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中世纪

第一章 不速之客我叫苏梓池，一名刚刚踏出大学校园的实习生。在母亲“离家近，

互相好照应”的理念下，我住在家中，每天往返于公司与这栋熟悉的老楼之间。生活平淡，

却也安宁，直到那个傍晚——我命运的轨迹，被一位不速之客彻底撞偏。那天下午六点，

夕阳的余晖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到家门口，钥匙还没掏出，

目光先被门口一双极其古怪的鞋子钉住了。那是一双女式高跟鞋，鞋型异常夸张，

鞋头尖而翘，鞋身覆盖着暗红色的丝绒，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却有些磨损的纹样，

高高的鞋底由木质和软木叠加而成，显得笨重而古旧。

我似乎在某个关于欧洲历史的纪录片里见过类似的款式，

那是中世纪贵族为了远离街道污秽而穿的“高底鞋”。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

悄然爬上我的脊背。我皱了皱眉，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鼻腔和口腔上。

那是一种混合了汗液长期发酵的酸馊、油脂氧化后的哈喇、某种劣质浓郁香水，

以及更深层、更原始的，类似食物腐败与排泄物混合的恶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酸水，捂住口鼻，皱着眉往里走。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的女人，

身上穿着一套极其华丽却与周围现代家居格格不入的裙子。裙摆宽大无比，

依靠内部巨大的裙撑撑开，面料是暗沉的金线提花锦缎，

领口、袖口缀满了层层叠叠、已经发黄变色的蕾丝。

繁复的穿着让她看起来像一座移动的、来自几百年前的古老衣橱。女人脸上扑着过白的粉，

试图掩盖岁月的痕迹，却因为皮肤的油腻和沾染的污垢，形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如同龟裂的土地。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种异常热情的光芒，猛地站起身，

张开双臂朝我走来。“是池池吧！哎呀，都长这么大了，真水灵！我是你姑妈呀，苏玉芬！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尖锐，伴随着话语，那股浓郁的恶臭更加具体地扑面而来。

不等我反应，她已将我紧紧抱住，布满褶皱、颜色暗沉的脸颊贴了上来，

冰凉而粗糙的嘴唇在我脸上重重一“啧”。那一瞬间，我近距离看到她脸上凝结成块的污垢，

以及粉末无法遮盖的、皮肤本身的暗沉与油腻。生理上的厌恶远超心理的震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推开她，踉跄着冲向最近的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姑妈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卫生间门口，她没有进来，只是倚着门框，

刚才的热情消失无踪，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质问：“池池，你怎么了？

不会是嫌弃姑妈身上……有味道吧？”我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嘴，

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有，姑妈。

我……我可能是这几天吃坏东西了，胃一直不舒服。”姑妈难看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

她走近几步，那股味道再次浓郁起来。她颇为自得地拍了拍自己华丽的裙摆，

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池池你还小，不懂。姑妈身上这不是臭，这是历史的味道，

是人类文明最辉煌时期的沉淀！是智慧的芬芳！”我无心也无力与她争辩，

只能含糊地应和：“哦……哦，这样啊。”当晚，

我立刻给正在南方某个旅游城市享受二人世界的父母打了视频电话。屏幕里，妈妈脸色红润，

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和远处的海景。“妈，我们家……来客人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呀！”妈妈轻呼一声，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

池池，忘了告诉你了，你姑妈，就是苏玉芬，从国外回来了，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住处，

要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我和你爸不在，你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她是你长辈……”我急忙打断：“妈，她……”“好了好了，池池，你爸叫我去泡温泉了，

先不说了啊！照顾好姑妈！”妈妈语速飞快，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我握着手机，无力感蔓延全身。转头看向客房紧闭的房门，

那里仿佛蛰伏着一头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怪兽。叹了口气，我拿起换洗衣物，

准备洗个热水澡冲掉这一身的晦气和沾染上的若有若无的味道。刚拉开卧室门，

就撞见了站在走廊阴影里的姑妈，她似乎一直在那里。“姑妈。”我勉强打了个招呼。

她没有回应，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我手臂搭着的浴巾和睡衣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池池，

你这是要去洗澡？”“对啊，上了一天班，想冲一下。”我老实回答。“不许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第二章 “伟大”的陋习“不许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姑妈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直接将我拖到客厅沙发边按坐下。她的手指粗糙，指甲缝里藏着黑泥，接触我皮肤的地方，

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灰黑色痕迹。我盯着那痕迹，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想擦却不敢当着她的面。

“我跟你说，洗澡是万万不可以的！”姑妈在我身边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表情严肃得像在宣布什么宇宙真理，“热水会让毛孔张开，外界的有毒物质、污秽之气，

就会趁机钻进身体里！这是慢性自杀，你懂不懂？”我目瞪口呆，

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个愚昧的时空。她见我一脸难以置信，更加起劲，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你看！中世纪欧洲的国王，太阳王路易十四，一生才洗三次澡！

不也活得好好的，还建立了伟大的功业！那时候的人，尤其是贵族，都懂得这个道理！

现在的人天天洗澡，反而各种怪病层出不穷，我看啊，就是洗澡洗出来的！现代文明？哼，

越活越倒退！”我终于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妈，不是这样的！

那都是因为中世纪欧洲卫生条件极差，缺乏干净的饮用水和有效的排污系统，

加上一些错误的医学观念才导致的！他们那个时代瘟疫横行，跟不讲卫生有直接关系！

那不是智慧，是愚昧！”“你胡说！”姑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

指着我尖声道，“你懂什么？你才活了多少年？我看过的书，了解的历史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中世纪欧洲是人类史上最伟大、最优雅、最文明的时期！你这是在亵渎伟大的文明！

”我意识到跟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完全是鸡同鸭讲。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快晚上十一点，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疲惫和无奈让我选择了暂时妥协。

“行行行，您说得对。伟大的文明，我尊重。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可以去洗澡了吗？

明天还要上班。”我说着就要起身。姑妈动作更快，一个箭步挡在通往浴室的路前，

双臂张开，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不行！我说了不许洗就是不许洗！

我这是为你好……”积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我打断她，

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为我好？让我浑身发臭就是为我好？

您要遵循您那套‘伟大文明’的生活习惯，是您的自由，没人拦着！

但请您也别干涉我的个人卫生！我现在就要洗澡，必须洗！”话音未落，姑妈身体猛地一软，

“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双手拍打着地板，扯着嗓子嚎哭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造孽啊！

没天理了啊！我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我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啊！顶撞长辈，不孝啊……”她一边哭嚎，一边用眼睛偷偷瞟我，

“我要打电话告诉你妈！说你虐待我，不让我好过！”说着，

她真的从她那宽大裙摆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部老式手机。

看着地上撒泼打滚、如同魔怔般的姑妈，又想到正在度假、对这边情况一无所知的父母，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我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让爸妈担心，甚至提前结束他们的旅行。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了！姑妈，

您别哭了，也别打电话。我……我不洗了，总可以了吧？”奇迹般的，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泪痕，

只剩下得意和胜利的笑容，仿佛刚刚打赢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这还差不多。

”她慢悠悠地说，整理了一下自己华丽的衣领。我一秒都不想再多看她，

扔下一句“我先睡了”，逃也似的冲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我还能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她不满的嘟囔：“……真没礼貌，话没说完就走。

”胸腔里仿佛堵着一团湿透的棉花，又沉又闷，发不出来，

只能自己慢慢消化这令人作呕的夜晚。然而，

我远远低估了这位姑妈“发扬伟大文明”的决心和行动力。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漆黑一片，

我就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睁开酸涩的眼睛，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

我看到姑妈那张扑着厚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的脸凑在床边。“姑妈……怎么了？

”我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起来，时间到了，我们该去上厕所了。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上厕所？”我打了个哈欠，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零三分，“您想去就去啊，叫我干嘛？”“我叫你当然是一起去啊！

不然你白天怎么解决？”“什么怎么解决？当然是去卫生间啊！”我的睡意瞬间驱散了一半，

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接下来她的话，让我彻底清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去什么卫生间！”姑妈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房子里修建专门排泄的房间，

那是玷污居住环境，是不吉利的！真正的、文明的排泄方式，应该回归自然，去野外！

感受大地母亲的接纳！这是中世纪欧洲贵族们心照不宣的优雅传统！

”第三章 野外的“文明”“去野外上厕所？！”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声音因惊怒而拔高，

“您疯了吗？那是原始人才干的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干净卫生的抽水马桶不用，

去野外？那是随地大小便，是违法的，而且极其不卫生！

”姑妈似乎被我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被冒犯的神情，

嘴角向下撇，开始念念有词：“造孽啊……我好心带你体验真正的文明，你不领情就算了，

还骂我……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评评理，

看看他们辛苦养大的女儿是怎么顶撞、侮辱长辈的！”说着，她又掏出了那部老式手机，

作势要拨号。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窗外漆黑的天空：“现在才凌晨四点！

我爸妈还在睡觉！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是想把他们吵醒，就为了这点荒谬的事吗？

”“我不管！”姑妈蛮横地说，“看看你父母教出来的好女儿！这么大了还敢跟长辈呛声！

我现在打扰她算轻的了，要不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我早就……”她后面的话没说完，

但眼神里的狠厉让我心头发寒。僵持中，冰冷的恐惧混合着沸腾的怒火，在我体内冲撞。

我毫不怀疑这个陷入疯狂的女人真的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去骚扰我父母。

一想到妈妈可能被惊醒，甚至受到惊吓，我就感到一阵心悸。最终，

对父母安宁的担忧压过了我个人的屈辱和愤怒。我咬着牙，几乎将嘴唇咬出血，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跟您去。但我绝对不会在野外……做那种事！

”姑妈脸上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仿佛一位胜利的将军，昂着头，示意我跟上。初秋的凌晨，

寒意刺骨。我裹紧外套，跟在穿着一身华丽累赘长裙的姑妈身后，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四周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我们两人的脚步声。一种荒诞而不真实的感觉笼罩着我，

仿佛置身于一个诡异的梦境。她熟门熟路地带着我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公园。

公园白天是老人孩子休闲玩耍的场所，此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却显得格外阴森静谧。

姑妈径直走向一片隐蔽的草坪，然后开始费力地整理她那庞大的裙摆。

内部的裙撑让她下蹲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和笨拙。我看着周围，虽然此刻无人，

但想象着天亮后可能会有孩子在这里奔跑玩耍，强烈的羞耻感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姑妈！

这里是公共公园！经常有小孩子来玩的！在这里上厕所太不道德了，也太不卫生了！

我们回家去卫生间，行不行？”“你懂什么！”姑妈一边和她的裙子斗争，

一边不耐烦地反驳，“这是亲近自然，是文明的象征！家里的卫生间根本就不该存在！

等你爸妈回来，我就让他们把卫生间拆了，改成我的衣帽间！那才符合贵族的体面！

”她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我的三观下限。就在我努力平复情绪时，

姑妈发出了更离谱的指令：“过来，帮我拿着这个。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看起来相当古旧的、边缘有些破损的白色搪瓷盆，递向我，

“我要开始了，你帮我接一下。”一股热血猛地冲上我的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她居然想让我……让我帮她接排泄物？！“不可能！”我猛地后退几步，

像是躲避什么致命的瘟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自己弄！我要回去了！

我受不了了！”“你敢走？”姑妈蹲在地上，仰头瞪着我，眼神凶狠，“以前中世纪欧洲，

地位低的人就是要无条件服侍地位高的人！我让你伺候我上厕所，是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

”“我看你是彻底疯了！”我再也无法忍受，扔下这句话，

转身几乎是跑着逃离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公园和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身后似乎还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但我已经顾不上了。经历了一场凌晨的荒诞剧，

我回到家里，睡意全无。胃里空空，却没有任何食欲。简单地吃了片面包，

我提前两个小时就出门去了公司。清晨的公司空无一人，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姑妈那散发着恶臭的身影、惊世骇俗的言论，如同梦魇般在我脑海中盘旋。早上七点多，

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池池，怎么回事？你姑妈一大早给我发信息，

说你昨天对她态度很不好，今天早上还把她一个人扔在外面不管？

”妈妈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疑惑。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诉苦：“妈！

不是我态度不好！您是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那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她简直……”“好了好了，”妈妈打断我，语气带着息事宁人的意味，“池池，

她毕竟是你的长辈，刚从国外回来，可能生活习惯、思维方式跟我们有些不一样，

你多担待点，别跟她计较。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姑妈，亲情最重要。”听着妈妈的话，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我知道，在没有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之前，我无论怎么描述，

在父母听来都可能像是夸大其词或者不懂事的孩子在抱怨。我疲惫地叹了口气：“算了，妈，

您和爸什么时候能回来？您回来亲眼看看就知道了。”“我们这趟行程还有半个月呢。好了，

我先去吃早餐了，你好好上班，别惹姑妈生气啊。”妈妈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孤独和无助。浑浑噩噩地工作到下午，我正想喝杯咖啡提提神，

同事走过来敲了敲我的隔板：“池池，公司门口有人找你，好像……有点急事。

”我有些纳闷，谁会来公司找我？走到公司门口，还没见到人，

就先听到了那个让我头皮发麻的尖锐声音。“让我进去！我是来找我侄女苏梓池的！

我是她姑妈！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公司的保安大哥一脸为难，

却依旧恪尽职守地拦在门口：“这位女士，真的很抱歉，公司有规定，

非员工不能随意进入办公区，请您理解。”姑妈却不依不饶，

她今天换了一套墨绿色的、同样风格华丽复古的长裙，身上的味道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

引得路过的同事纷纷侧目、掩鼻。“规定？规定算什么！我告诉你，放在中世纪欧洲，

我可是有爵位的贵族夫人！你一个看门的，敢拦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保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赶紧小跑过去，连声道歉：“对不起，张哥，对不起！

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姑妈，我这就带她走。”保安看到我，脸色稍缓，把我拉到一边，

压低声音，表情古怪地说：“小苏啊……你这姑妈……怎么回事？这味道……你好好劝劝她，

注意点影响，这里是公司。”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只能不住地点头道歉：“我知道，

我知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将姑妈带到了公司楼下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刚一进门，

原本弥漫着咖啡香气的空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气味炸弹。几乎所有客人都抬起头，

寻找着气味的来源，然后目光聚焦在我们身上，纷纷露出惊愕、厌恶的表情，

有的直接捂住了鼻子，有的则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强忍着巨大的尴尬，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姑妈，您怎么突然来公司找我了？

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姑妈却不管不顾，

声音依旧尖亮，在相对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来找你，

是让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家！马上！”“姑妈，我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随便离开。

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行吗？”我试图讲道理。“不行！必须现在回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她的态度异常强硬，说着就站起身，

伸出那只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要来抓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躲开，

也站了起来：“您总要告诉我什么事吧？就算要回去，

我也得先回公司请个假……”“请什么假！跟我走！”她根本不听解释，再次伸手，

一把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然后，她不由分说，

拖着我就在咖啡厅外走，任凭我怎么挣扎、低声劝阻都无济于事。

在周围人或好奇、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中，我被姑妈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生生拖拽着，

一路拉回了家。第四章 灌肠风波与当街污蔑回到家，我用力甩开姑妈的手，

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明显的红痕，甚至有些破皮。怒火在我胸中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

“您到底想干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强行把我从公司拽回来，

就为了满足您那莫名其妙的控制欲吗？！”姑妈却对我的怒火视而不见，

反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命令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工具。”说完，

她径直走进了她暂住的客房，开始在里面翻找什么东西。我大口喘着气，

试图平复几乎要爆炸的情绪。趁着她在客卧的功夫，我决定先回自己房间冷静一下。然而，

刚推开卧室门，一股比姑妈身上更加浓烈、更加具体的恶臭如同毒气弹般瞬间将我包裹！

那是一种粪便未经处理、长时间堆积发酵后的、令人窒息的臭味！我捂着鼻子冲进房间，

一眼就看到，在我床边的地毯上，赫然有一大滩已经半干涸的、棕黑色的不明糊状物！

上面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残渣！“呕——”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

直接吐了出来，吐得昏天暗地，眼泪鼻涕一起流。吐完之后，

虚脱和极致的愤怒让我浑身发抖。我冲出房间，对着客卧方向嘶声大喊：“苏玉芬！

你给我出来！你看看你在我房间里干了什么好事！！”姑妈闻声，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沉甸甸的布袋，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吵什么吵？

大惊小怪的。”我指着我的房间，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你！

你居然在我房间里……随地大小便？！你还是人吗？！”姑妈探头往我房间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