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小说知乎

嫡姐执意嫁入寒门，全家反对无效。 她认定那穷书生是潜力股，将来必能封侯拜相。

为防她私奔，父亲命我作为滕妾一同出嫁。 嫡姐洞房花烛夜，我在偏院柴房冻得发抖。

三年后书生果然高中状元，官至一品。 嫡姐却在侯府内院哭求我：“妹妹，

把他还给我吧。” 我抚着七个月大的孕肚轻笑：“姐姐，当初不是你求我帮你的吗？

”卯时三刻，天光未亮，承恩侯府最深处的院落“锦瑟院”却已灯火通明。

丫鬟仆妇敛声屏气，步履匆忙地穿梭在抄手游廊间，

手中捧着的鎏金铜盆、织锦帕子、乃至一碗需得掐着时辰呈上的温补药膳，

无不昭示着院落主人在这侯府中无人能及的地位。林薇宜坐在黄花梨木梳妆台前，

镜中映出一张眉眼精致、气度雍容的脸。乌黑浓密的发髻尚未完全盘起，如云堆砌，

仅斜斜簪了一支赤金点翠垂珠凤尾簪，凤口衔下的三串珍珠轻轻摇曳，光泽温润。她身后，

大丫鬟正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那件唯有超一品诰命才有资格上身的蹙金绣牡丹鸾鸟纹绯罗裙。

“夫人，侯爷遣人来回话了，说下朝后便直接过来，陪您一同用早膳。

”贴身嬷嬷秦妈妈笑着禀报，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奉承。林薇宜唇角微扬，

眼底却没什么波澜，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掠过镜中自己那已显怀、浑圆如小丘的腹部，

七个月的身孕，并未折损她的风华，反添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温婉气度。她伸手，

指尖轻轻抚过那冰凉的珍珠，镜中人影晃动，仿佛与许多年前，

那个在柴房里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干草堆中的瘦弱庶女身影重叠。那时，谁能想到今日？

四年前，林府。“父亲！母亲！我意已决，非沈砚不嫁！”嫡姐林华宜站在花厅中央，

一身水红色的绫罗裙裳也压不住她脸上的激动与执拗，“他虽眼下清贫，可满腹经纶，

才华横溢，他日必非池中之物！你们为何就是不信我？”端坐在上首的林父林母脸色铁青。

“胡闹！”林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哐当作响，“那沈砚一介寒门，家无恒产，

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需筹措，你嫁过去，是准备喝西北风吗？我林家嫡女，岂能受此委屈！

”林母也抹着泪劝：“华儿，你莫要糊涂了！爹娘为你相看的那几家，哪个不是高门显户？

嫁过去便是正头娘子，享不尽的富贵。那沈砚……他拿什么给你？”“我不在乎富贵！

”林华宜扬起下巴，眼中是孤注一掷的亮光，“我看重的是他的人，是他的前程！

你们说他穷，可他有骨气！有才华！女儿坚信，他定能高中状元，将来封侯拜相，

让我凤冠霞帔，风光无限！”“荒谬！科举之路千军万马，状元是那么容易中的？

”林父气得浑身发抖，“即便他侥幸得中，授官任职，一步步往上爬，你要等到何年何月？

更何况，官场沉浮，岂是你能预料？”“我不管！我认定他了！”林华宜寸步不让，

“若你们不允，我……我便与他私奔！”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花厅一片死寂。林父指着她，

手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林母更是吓得险些晕厥过去。一直静立在一旁，

如同影子般的林薇宜垂着眼眸，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裙角，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

这场风波，终究会波及到自己身上。她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样快，那样直接。当夜，

林薇宜被叫到了父亲的书房。烛火跳跃，映着林父疲惫而阴沉的脸。“薇儿，”他开口，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姐姐魔怔了，为保林家颜面，绝不能让她做出私奔这等丑事。

你……作为妹妹，理当为家族分忧。”林薇宜心头一紧，猛地抬头。林父避开她的视线，

沉声道：“你姐姐执意要嫁，那便嫁吧。但你，作为滕妾，随她一同出嫁。

”滕妾……两个字像冰锥，狠狠刺入林薇宜的心脏。虽是庶出，可她也是官家小姐，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以如此卑微、近乎羞辱的方式，陪嫁给自己嫡出的姐姐，

去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寒门书生做妾。“父亲……”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哀求。林父打断她，

语气斩钉截铁：“此事已定，不容更改！华儿性子冲动，需得有人在旁帮衬、提点。

那沈家清苦，你姐姐自幼娇生惯养，怕是难以支撑。你性子沉稳，懂得进退，

同去也能照顾她一二。再者……”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若那沈砚果真出息了，你姐妹二人在一处，也好互相有个照应。”照应？林薇宜心中冷笑，

是让她这个庶妹去做嫡姐的垫脚石，去分担那份“清苦”，还是去……固宠？

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不敢表露分毫。在这个家里，嫡庶分明，她和她那早逝的生母一样，

从来由不得自己选择。“女儿……遵命。”她低下头，掩去眸底所有的情绪，

只剩下麻木的顺从。沈家的迎亲队伍，寒酸得让围观的街坊都窃窃私语。

一顶不算新的花轿抬着嫡姐林华宜，后面一乘灰布小轿，便是林薇宜的全部。

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绵延的嫁妆，只有沈砚那几个同样清贫的同窗前来道贺，

勉强撑起几分喜气。洞房花烛夜，沈家那处租来的、狭小院落的正房里，红烛高燃，

映着新人交拜的身影。而林薇宜，则被随意安置在偏僻角落的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中。

时值深秋，夜风凛冽，从破损的窗纸呼呼灌入。柴房里只有一堆干草，一床薄被，

冷得如同冰窖。林薇宜蜷缩在干草堆里，身上还是那身离家时穿的、不算厚实的棉裙。

寒意无孔不入，穿透肌肤，直侵骨髓，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紧紧抱住自己，

汲取那一点可怜的体温。耳边似乎还能隐隐听到正房那边传来的、模糊的欢笑声。

那是她的嫡姐，风光出嫁的嫡姐。而她，林家的二小姐，却像一件见不得光的物件，

被丢弃在这冰冷的柴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不能哭。哭了，

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想起离家前，生母留下的那只不起眼的旧木匣，

里面除了几件不值钱的首饰，还有几本泛黄的、关于调理药膳、妇人科的书，

那是生母当年在府中立足的倚仗。母亲曾说：“薇儿，女子无才便是德是骗人的，

无论在哪儿，自己手里得有点实在的东西。”她闭上眼，将那份刻骨的寒冷和屈辱，

一点点压进心底最深处。路是自己走的，既然别无选择，那就只能在这条看似绝境的路上，

为自己，挣出一线生机。沈家的日子，果然清苦。沈砚专心备考，不理俗务。

林华宜十指不沾阳春水，满怀的浪漫憧憬很快被柴米油盐的琐碎击得粉碎。她不懂持家，

不善烹饪，甚至连浆洗缝补都做不好。最初那点“为爱忍耐”的心思，

迅速被抱怨和委屈取代。而林薇宜，则沉默地接过了所有粗活。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打扫庭院，清洗衣物，生火做饭。她做得井井有条，

甚至在沈家那狭小的后院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种上时令蔬菜，节省开支。她从不抱怨，

也从不与林华宜争抢什么。沈砚在家时，她总是低眉顺眼，安静地待在角落，仿佛不存在。

只有在端上精心烹制的、符合沈砚口味又兼顾他苦读消耗的饭菜时，

才会得到他偶尔一句“有劳”。林薇宜知道，沈砚是聪明人，更是骄傲的人。

他需要的是安稳的后方，是无声的支持，而不是另一个需要他耗费心力去应付的女子。

她细心观察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他读书时喜静，她便连走路都放轻脚步；他夜里读书易饿，

她总会温着一碗清淡的粥或汤水在厨房；他偶感风寒，她便能依据生母留下的医书，

寻来常见的草药，熬制成效果不错的汤剂。她甚至开始偷偷翻看沈砚闲置的书籍，

不懂处便记下，趁他心情好时，以请教的名义委婉问上一两句。她问得巧妙，态度恭谨，

不仅未引起反感，反让沈砚觉得这个安静的小姨妹，竟有几分悟性，

偶尔也会与她多谈论几句时文策论。这一切，落在林华宜眼中，却渐渐变了味道。起初，

她对这个庶妹是带着施舍和优越感的。滕妾，不过是她的附属品，是来伺候她的。可渐渐地，

她发现沈砚的目光在这个“附属品”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自己这个正妻还要多。

虽然他依旧敬重她，夜里也大多歇在她房中，可那种无言的、细微的关切，

比如一句“薇宜近日辛苦了”，或是对她端上的某道小菜多动了几筷子，

都让林华宜如鲠在喉。她开始挑剔林薇宜，寻她的错处。饭菜咸了淡了，衣衫没有熨烫平整，

打扫不够干净……林薇宜从不辩解，只默默改过。这种逆来顺受，反而让林华宜更加气闷，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次，林华宜因琐事与沈砚发生口角，愤而摔碎了一只茶盏。

林薇宜默默上前收拾碎片，不慎被划伤了手指，血珠瞬间沁出。沈砚皱眉，

下意识道：“小心些，让薇宜先帮你处理一下。”就这一句，让林华宜彻底爆发了。

“薇宜薇宜！你眼里就只有她吗？我才是你的妻子！”她指着林薇宜，声音尖利，

“她一个滕妾，做这些不是本分？受点伤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沈砚脸色沉了下来：“华宜，注意你的身份！薇宜也是你的妹妹，这些时日，

家中里外哪一样不是她在操持？你莫要太过分！”“我过分？”林华宜气得浑身发抖，

眼泪涌了上来，“沈砚！你忘了当初是谁不顾一切要嫁给你的？

是谁在你一文不名时陪在你身边的？如今你竟为了一个妾室来指责我？

”那是林薇宜第一次看到沈砚对嫡姐露出那样失望而冰冷的眼神。他没有再争吵，

只是拂袖而去。林薇宜依旧低着头，小心地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指尖的刺痛，

远不及心底那一点点滋生的、冰冷的清醒。她知道，有些东西，从这一刻起，开始不一样了。

三年后，京郊，通往皇家别苑的官道上。旌旗招展，仪仗煊赫。

身着麒麟补子绯色官袍的沈砚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面容沉静，

已是官居一品的承恩侯，圣眷正浓。在他身后，跟着两辆华美的马车。前面一辆，珠翠环绕，

奢华无比，里面坐着盛装打扮、却难掩眉宇间一丝郁色的正室夫人林华宜。后面一辆，

规制稍逊，但用料做工同样精良，车内，已怀有七个月身孕的林薇宜，正靠着一个软枕，

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目光透过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望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物。三年。

沈砚连中三元，高中状元，授官入职，

而后在几次关键的朝政风波中展现出惊人的洞察与魄力，屡建功勋，深得帝心，一路擢升，

直至封侯。沈家，也从那个租来的狭小院落，搬入了御赐的、庭院深深的承恩侯府。

随着沈砚地位的攀升，侯府的内院，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林华宜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

执掌中馈，前呼后拥。可她与沈砚的关系，

却在日复一日的猜忌、抱怨和沈砚越来越明显的冷淡中，降至冰点。她试图用旧情挽回，

用正室的权威压制林薇宜，可换来的，只是沈砚越来越频繁地踏足林薇宜所居的“锦瑟院”。

林薇宜凭借当年在微末时的细心照料、无声支持，

以及后来在侯府中展现出的、远超林华宜的理家才能和待人接物的通透手腕，

早已在沈砚心中占据了不可动摇的位置。她虽名义上是妾，却享受着堪比正室的尊荣，

连沈砚麾下一些官员的家眷，都更愿意与这位“林姨娘”打交道。车队在别苑门前停下。

早有宫人内侍前来迎接。沈砚下马，并未立刻去往夫人林华宜的车驾，

反而径直走向后面一辆马车，亲自伸手，搀扶林薇宜下车。“小心些。”他声音不高，

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时，更是柔和了几分。林薇宜扶着他的手，

缓缓踩着实木脚踏下车，微微一笑：“谢侯爷。”这一幕，

清晰地落在刚从前面马车下来的林华宜眼中。她今日特意穿了大红织金缠枝牡丹的诰命服制，

头戴珠翠盈满的赤金冠，妆容精致，可在看到沈砚那般自然地走向林薇宜时，

所有的华彩仿佛瞬间黯淡。她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脸上强撑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周围的宫人、仆从皆低眉垂首，装作未见，

可那种无声的注视，比刀子更让林华宜难堪。从别苑回府后不久，一个午后。

林薇宜正坐在锦瑟院暖阁的窗下，看着丫鬟们准备婴儿的小衣裳。阳光透过琉璃窗棂，

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孕肚浑圆，气色极好，眉眼间是从容与安宁。“夫人，

那边……过来了。”秦妈妈低声禀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林薇宜抬眼，

便看见林华宜径直闯了进来，甚至没让丫鬟通报。不过月余未见，林华宜竟像是换了个人。

昔日姣好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下一片乌青，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她身上还穿着见客的华服，却显得有些凌乱，发髻上的金钗也歪斜着。“你们都下去！

”林华宜厉声对屋内的丫鬟喝道。丫鬟们看向林薇宜，见她微微颔首，才无声地退了出去，

并贴心地掩上了门。暖阁里只剩下姐妹二人。林华宜一步步走到林薇宜面前，

目光死死盯住她那隆起的、刺眼的腹部，胸口剧烈起伏。“妹妹……”林华宜开口，

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崩溃，“算姐姐求你了……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林薇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手依旧轻柔地抚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的沉默和这份平静彻底刺激了林华宜。她猛地抓住林薇宜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你听见没有！把他还给我！沈砚是我的！他是我的夫君！

你不过是一个滕妾，一个卑贱的庶女！你凭什么？凭什么抢走他？凭什么怀上他的孩子？

”林薇宜微微蹙眉，却没有挣脱，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了林华宜紧攥着自己的手指，

那动作并不用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她抬眸，

迎上林华宜那双充满痛苦、嫉妒和疯狂的眼睛，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凉刺骨的笑意。

“姐姐，”她声音轻柔，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林华宜早已紧绷欲断的心弦上，

“当初，不是你跪在父亲母亲面前，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逼，非要嫁给他，

还怕他将来飞黄腾达后身边莺莺燕环绕，特意‘求’着我这个妹妹，作为滕妾，

一起来‘帮’你的吗？”林华宜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或扭曲的记忆，伴随着林薇宜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排山倒海般涌回脑海。

是啊，当初……当初是她，怕沈砚将来出息了，自己一个人笼络不住，

才默许甚至暗中推动了父亲让林薇宜做滕妾的决定。她以为，

这个沉默寡言、卑微庶出的妹妹，永远只会是她的垫脚石，是她固宠的工具。

她怎么会想到……怎么会想到有今天？林薇宜看着她骤然空洞下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