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报仇后续

前言·雪崩之前——写给所有被迫重启的人一林北北的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

整座县城都在下雨。466。屏幕像一面被子弹击穿的镜子，映出她惨白的脸。

父亲在客厅摔了一只茶壶，碎瓷片飞溅，有一片恰好划过母亲的虎口，血珠滚圆，

像极了她试卷上那个迟到的0。没人敢相信，这是林北北。三年前，她穿着宽大的校服，

马尾辫被风吹得乱飞，在县电视台的镜头前解一道压轴几何，讲完最后一笔，

主持人夸张地鼓掌：天才少女，清北预定！所有人眼里羡慕不已的天才少女！三年后，

同样的名字，成了家长群里最醒目的笑话。二我们总以为，天才是终身制。

其实它只是试用期。试用期里，林北北一路高分破关：小升初数学满分，

初升高理综 298，她的名字被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红纸金字，

像一枚提前颁发的勋章。她自己也这么以为。于是，当高中大门敞开，她带着天才

的行李入住火箭班，才发现行李箱里装的不是通行证，而是倒计时炸弹。

火箭班的教室在三楼，窗外是银杏，初秋时金黄耀眼。可坐在窗边的林北北，

第一次月考就跌出年级前五十。她盯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红叉，像在盯一张病危通知书。

三人一旦尝过被仰望的滋味，就很难忍受平视，更别说俯视。高中像一座巨大的迷宫，

每一面墙都写着别人家的孩子。他们来自不同的初中，

却带着同样的锋芒：有人初中就拿过省赛金牌，有人托福 115，有人钢琴十级。

林北北站在人群里，第一次发现天才两个字可以这么轻，轻到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开始逃课，躲在图书馆最角落，用耳机堵住耳朵，却堵不住心里的裂缝。

开始被所谓的爱情麻痹神经。裂缝里长出荒草，荒草的名字叫自我放弃。但是，

她没告诉家里面一点半点的消息。在父母看来，林北北还是那个不用担心的懂事的好孩子？

只有 她自己知道。这三年，她选择了放弃了自己，什么与学习无关的，

都在她身上贴满了标签！你都接受不了失败，也是叫不醒你。结果自然来得迅疾，

打得脸疼进心里。四外面的世界开始下雨。

初中同学在微信群里晒录取通知书：华清、复开、上交……有人艾特她：北神，

你不会真翻车了吧？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初中有部分人和她上了同一个高中。

但是这些人落井下石，让她难受了起来。后面跟一排哈哈哈，笑声像钉子，

一颗一颗敲进她的骨头。父亲开始失眠，整夜坐在客厅抽烟，烟灰缸里堆满半截烟头，

像一场未完成的葬礼。母亲把炖了三个小时的鸡汤端到她房间，轻声说：北北，你要不要，

明年再来。可林北北看见她转身时红了的眼眶，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这一瞬间里，

林北北的心跳，似乎漏掉了一个节拍。五她试过自救。凌晨四点起床刷题，咖啡一杯接一杯，

喝到心跳失速；把错题本抄到第三遍，字迹工整得像印刷，

可错误依旧顽固；甚至在深夜里偷偷搜索如何变回最初的天才，

网页弹出的第一条是智商无法提高，但可以降低期待，紧跟着一个个规划表格。

期待是最锋利的刀。病急乱投医。她曾经期待未名湖的月色，期待实验室的试管，

期待别人提起她时那种果然是她的语气。现在，她只期待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

这样就不用面对新的排名表。六七月底，复读学校的开学通知，传到家里。她知道。

这是父亲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封面是深红色，像死海的窒息。

给失败者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父亲用红笔圈出这句话，推到她面前。

林北北盯着那行字，忽然戏谑地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重新做人——多么精确的词。

原来她已经死过一次，死在六月的考场，死在 466 分里。七复读学校在邻市，全封闭，

一个月放一天假。出发那天，母亲把存折塞进她手心，指尖冰凉：北北，妈信你。

父亲站在车门旁，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拍一扇即将关闭的门。

大巴启动时，林北北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站在雨里，没有打伞，身影越来越小，

最后变成一粒黑点。那一刻，她明白：从今往后，风雨要自己挡，眼泪要自己擦。

八复读中心没有校门，只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像监狱，也像救赎。

高峤——她的新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眼角一道疤，语气冷淡：欢迎你们，

loser 们。林北北坐在倒数第三排，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碎得彻底，才能重建。九半夜，她躲在被窝里打手电筒，把曾经的奖本证书一页页撕下来，

折成小船，放进脸盆里，点燃。火苗舔舐纸船，像舔舐她残存的骄傲。火光里，

她对自己说：林北北，你只有一条路——腹黑自救。十重新开始需要多大勇气？

大概是把天才两个字从骨血里剜出来，再亲手刻上自己现在真正的身份普通人。

大概是学会在嘲笑里沉默，在质疑里微笑，在深夜崩溃后第二天五点准时起床。

大概是承认：世界确实不友好，但盔甲还得自己造。十一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但雪崩之后，每一片雪花都可以选择成为新的雪山。林北北的故事，从 466 分开始，

从铁栅栏开始，从撕碎又拼起的自己开始。这不是天才的逆袭，而是一个普通人，

在废墟上重新找寻自己的记录。——请翻开下一页，看她如何在灰烬里种出玫瑰。

——天才坠落后的腹黑自救题记世界不是不友好，它只是懒得对你温柔。

复读日记·第一页———————————————第一章碎在六月的成绩单六月二十六日，

晴，晴得发惨。林北北盯着屏幕，像盯着一把钻心的箭。466全省排名：117432。

那串简单明了的像利剑无二的数字从屏幕里伸出来，扎进她的眼球，瞳孔，一直扎到脚后跟。

父亲林海生把茶杯掼在茶几上，碎瓷片四散，其中一片掠过母亲纤细的手背，划伤母亲，

血珠滚圆，像极了一个迟到的惩罚。

开三样东西：瓷的裂声、血的腥气、以及父亲嘶哑的质问——这就是你说的『正常发挥』？

这就是这三年，你的全在掌握当中，华清会录取你？林北北没有回答。她想起三年前，

自己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跨出初中校门，电视台还来拍过一条三十秒的少年天才短片。

那天她穿一件过大的白色校服，马尾辫被风吹得乱飞，字幕写着：林北北，

未来清北候选人。如今字幕成了笑话。这时，手机响了个不停，微信群的红点亮得刺眼。

周屿舟华清大学赵今宵开南大学林北北？？？全是炫耀的喧嚣余波，很显然，

这必定少不了我们天才林北北，余波波及的主要受害者！有人艾特她：北神，你藏分了吧？

后面跟了一排哈哈哈。笑声像一串钉子，把她钉在原地。她关掉手机，

屏幕却还在掌心震动——像一颗不肯死去的心。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虽然是初中的班级群，

但是，当初的班级里面，也有一部分人和自己一个高中的，哪怕没在一个班！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的！———————————————第二章天才的黄昏查分过后，

风里面都是腐朽的气味！家里面气氛也全是让人窒息的感觉！她在房间里躺了三天，

窗帘紧闭，光线像被世界遗忘。第四天傍晚，小区忽然停电。黑暗从天花板压下来，

她听见楼下小孩在哭，母亲在哄，声音穿过楼道，像某种古老的合唱。这久违的亲切感。

消失太久了，差点都不记得世界还这般生动形象！从高考结束，成绩出来那一刻，

曾经所谓的男朋友，远走高飞！只剩自己收拾属于自己破败的残酷的结局！

林北北意识到：自己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因为天才不配哭。她摸到抽屉深处的手电筒，

光线一亮，照出书桌角落那本《奥数竞赛题》。封面蒙灰，像一座被遗弃的墓碑。

她忽然想起初二那年，自己用四十分钟做完整张竞赛卷，

老师在卷首用红笔写下：上帝吻过的脑子。然而，三年了，现在上帝把吻收回去了。

在这本书上，林北北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地很久很久。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来临！

———————————————第三章复读学校的黑色招生简章林北北除了每天吃一顿饭，

全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林海生终究还是联系了北辰复读中心。

宣传册上印着一行刺眼的烫金大字：给失败者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林北北盯着重新选择四个字，戏谑的笑出了声。笑完又沉默了。复读中心是在邻市，

全封闭式管理，一个月放一天假。学费三万八，住宿费另算。母亲把存折递给她时，

手在抖：北北，妈信你。那一刻，林北北差点落泪。林北北家里面，

其实本就没多少存款，全家人经济的来源，基本都是父亲为别人装修房子获得！并且，

母亲多年来疾病缠身，每天都离不开药物支持！她知道，家里面都希望她鱼跃龙门，

名提金榜！可是，她却搞砸了。她接过存折，很轻地嗯了一声。心跳在这一瞬间，

似乎漏掉了一拍。———————————————第四章开学日，

旧天才遇见新怪物北辰复读中心没有校门，只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卫大叔叼着烟，

登记名字时抬头瞟她：你就是那个林北北？语气里带着看热闹的兴味，

像围观一只落水凤凰。眼神不怀好意的蔑视着！分班时她被分到清北一班，班主任姓高，

叫高峤，三十出头，眼角一道疤，据说当年高考数学满分，却因志愿滑档落到二本，

从此性情大变。第一堂课，高峤在黑板上写：零起点，负心态。

粉笔重重一顿：欢迎你们，loser 们。林北北坐在倒数第三排，

旁边是个戴眼镜的男生，正用钢笔在课本扉页画骷髅头。男生察觉她的目光，

侧头一笑：沈放，去年省排一万八，你呢？十一万。哦，

沈放把骷髅头涂成黑色，那得加把劲，不然连我尾灯都看不见。林北北没接话，

只是翻开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在第一页写下一行小字：从今天起，

做带刺的坏人。

———————————————第五章腹黑的雏形复读中心的作息时间表精确到分钟，

日出可能迟到，

0 起床6:10 早读7:00 早餐7:20 第一节课……22:30 熄灯第一周，

林北北每晚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刷题。三年的荒废，好像真的落下太多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