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咺哩第1章 楔子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2
“娘!娘!嘿嘿。”

“慢点,小宝,前面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呀。”

年轻的妇人半挎着竹篮,篮子里装着一些零散的物品,明显是赶集回来。

街角传来一阵喧闹,人群密密围着不见中间场景,也就只有一两个顽劣稚童仗着身量小勉强挤出了一点缝隙。

只见那缝隙中一女人浑身是血不明生死。另一人正被路过的侠义之士按倒在地,带刺的木棍被甩至一旁,口中却仍喷洒着污言秽语。

“娘!叔叔,棍,哈!”稚童模仿着那人挥舞着棍棒的样子,口齿不清的说着几个词。

“哎呀,死、死人了!小宝!”

妇人看清里面的情景,惊呼一声,白着脸便将小宝抱起,转身向反方向离去。

而这一幕正巧便被女人身下护着的少年看见,女人还卡着一口气,张嘴想要唤出阿鱼,口中的血却流到了少年的脸上,最后口气也还是吐出,阿鱼眨了眨眼,滴落下来的血顺着睫毛蜿蜒滑下。

有点痒。

他抬手想抹掉,却引得周围传来一连串惊呼。

众人在阿鱼动后方才看见女人身下竟还有一个人,只怪那人实在太过瘦小,也被女人护得太过严实。

在嘈杂的交谈声里,官兵姗姗来迟,男人被捕入牢,小少年也被带走问审。

——————

官府处理的很快,人证物证俱在,女人的尸体也被收殓到了停尸房处,男人哪怕一直伸冤,铁证面前也无法翻供。

小阿鱼沉默的看着男人被判下***,始终未曾有什么表情。

就在官府的人准备把少年送往善堂时,他却开口要求着见自己阿娘最后一面。

停尸房内,以白布盖着的身影孤零零的躺在里面,此时初秋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尸体在一天的放置下已隐隐散发出臭味。

带阿鱼来的人明显已经习惯,但还是细心的递给了少年一块白帕来遮住口鼻。

“谢谢......”

阿鱼摇了摇头,拒绝了那人的好意抬脚大步向里走去。待走了两步方才回头说到:“我有话想单独和娘说,可以让我们独自待一会吗?”

那人识趣的退了出去,将停尸房的门半掩着,到庭院外等着。

阿鱼走到女人尸首前,将白布掀开,半跪着凑近到女人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到:“娘,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屋内并未有人答话,只房外吹来一股风将女人身上的白布掀开,只见腕间一翠绿手镯正隐隐发出微光。

阿鱼将手镯从女人手上摘了下来揣入怀内,随后竟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火折子将白布的一角点燃,停尸房的角落刚巧也放着一些多余的白布也一并被阿鱼拿了过来加大火势,势必把尸首烧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些,阿鱼趁着守门人站在院门外看不见院内,直接从角落的狗洞钻了出去,这停尸房在府衙内的最西南角,钻过狗洞就是府衙外。

等到看守停尸房的人发现动静来灭火的时候,尸首早就烧得干干净净,阿鱼也早已逃之夭夭。

至于之后官府手忙脚乱的灭火却只得到一堆灰烬,和对放火之人的通缉便和他无关了。

——————

半个月后,东国边城内出现了一麻衣少年和黄衣罗裙的少女。

“小余儿,你坚持住呀!”张朔云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急切。

而她身旁的少年正捂着肩膀,指缝间不断渗透出血液。脸上、腿上以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没事,云姨,我们马上就到医馆了。”

闻余因为失血过多眼前阵阵发黑,而身旁的少女却毫无办法,仔细观察才发现少女身体趋近透明,阳光照射下来也不见人影。

“小余儿!小余儿!别睡过去啊!”

闻余失去意识前最后捕捉的只剩一片白色衣角。

————

“赵大夫,这孩子怎么样?”

“看这伤怕不是从山坡上滚进了灌木丛里,这些擦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肩膀上被树枝贯穿的伤要好好养养,另外补血的药也要喝上。”

什么……声音?云姨在哪里?

“哎哎,少将军,人醒了。”

闻余缓缓睁开眼睛,一眼看见的便是一身穿白衣的少年。

“你醒了?”

少年声音清冽,语调微扬透着点点笑意。

还不等闻余有何反应,白衣少年便被一老头给挤到了后面。

“怎么样怎么样,这孩子体质还不错呀,这么重的伤才睡了一天就醒了。”

老者搭手把了把脉,“不错不错,脉象平稳多了。这几日多养养,按时吃药换药,保你活蹦乱跳的。”

“麻烦赵大夫了,这次诊金便从我的私库中扣去吧。”

闻余方才再次看向那白衣少年,白衣墨发,面色也透着一丝青白,一副常年卧病之人的面相。

“是你救了我?”

“我在城门附近捡到了你,若非我刚巧回城,你此刻怕已失血过多而亡。”

“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你既倒在了我面前,我又岂会见死不救。”

少年郎按住了闻余试图起身的手,示意他注意伤口。

“在下沐骁,不知小少年如何称呼?”

“闻余。”

“哦,可是余闻古夏后,象物知神奸。”

“……我不知是不是这两个字,听闻的闻,余下的余。”

“行,阿余,你就在这里好好住下,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沐骁干脆利落的退出了屋内,云姨方才从手镯中钻了出来道清了事情原由。

闻余在翻过最后一座山时不慎失足滚落山坡,肩膀处更是被树枝贯穿,一路行至城外在晕倒时恰巧被外出回城的沐骁碰见,便将他捡了回来医治。

东国边境战事突起,因此这边城内因避难离开的人不计其数,边城内早已被军队接管,而这沐骁便是此次被皇帝指派的大将军沐骑之子。

“小余儿,你感觉怎么样呀?”

张朔云大概给闻余说了一下经过,随后对着闻余进行了全身无死角的打量。

就在张朔云钻进被子里看的时候,闻余强行抬起了自己还未好的胳膊阻止了云姨准备穿过被子的举动。

“云姨,我很好!”

“行吧。”

云姨让自己半飘着坐在了床榻上,托着脸眼神望向门框。

“所以小余儿你看出来刚才那个少年的体质了嘛?”

“嗯,那少年明明周身经脉堵塞,心脉处先天缺陷,这种体质在出生不久便会夭折死去却活到了现在,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奇遇。”

张朔云听着闻余的观察结果,略带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一个月给你的加急训练还不错嘛,这人间虽然灵气稀薄到几乎去,但就我交给你的功法,入个门堪灵观气还是可以的,不过还是学艺不精哦!”

“那少年虽然经脉堵塞,但这堵塞却并非天生的,而是由母体遗传过来的毒素所导致,而若非这毒,就那小少年天生的经脉来说的话也是绝顶天才的人物。至于那心脉处的缺陷,哼哼,很明显他……”

“他是小产生下的。”

张朔云被闻余这一声给呛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又说到:“所以小余儿你还要多多学习呀。”

闻余看着张朔云眼含笑意的脸,淡淡应答了一声。

“所以趁现在你躺在这里动弹不……养伤,我们就多多讲一些理论知识吧。”

张朔云说着抬手掐诀点向了闻余眉间,一幅幅画面映入脑海,闻余缓缓闭上双眼去接受这些信息。

————

纯白空间内,一道缥缈的声音不知从何响起:

古有咺哩受大能开辟一方空间,令此界诸物皆可启灵修法,寻三千道法,悟道成仙。此后世间万物,无论玉石铁器这类死物还是花鸟鱼虫那等活物,启了灵智,资质合格者皆可修行。

而踏上修行之路的修士却又因所修之道的不同有着不同分类。

道修:这是大部分修士的称呼,也通常被代指五大宗门修士。

魔修:所谓修士修的不止于体也在于心,心若不坚,跨越自己所求之道的底线便易步入歧途走入邪道,我们称为魔修(当然他们自己不这么说)。

妖修:我们前面说过,若要踏入修士一途,首先要的便是能开启灵智,除去人族以及一些上古灵族先天有灵之外,其他活物、死物想要开启灵智是万分艰难的,而在这其中花鸟鱼虫比之玉石铁器这类死物又要相当容易许多。

这类受天道眷顾开启灵智的生物由上古灵族统领组成了妖修。

灵修:灵修便是由玉石铁器开灵智踏入修行一途的修士,他们开灵智的难度也对应了他们的资质,资质越高越有机遇启灵智,反之则不过从产生到灭亡都只是一件寻常器物,一旦起灵修为也是水涨船高的。但他们开灵智之难比之活物那是万万倍不止的,若非有天道机遇、海量功业,哪怕再厉害的也只是被修士驱使的器物。本身这类死物便不具备这类东西,但一旦出现便是各方势力抢夺的存在。

而最后一类,鬼修:修道这一途,并非一帆风顺,说到底我们在有了灵智之后自然也有了七情六欲,爱恨嗔痴缠绕其身,各种烦恼,执念蜂拥而至。而鬼修便是修士在死时执念强大到抵抗了往生之路对灵魂的拉扯,使已死之人强留于咺哩之界。

当然这种违反自然之道的留存是有代价的,你将会渐渐遗忘自己此生的记忆,最后变成飘荡于这世间的一缕残魂直到魂飞魄散回归往生河……

声音渐渐消散,最后亦归为寂静。

————

闻余梳理了一下脑中浮现的画面方才睁眼再次看向张朔云。

“云姨,你是鬼修吗。”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万分肯定,云姨是娘亲手镯中寄存的残魂,她自称自己是娘亲的好友,因意外身死被娘亲将残魂收在了手镯内温养。

“是呀,怎么了?”

“那云姨还有多少记忆呢?”

“还有多少吗?嗯……”张朔云在屋里飘了一圈,做背手思考状,最后摊手无奈说到。

“我也不知道,我既然都忘了那肯定是不知道忘了什么呀,不过我叫什么,是谁这还是知道的。

而且如果忘掉的记忆是痛苦的,那为什么不忘掉好呢,至少我还活的自在快乐呢。”

张朔云说着转了个圈,随手控制了窗户打开,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将屋内阴影都驱散净。

“云……”

闻余阻拦的手还未伸出,张朔云就已经打开了两扇窗户,于是伤还未好的小少年一个喷嚏将伤口又崩裂了一些。

“姨,别开窗呀……”

话音未落,闻余肩膀处的绷带便被染上点点红痕,二人一阵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张朔云将桌上的杯盏炸碎发出动静才引来了其他人发现。

————

“好了,臭小子,刚刚醒过来就下床开窗,你这伤口要是再崩一次就别让我来缝了,老头子我让人给你挖个坑准备后事吧!”

“抱歉,赵大夫,麻烦你跑一趟了。”

赵大夫气呼呼的将绷带又重新缠好,转身将自己带来的药箱收拾好便跨门出去,也没理沐骁在身后说的话,从背影看去其发冠好似还高了半寸。

沐骁将赵大夫送了出去,回身时恰巧看见闻余正在用另一只手戳着自己胳膊旁的绷带。

“别动了你,等会要是又崩开的话,赵大夫可能真得给你抬去埋了。”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倒是没什么麻烦的,不过开口吩咐几句的事。咳咳,你别看赵大夫怒气冲冲的,他其实为了方便也就住在隔壁而已。”

沐骁反手将门半掩上,留下的缝隙不至于很冷,也不会使屋内太闷。

“少将军身体可有不适?”

“ 你知道我的身份?”

抬脚进来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色却已好似病入膏肓之人,初秋之际便已经披上厚厚的斗篷,哪怕如此也仍然双唇泛白,形销骨立。

“在来此的路上曾有所听闻,况且少将军很好认,这边城因风沙多尘的原因,城内的人皮肤多是粗糙黝黑的,而你不一样。”

“这样啊,咳咳,这身体不过老毛病了,反正折腾一下也死不了。”

闻余听此点了点头,自然的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张朔云:“······”

这少年说的话明显是自暴自弃吧,小余儿你一脸认同干嘛啊!

“小余儿,这少年明显话就不对呀,咱这个时候要说些话让他好好养身体。”

张朔云仍旧没憋住还是说了出来,谁知道唯一能听见他说话的人微微侧了侧头避开了张朔云看过来的视线,假装听不见。

“那阿余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可否告知我你是何人呢?”

面前的少年明明还是笑着,却让屋内其余的两人不经感到了一丝冷意,很明显这问题要是回答的不好,那闻余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就要换地方过了。

闻余神情紧绷了一瞬,就连站在沐骁旁边还准备说什么的的张朔云都飘到了闻余身旁。

“小、小余儿,你要是说你是来求仙的会被他抓去地牢里的吧。我听说人间的地牢可是有十八般酷刑的!”

闻余听到这里默默将正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愿说吗?那我先说吧,东国和银国的战事将起,城内的人为了避免灾祸大多都连夜出城了,而外来者更是绕着边城走,那现在出现在城外的除了东国士兵及其家属便只剩————奸细。”

屋内的氛围随着这二字落下一下变得凝滞下来,此刻闻余眼中的沐骁不在是什么病入膏肓的美少年了,他面色青白好似索命无常!

“我并非奸细。”

闻余好似被动了一下,腹内编造的理由在沐骁好似能将他看穿的目光下终是说不出口,眼前之人心思太过细腻,任何有破绽的谎言都无法蒙蔽他半分。

“少将军可信这世间有仙?”

“仙?”沐骁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对于闻余突然跳转的话题略感惊讶。

“我不信仙神,若这世间真有能施云布雨之人那也不过是窥得了妙术的凡人。”

沐骁脸上最后一点笑容消失,仙神二字好似触碰到他的逆鳞般彻底撕开了这张温和的面具,转而脸上的神情又好似带上一丝讥讽。

“你想说你是下凡来的仙人?”

“不,我只是追寻妙法的千万人之一,不管你信不信这世间的确是有寻仙问道之人的。”

屋内霎时间变得安静,沐骁紧紧盯着闻余的眼睛,好似要从闻余眼中看见一丝闪烁。张朔云已经缩回了手镯内,对决最后以沐骁垂眸移开了视线离开结束。

“少将军他知道修士的存在。”

闻余看向半掩着的门口,没什么表情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不可能呀,咺哩在几千年前发现人间不但毫无灵力且还会渐渐吞噬周遭的灵力后,便有大能布阵在两者间形成了一道屏障,屏障边界由五宗的人轮流看守,修士不可随意穿过,而凡人之躯更是不可能感受到屏障的存在并发现另一边的修士。”

张朔云闷闷的声音从手镯内传出,对于闻余的这个结论并不认可。

“云姨,普通人可能并不知道,但一个本该夭折的人若不是遇到了一些普通人无法知晓的事又怎么会活到现在呢。”

话音未落,张朔云便从手镯内钻了出来,接着闻余的话说到:”你是说那小少年是被某个穿过屏障的修士所救,所以才活到了现在。“

”那这么说的话······“

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到。

“咱算对了!”

“云姨你算对了!”

人间被咺哩大能施法隔离,从此这里变成无神的地界,此地灵气枯竭,也无甚天才地宝,渐渐便被咺哩遗忘,若非五宗还要轮流照看屏障完好防止有修士穿过屏障,怕是咺哩没几个人会知晓还有人间的存在。

而东国与银国的边境恰巧就是人间距咺哩最近的地方,云姨生前曾习过一点卦术,二人想要穿过屏障去往咺哩定是要有修士带路的,而根据云姨的卦象,机会就在这一两个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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