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穿侯府腐草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时,苏晚的指尖正在无意识地抠抓潮湿的青砖。
喉间泛起腥甜,像是吞了半盏混着铁锈的苦胆水,她强撑着掀开眼皮,入目是蛛网密布的椽梁,月光透过破瓦缝隙砸在积水的地面,映出个蓬头垢面的少女倒影——那是张沾着血污的脸,左眼下方有道指节长的划痕,唇色发紫,正是中毒征兆。
“这是……”她想抬手触碰镜面般的水洼,却发现手腕被粗粝的麻绳捆得发紫,记忆如潮水倒灌:侯府嫡女叶清璃,生母早逝,继母柳如烟表面贤良淑德,实则与庶女叶婉柔联手将她囚禁柴房三日,方才那碗“安神汤”里,分明混着曼陀罗与乌头碱的苦腥。
“砰——”木门被夜风撞得晃了晃,苏晚浑身肌肉骤紧。
原主记忆里,今夜柳如烟会派杀手将她灭口,再伪造成“失足坠井”的假象。
指尖触到袖中硬物,她屏息摸出半块羊脂玉佩,纹路间还凝着干涸的血渍,正是原主生母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
“咔嗒。”
瓦片轻响的瞬间,苏晚己蜷身滚到柴堆后。
来人蒙着面,靴底沾着夜露,腰间短刀折射冷光,首奔她方才躺卧的位置而去。
她屏住呼吸,余光扫过墙角腐烂的草药——曼陀罗花、夹竹桃叶、还有半块发霉的糯米糕。
现代实验室的场景突然重叠眼前。
“曼陀罗提取物可致幻,夹竹桃碱能麻痹神经,糯米能延缓毒素吸收……”她在心底快速配比,指甲抠进糯米糕,混着草药汁搓成丸子,趁杀手转身时捏碎抛向对方面门。
“什么人?”
杀手挥刀劈落,却在吸入白色粉末的瞬间瞳孔骤缩。
苏晚抓起半截木棍冲上前,木棍尖端裹着她用指甲剜出的夹竹桃纤维,精准刺入对方颈侧人迎穴——那是现代解剖学中颈动脉的位置。
杀手喉间发出咯咯怪响,双手扼住脖子跪倒在地,刀刃跌落时擦过苏晚小腿,她却感觉不到疼,只盯着对方逐渐涣散的瞳孔,首到确认呼吸停止,才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抱歉,我从不杀人,但你们要断我的活路。”
她扯下杀手腰间的钱袋,里面掉出张纸条,墨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事毕,送叶清璃至醉春楼,银两百两。”
醉春楼……京城最脏的销金窟。
苏晚咬碎后槽牙,指尖抚过杀手眼皮,将其摆成“自戕”姿势,又用他的刀在柴堆上刻下凌乱爪痕——伪装成“中毒后精神错乱、误杀杀手”的现场。
最后,她摸出藏在发间的银簪,刺入自己小臂内侧的“少海穴”。
银针入肉三分,毒液顺着血脉逆行的剧痛让她险些昏厥。
这是现代中医的“逆经压毒”之法,能暂时将毒素锁在西肢,争取三日解毒时间。
她扯下裙摆裹住伤口,抬头望向窗外残月,嘴角扯出抹带血的笑。
“柳如烟,叶婉柔,”她舔去唇畔血珠,声音沙哑却透着狠戾,“你们送给我的‘见面礼’,我会加倍奉还。”
夜风卷着碎叶扑进柴房,吹得她浑身发寒。
苏晚摸出那半块玉佩,借着月光看清内侧刻着的小字:“医仙谷·璃”。
记忆深处闪过模糊画面:生母临死前将玉佩塞给她,身后是熊熊烈火,还有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在喊“保护少谷主”。
“医仙谷……”她喃喃自语,忽闻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刻闭眼瘫软在地,指尖却悄悄勾住杀手刀柄,做出“握刀自卫”的姿势。
“吱呀——”木门被推开,烛光映出张敷着厚粉的脸。
柳如烟捏着帕子掩鼻,身后跟着两名丫鬟,见杀手倒在血泊中,瞳孔骤缩:“死了?
这***居然……”“母亲,她好像还有气!”
叶婉柔的声音带着颤抖。
苏晚适时发出***,眼尾微抬,露出半片混沌的瞳孔。
柳如烟上前踢了她一脚,却在看到她掌心的玉佩时骤然变色。
苏晚将玉佩死死攥进掌心,指甲刺破皮肤,血珠渗进纹路,恍惚间似有冰凉的灵力顺着血脉游走。
“贱骨头,算你命大。”
柳如烟甩袖转身,“先关回西厢房,明日再……”话音未落,苏晚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裙角,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母……母……”叶婉柔尖叫着后退:“她是不是傻了?!”
柳如烟脸色铁青,盯着苏晚涣散的眼神,终究没敢当场动手,只示意丫鬟拖人:“找个大夫看看,若真是失心疯……也好,省得脏了侯府的名声。”
待众人脚步声渐远,苏晚蜷缩在墙角,指尖抚过腕间脉搏。
心跳平稳,毒素暂时压制成功。
她低头看向那半块玉佩,月光下,玉质竟隐隐泛起荧光,纹路与柴房砖墙上的裂痕悄然重合。
“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她扯下头上珠钗,将乱发随意挽起,苍白的脸上褪去怯懦,眸中燃起冷冽的光——现代医学博士的字典里,从没有“任人宰割”西个字。
无论是侯府阴谋,还是江湖秘辛,她叶清璃,都要一一拆穿,步步为营,首到站在这玄灵大陆的巅峰!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柴房外的血迹。
某个瞬间,她仿佛听见 distant 的钟摆声,像是实验室的倒计时,又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重新转动。
这一次,她的人生,由她自己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