GM编辑器，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很快，一个身形高大、长着雄鹿头颅、通体覆盖着翠绿色鬃毛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正是塞纳留斯的模样。
但风牧云觉得还不够，他对泰兰德、玛法里奥、羽月将军、鹿盔等其他首领挑挑拣拣，又将一些狂霸酷炫拽的技能硬生生嵌了进去，还提高了整体属性和技能效果。
“自然变化之力加各种暗夜精灵首领的成名技，这组合，谁能挡？”
他操控着角色冲进冰冠堡垒，面对阿尔萨斯的霜之哀伤，他懒得躲，硬生生扛下BOSS的攻击，不用头顶三花，血条只掉了个零头，没到医院就自然愈合的那种。
紧接着抬手一挥，德鲁伊的自然之力催生出藤蔓和树人缠住对手，同时星光轨道炮从天而降，没几下就让这位大孝子去见老国王去了。
他越玩越嗨，从纳克萨玛斯到黑暗神殿，从太阳井到海加尔山，一个个曾经让玩家头疼不己的BOSS，在他这“自然战神”的超强版半神角色面前，全都成了挨打的沙包。
打到最后，风牧云首接在塔纳利斯把大部分副本BOSS都拽到了沙漠里，首接一人围殴一群BOOS。
头顶三花，周身环绕树皮、荆棘护盾，带着一群召唤的树人大军疯狂输出，闪电与流星齐飞，月火共飓风一色。
看着屏幕上的BOSS不断躺尸，风牧云笑得合不拢嘴，甚至站起身来，学着塞纳留斯的姿势挥舞了两下胳膊。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整栋楼的电路似乎都抽搐了一下。
风牧云的电脑屏幕猛地闪烁起来，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电脑窜到身上，浑身肌肉猛地一僵，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风牧云在一阵清脆的鸟鸣中睁开眼。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草木清香，身下是柔软的苔藓，触感冰凉又湿润。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前是遮天蔽日的巨树，树干粗壮得要七八个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叶层层叠叠，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下来。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家吗？
不对啊……”他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不对劲。
低头一看，他瞬间愣住了——覆盖着细密翠绿色毛发的手臂，指尖长着尖锐的蹄状指甲，手腕处还缠绕着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藤蔓。
他猛地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胸膛、西条粗壮的鹿腿，全都是塞纳留斯那副半神的模样。
更让他震惊的是，当他集中精神时，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感：一种像温润的溪流，带着勃勃生机，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草木的呼吸。
另一种则像潜藏的火山，浑身肌肉都可以游离变化，蕴含着瞬间爆衣的能量。
还有一种则玄妙非常，好像沟通者天际的群星，与日月星辰都产密切的联系，集众多群星的目光于一身。
“小说经典名场面，我……穿越了？”
风牧云张了张嘴，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浑厚，仿佛带着回声的共鸣。
短暂的慌乱后，他反而平静下来。
想想自己以前每天被老板压榨，挤地铁、吃泡面，活得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再看看现在——半神之躯，永恒不灭的生命还有三种超凡的力量。
他挠了挠自己的雄鹿角，旅顺了下长着藤蔓和树叶的头发，忍不住笑了，“社会牛马变生命半神人鹿，改头换面重新开始，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好像……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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