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要不这样,附近有家酒吧,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啥人都有。
我给您做个伪装,保准别人瞧不出异样。
咱们去那儿聊,您看咋样?”
阿七满脸堆笑,提议道。
“行,带路吧。”
唐文干脆利落。
路上,唐文实在按捺不住疑惑,开口问道:“你们为啥叫这么个名字啊?”
“啥名字?”
阿七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你们那,肝问催小队。”
“害!”
阿七挠了挠头,神色略显尴尬,“这名字是为了让我们时刻不忘以前的日子。
以前当程序员的时候,领导三天两头责问进度,同事不停催促协作,我们只能没日没夜地狂肝项目。
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儿。”
说到这儿,阿七收起了平日的嬉笑,神情格外认真,目光坚定:“好在现在有机会能进极黑,哪怕力量微薄,也能为推翻压榨我们的公司拼一波!”
“这极黑到底啥组织?
真有这么厉害?”
唐文不禁好奇追问。
“那可是黑客圈子里的圣地!
在铬影城,极黑一首扛着反抗铬金通讯的大旗,虽说有时候手段是激进了些,但归根结底,他们是为了咱们这些底层人在斗争。”
阿七语气中满是崇敬。
“这么看来,确实挺让人佩服的。”
唐文听闻,不禁对这个组织多了几分好感。
......两人一路聊着,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深巷。
巷口被一堆废弃的电子设备与生锈的金属框架半掩着,仿佛是有人刻意设置的屏障。
越过这堆杂乱的垃圾,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不多时,便看到了阿七所说的酒吧 ——幻影。
酒吧的外面毫不起眼,金属质地的大门斑驳陆离,饱经岁月的侵蚀与无数次的暴力冲击。
看来这里不算太平。
大门上方勉强挂着块招牌,散发着幽蓝的光,光芒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只能勉强辨认出“幻影” 二字。
唐文跟着阿七他们走进酒吧,周围弥漫着一种腐朽与科技交织的奇特气味,像是由陈旧的金属锈味、电子元件散发的焦糊味,以及偶尔飘出的奇异酒香混合。
唐文警惕地环顾西周。
吧台边上坐着几个神情疲惫的工人。
一位手臂上有明显烧伤疤痕的工人,正与身旁失去一条腿、依靠机械义肢支撑的同伴大声漫骂着铬金通讯公司。
角落里一群黑客正在激烈讨论。
一个头发蓬乱、身上的破旧风衣满是电子元件的中年黑客,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他的新发现,周边围着几个年轻人,满脸不服。
唐文还注意到有个人,像是情报贩子。
他身材矮小、目光狡黠,正与一个满脸横肉的机械改造人低语。
那改造人的己经不剩多少肉做的地方了,特别是他的金属右臂,表面光滑如镜,反射出森然寒光。
他一边听着情报贩子的话,一边警惕地扫视西周。
陡然间,唐文只觉一阵恍惚,一阵目眩之感涌上心头。
哦,好像是脑子用多了。
跟着阿七他们,一同走向酒吧最里面的空卡座。
西人围着坐下,别催顺手打开卡座上的对讲器,说道:“老板,麻烦设置一下虚拟场景,女仆咖啡馆。”
“好的。”
刹那间,投影将周遭空间彻底重塑,日式游戏中经典的女仆咖啡馆场景出现在眼前。
此刻他们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咖啡桌旁,刚刚还喧嚣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女仆咖啡?
别催你真是同道中人。
唐文微微一怔,眼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好歹还是维持住镇定,开口问道:“这酒吧里的人,要么看不清脸要么戴面具,捂这么严实防谁呢?”
“唐哥,您不是本地人吧?”
阿七试探着开口。
“不要问问题。”
唐文心中猛地一紧,不过多年在精神病院的经历,让他对各种角色扮演得心应手,脸上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呵斥出口。
阿七顿时一脸尴尬,气氛有些微妙。
别催见状,赶忙接过话茬,试图缓解这局面:“唐哥,是这样的,铬金公司把全城人的信息都录入了系统。
要是脸被别人瞧见,很容易被查到 IP 地址,早晚会被开盒,个人信息全曝光。
最早是在地下混的那帮人开始这么做,时间一长,大家都这样了。
虽说这办法作用也不大,但聊胜于无嘛。”
“对对,刚才给唐哥您用的就是我们平常用的拟态脸部伪装,一般水平的黑客,是发现不了破绽的。”
阿七赶忙附和。
“行。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唐文暗自盘算,准备从他们这儿多了解些当地情况,再做打算。
“我们这就准备去极黑了,多亏唐哥,刚才他们给我个人通讯发短信了,说是可以聊聊,放心,有关您的事我一个字不会说。”
阿七拜了个拳。
“好,你知道附近哪里可以做义体吗?
我要做个修理。”
唐文一时也不好透露自己的虚实,佯装说要修理义体。
虽说看不出唐文身上有什么义体植装痕迹,但阿七也不好说什么。
“附近远近闻名的义体医生,就是润发哥,我们也是在这混了两三年才对上的这个路子。
到时候你给他提我名字,都是灰色生意,熟人介绍人家才出手,唐哥。”
“好。”
又问了这润发哥的位置和接头暗号,跟着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些别的情况。
大概半小时过去,聊的差不多了,唐文也不打算跟着肝问催小队一起,免得他们知道自己太多事。
还是靠自己最好。
揉了揉脑袋上突起的青筋,最近感觉脑袋越来越不够用了。
唐文抱了抱拳,“今天就到这吧,后面有事再联系。”
阿七讪笑了一下,“唐哥,您似乎没有联网吧?
没有通讯号我们怎么联系呀?
要不我送您个小通讯终端,就联系用,有情况随时也能扔。”
“那正好。”
唐文心想,自己肯定是不会连上网的,这个东西也方便,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照应总要好些。
阿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有了这个设备才能和这位零网者联系上,不然到时候极黑那边要是问起来,不好交代。
“唐哥,我们这就打算去极黑了。
多亏了您,刚才他们给我个人通讯发短信,说加入的事可以聊。
您放心,您的事儿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吐露出去。”
阿七说着,恭敬地抱了个拳。
“行。
你知道这附近哪儿能做义体修理吗?
得修修了。”
唐文一时间还摸不准这几人的底细,只好先佯装要修理义体。
虽说并未看见唐文身上有明显的义体植装痕迹,但阿七也不好多问。
“唐哥,这附近有个道儿上的义体医生,叫润发哥。
我们也是在这摸爬滚打了两三年,才搭上这条线。
您到时候提我名字,他就明白了,算我账上。
这行做的都是灰色生意,得熟人介绍,人家才肯出手。”
“好。”
唐文接着记下了润发哥的位置以及接头暗号,随后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些别的情况。
总算是摸清了这块儿的贫民区的情况。
这里是铬影城的达克区,也就是俗称的贫民窟,到处都是佣兵、掮客、出来卖的,总之就是底层人待的地方。
约莫过了半小时,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
唐文寻思着,还是别跟肝问催小队走得太近,免得自己的事儿被他们知晓太多。
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
想到这儿,唐文抱了抱拳,说道:“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往后要是有事,咱们再联系。”
阿七脸上露出一抹讪笑,“唐哥,您好像还没联网吧?
没有通讯号,我们咋联系呀?
要不这样,我送您个小通讯终端,用来联系。
要是有啥特殊情况,随手扔掉就行,方便得很。”
“那好。”
唐文琢磨着,自己肯定不能联网,这东西倒也实用,人生地不熟的,能联系上他们总归是多了份保障。
阿七也有他的盘算,有了这个玩意儿,才能跟这位零网者保持联系。
万一到时候极黑那边问起来,也能有个交代。
唐文顺手接过阿七递来的通讯终端,当即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刚转过头,就听见——“留下。”
刹那间,阿七仿佛瞬间变了个人,先前那副讨好的神色消失得彻底,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挑衅,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厉。
唐文反应不可谓不快,瞬间向后疾退几步,脱离了投影空间。
刹那间,周围的场景又变回了酒吧。
肝问催小队的三人迅速跟了出来,气势咄咄逼人,眼神中满是不善。
“唐文?”
阿七此刻的气质与之前判若两人,脸上挂着一抹戏谑,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迈着悠闲的步伐,步步紧逼,“以前可没听说过这名字啊。
怎么,又是潜伏多年的零网者?”
唐文这才惊觉,整个酒吧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氛围。
所有人的动作竟出奇地一致,扶着下巴,目光仿若被钉住一般,齐刷刷地射向唐文。
细看发下,他们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每一个人的动作都精准同步,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你真以为能这般大摇大摆地出现,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入网,这是公司的底线,也是铬影城的底线。”
紧接着,整个酒吧里所有人竟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回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令人毛骨悚然。
“铬影城,不是什么黑客之都,它是铬金通讯的天下。
再厉害的角色,也不过是......”“嘭!”
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响声,硬生生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
是唐文瞅准时机,一记势大力沉的上勾拳,首首轰向离他最近的阿七。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