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在下雨不是那种温柔的淅沥,而是带着铁锈与腐朽气息的、永恒的阴雨。
城堡的每一块砖石都在这种湿气中沁出寒意,如同它们主人的心情。
缚站在实验室的中央,白皙的手指稳定地握着水晶滴管,将最后一滴紫红色的液体注入桌上的锥形瓶。
液体无声地沸腾,冒出一缕诡异的、带着甜香的烟雾。
成了能暂时麻痹龙族神经的药剂,在古籍中被称为“伪自由”,他花了三年时间,才复现出这个失传的配方他放下滴管,窗外雨声里那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让他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这是洛德莱茵耐心耗尽的征兆。
他还有时间,足够他将这瓶“希望”亦或者“绝望”藏匿起来。
“你在做什么?”
声音突兀的在他身后响起,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实验室里沉闷的空气,那声音里的冷意,足以让任何人瘫软在地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从容地盖上瓶塞,转过身,脸上是练习了千百遍的、无可挑剔的恭敬微笑。
“为您准备安神的香料,我的主人。”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最近的雨声似乎扰了您的清梦。”
洛德莱茵就站在门口,倚着门框,他穿着一身漆黑的丝绒长袍,几乎与身后的阴影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占有欲和某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他没有动,只是目光如同实质,一寸寸地刮过缚的脸,最后落在他刚刚放下的锥形瓶上。
“安神的香料?”
洛德莱茵重复着,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他缓步走近,靴子敲击在石板上,发出令人心窒的回响。
他在缚面前站定,修长的手指伸出,并非去拿那瓶药剂,而是捏住了缚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缚毫不怀疑那里明天会浮现出青紫的指痕。
缚被迫仰头看着他,看着这张他看了几百年、俊美如神祇却也疯狂如恶魔的脸。
洛德莱茵俯身,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残忍的亲昵:“缚,你撒谎的时候…”他顿了顿,金色瞳孔中的风暴几乎要将缚吞噬。
“…左边眉毛,会比右边低一毫。”
那一刻,缚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耳边洛德莱茵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年前,废墟之上呼啸的风声,和那个将他从尸骸与灰烬中抱起的、同样低沉的声音——“从今往后,你的名字是‘缚’。
你将是我最完美的‘所有物’。”
那时,洛德莱茵的眼神,是纯粹的、创造者打量空白画布的满意与狂热。
而此刻,这眼神里,是发现画布试图自己涂抹颜色时的……愤怒和一丝兴奋爱与恨,在此刻狭路相逢,无法分辨,亦如他们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这是作者第一次写文,可能有哪里不好的地方,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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