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镇上包工头大儿子订婚宴当晚，
闹着要来家里帮忙的远房表妹捂着被撕扯烂的花布褂冲进了新修的瓦房。
她说大儿子喝醉酒走错进了杂物间，把她当做我圆了房。“姐姐，我清白被毁，
但是您和栓子的名声不能毁，不如给我一瓶农药吧，我愿一死以保两家的清誉。
”我静静地看着她：“小翠这般为我考虑真让我感动，你放心，你死后，我必给你修个好坟，
你的爹娘我会让父亲安排进村委会享清福。”“来人，送小翠回她家，带上那瓶敌敌畏。
”表妹呆在当场，刚冲进来准备请罪的栓子也愣住了。他们不知道，
在他们苟且之后生下野种，并灌我喝下毒药后，我重生了。重生在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1“清欢！你冲我来！”他额上青筋暴起，声音嘶哑。“都是我的错！你别逼死小翠！
”我冷眼瞧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王栓子，你忘了上门提亲时，
是怎么跟我爸妈保证的？”“你说这辈子，只要我一个。”“不纳妾，不收通房。
”“现在呢？”“你和我这好表妹，在我家的新房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猛地转头看向我爸妈，眼眶瞬间红了。“爸！妈！”“今天可是我订婚的日子啊！
”“王栓子就敢这么把我们李家的脸，扔在地上用脚踩！”一个和王家走得近的姨婆，
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她拉着我妈的胳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哎哟，我说妹妹，
这要是退了婚，清欢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这镇上，谁还敢要她？”“我看啊，
不如就让小翠丫头也进门，做小就行了嘛。”“姐妹俩伺候一个男人，多好的事儿！
”我妈的眼神里全是慌乱和犹豫。她抓住我的手，声音压得极低：“清欢，
要不……这事儿……”我反手握紧她，用眼神告诉她，别怕。赵小翠见状，
立刻连滚带爬地跪到我脚边。她扯着我的裙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
你从小就对我好，我……我愿意一辈子陪着姐姐，伺候栓子哥！”“我们姐妹俩，
永远不分开，好不好？”我嫌恶地一脚踢开她的手。“是啊，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
”“所以才没看出来，你早就盼着踩在我的尸骨上，嫁进王家了！
”王栓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李清欢！”他猛地一脚，狠狠踹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哐当——”我妈最宝贝的那对青花瓷瓶应声落地，摔成一片一片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想娶你，是看得上你家的钱！”“你这个人，
老子早就玩腻了！”“要不是为了这张脸，我碰都懒得碰你一下！”他一步步逼近。
“我告诉你，李清欢！”“今天你要是敢退婚！”“你以前送我的那些东西，写的那些信，
我一封封给你贴满全镇！”“我看你这张脸，以后往哪搁！”我的心狠狠一抽，上一世，
他就是这么毁了我的。我迎着他恶毒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王栓子，这婚，
我退定了。”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王家！
当我们李家是好欺负的吗！”话音刚落，王栓子的爹妈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正好听到这句话，当场就傻了眼。赵小翠被两个家丁架着胳膊，还在拼命挣扎。
她哭得梨花带雨，冲着满屋的宾客尖叫。“清欢姐！你别被气昏了头啊！
”“栓子哥只是一时犯错，男人嘛，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为了我这么个外人，
毁了你和栓子哥的婚事，不值当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话一出，好些个宾客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爸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赵小翠的鼻子，
声音吼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我李家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亲戚！”“从今天起，
你赵小翠就不是我李家的外甥女！”“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李家没半点关系！
”他又转向王家人，眼神冰冷。“王家要是看得上这种货色，尽管领回去，
我们李家绝不拦着！”王栓子的爹，王老头，一直黑着脸没说话。这会儿，
他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阴沉的目光扫过我爸。“李当家的，话别说得太绝。”他的声音不大。
“今天这婚要是退了，我王家的脸往哪儿搁？”“镇上布行的生意，你李家还想不想做了？
”这是***裸的威胁。赵小翠被拖到了门口，她忽然不挣扎了。她回头，目光越过众人，
死死地盯着王栓子。然后，她冲我勾起一个笑。那笑里没有半点求饶，全是得意和算计。
像是在说：李清欢，你等着。2第二天一大早，我家大门外就吵吵嚷嚷的。红绸盖着的箱笼，
一抬接着一抬，把我家门前的路都堵死了。王栓子的妈一***坐在我家门槛上，
对着围观的街坊邻居拍着大腿干嚎。“哎哟喂，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我们王家是真心求娶，这聘礼都送到门口了，李家这是要逼死我们栓子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清欢啊，婶子知道你心善，栓子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话音刚落，王栓子“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院子中央的青石板上。“清欢！我错了！
我***！”他朝着我磕头，声泪俱下。“我们已经订婚了，
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王栓子的人了！”“你要是退婚，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我看着这场闹剧，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栓子，你这是在求我？
”他猛地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赵小翠？
”“你毁了她的清白，就打算这么算了？”王栓子脸上瞬间迸出狂喜，以为我松口了。
“清欢！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你放心，小翠说了，她愿意进门给你当牛做马，
绝不要名分！”他冲着门外一招手。赵小翠立刻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噗通”一声，
跪在我脚边。她扯着我的裙角，哭得肝肠寸断。“姐姐，都是我的错！
”“求姐姐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愿意进王家当个没名没分的丫鬟，
一辈子伺候姐姐和栓子哥！”赵小翠那张脸，惨白得像纸，挂着两行清泪。她跪在地上，
瘦弱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围观的几个姨婆婶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清欢啊，
小翠这丫头也怪可怜的。”“是啊，给她条活路吧。”我笑了。笑意冰冷，未达眼底。
“想进王家的门，也行。”赵小翠和王栓子猛地抬头，眼里是压不住的惊喜。
我慢悠悠地开口：“不过，有个条件。”“既然是做妾，就得守妾的本分。
”“我李清欢的夫君，他的子嗣，只能从我肚子里出来。”我抬了抬下巴，
身后的丫鬟端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喝了它。”“这碗绝子汤喝下去，我就点头让你进门。
”我的手藏在袖子里，微微发抖。不是怕，是兴奋。是上一世被他们灌下毒药时，
刻在骨子里的恨意。赵小翠的脸，一寸寸失了血色。她求救似的望向王栓子。
王栓子眼里的狂喜褪去，换上了一丝惊疑。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李清欢，你是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啪——！”赵小翠猛地挥手，打翻了那碗汤！
黑色的药汁溅了一地。她尖叫起来：“不！我不能喝！”“我肚子里，
已经有了栓子哥的骨肉！”3全场死寂。赵小翠像是疯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过去，
死死抱住王栓子的大腿。“栓子哥！你快告诉他们啊！”她哭嚎着，声音很大。
“我们两个月前就在一起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姐姐容不下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啊！
”王栓子的妈猛地回过神，发出一声尖叫。她像头发了疯的野狗，朝着赵小翠就扑了过去！
“我撕了你这个小***！”她一把揪住赵小翠的头发，巴掌左右开弓。“是你！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放着我儿媳妇这种大家闺秀不要，
非要跟你这种破烂货搅在一起！”“咣当——！”我爹抄起桌上的茶碗，
狠狠砸在王家老头脚边。碎瓷溅了他一裤腿。“好！好一个王家！”我爹气得眼眶通红，
指着王栓子的鼻子。“连野种都快生出来了，还敢来骗我女儿！”“想让我李清欢嫁过去，
给你那没出世的私生子当后娘？”“我呸！”王栓子的妈还想开口求情，
我娘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王家夫人，你骂错人了。”她的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我娘看都没看地上的赵小翠，目光直直地钉在王家老头脸上。
“就在刚刚，我李家已经把她逐出宗族，划掉了族谱。”“从今往后，她姓赵。
”“是死是活，是破烂货还是狐狸精，都跟我们李家，再无半分干系！”我爹的目光，
像刀子一样，刮过赵小翠那张惨白的脸。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砸在每个人心上。
“还有你那个妈！”“教出这种不要脸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今天起，
你们母女，就从我李家的族谱上，彻底滚出去！”赵小翠彻底呆住了。她忽然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我爸，眼神里满是疯狂。“爸！”她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这话一出，屋子里连呼吸声都停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砸蒙了。我爸却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和冰冷。“亲生女儿？
”“赵小翠，你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我爸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你爹，是我的老战友，早就死在了战场上！”“你妈抱着还在襁褓里的你，跪在我家门口，
求我给你们一口饭吃！”“我看你可怜，才让你进了李家的门，让你跟我女儿一起长大，
给你吃穿，给你体面！”“我把你当半个女儿，你却把我当傻子！”“算计我的家产，
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你这条毒蛇！我李家真是养了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吼得青筋暴起，再也不看她一眼，猛地一挥手。“来人！”“把这对不知廉耻的母女，
给我扔出去！”我家的两个家丁立刻冲了上来。角落里，
赵小翠那个一直缩着头的妈尖叫着被拖了出来。她还想撒泼，被家丁一把捂住了嘴。
赵小翠像条死狗一样被拖着，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王家老头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拉着还在发懵的王栓子和他那嚎丧的婆娘，灰溜溜地往外走。
连门口那一抬抬红得刺眼的聘礼都没脸再看一眼。赵小翠母女俩被丢在大街上，
像两包没人要的垃圾。王家的人低着头，在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中，落荒而逃。我家大门前，
只剩下那满地的聘礼，红得像一场笑话。4婚约解除后我爹放了话，
谁再敢背后嚼我李家的舌根，就让他尝尝家丁的拳头。镇子上风平浪静。只有王家和赵小翠，
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一晃几个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庙会。人山人海，
比哪年都热闹。我娘拉着我的手，给我买了一支新巧的珠花簪子。她刚要插在我发间，
一个怨毒的眼神，像针一样扎了过来。我顺着视线看过去，呵。赵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