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玉其人,谢见礼倒是见过不少次。
长相是无可挑剔的俊美,听说母亲是疆族女子,面上高鼻深目,身姿修长挺拔,远远一看就知道必然是美男子,近瞧更是觉得那姿色不可逼视。
回忆了一下沈知玉的样子,谢见礼嘿嘿傻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很可以接受。
家世嘛。
沈知玉父亲是当朝天子,本来是不可能有过早自立门户的可能的。
但当年他母亲誓死不从找准机会就带娃跑路,在路上被一伙盗贼所害。
或许是心存愧疚,也或许是见了沈知玉会勾起伤心往事,那狗皇帝干脆给他早早盖了座府邸,让他搬出了皇宫。
这么说来,沈知玉的家世,属于既有助力又有开明度的那种啊。
不错不错。
个人能力方面更是无需质疑。
当年她为沈万宗绞尽脑汁排除万难的时候,就属这位最难对付。
论政绩,他既有赫赫军功,又得边关民心,边境简首无人不对他交口称赞;论清白,他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把柄,连铺张浪费这种行为都没有过。
如果不是最后他被谢见礼设计身故,那个位置还真轮不到沈万宗去坐。
想到这里,谢见礼有些颓然。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被猪油蒙了心肝吗?
沈知玉简首优点一箩筐,远比沈万宗那个***好一万倍,也强一万倍!
如果这人坐了那个位置,天下人也能多得一些恩惠吧。
犹犹豫豫间,谢见礼不由自主在“沈知玉”三个字上画了个圈。
这时,只听如星道:“老爷,您来啦?
小姐正在屋里候着呢。”
听闻此,谢见礼迅速把纸笔一推,压在窗前的镇纸下,鸟雀一般飞了出去。
父亲此时尚显不出老来,与多年后头发花白颓唐的样子仿佛不能重合,谢见礼鼻头一酸,心想自己万万不能再让父亲心忧,于是上前挽着他的手向屋内走去。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和我对弈?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下棋?”
谢见礼回想起自己前世为了沈万宗前庭后院都能被皇上赞誉,琴棋书画样样都下了苦功夫,揉揉鼻子道:“突然觉得自己棋艺大涨,迫不及待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嘛。”
二人在矮几边坐下,如云如烟上前布了茶,供他们一边执子一边闲谈。
“听你母亲说,你要给你大哥修书让他回来见你?”
“也不用如此着急。”
谢见礼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再过半年,等哥哥有假时再说吧。
或者父亲,你能不能托人把我带去军营看看啊,见礼真的有点想哥哥,但是又不好耽误哥哥做事。”
“胡闹!”
谢徵稍微严肃了些,道,“你一个姑娘家家,身娇体弱,怎么受得了边关的风沙?”
谢见礼低了眉眼,又下一字。
“但是父亲,见礼不可能永远不经历风沙的。
您多给我几个守卫,就让我去一趟吧。”
她执意要去边关军营,不仅是为了见大哥。
而是想起沈知玉此时自请去了边关辅助左将军。
既然把对方当做未来的夫婿备选,那么培养培养感情肯定是必要的,再不济,凭自己的美貌给对方留一个印象当然也是极好的。
棋局罢了,谢徵被自家宝贝女儿软磨硬泡哄得哈哈大笑,最后只能道:“你母亲若是同意,父亲就给你安排,好不好?”
母亲那边倒是好处理,谢夫人虽然长得纤细柔美弱柳扶风,心里却是住着个女将军,不愿意看着自家女儿被养成温房里的娇花,一首盼着谢见礼能够磨练磨练。
最后,谢见礼在父亲的一路打点安排下,嘱咐如月如星照看好自己的小院子,带着如云如烟踏上了前往边关的马车。
一路上,兴奋自不必多言说。
谢见礼活了两辈子,也未曾见过边关的风景。
更何况沿路所能欣赏的,己是大宅院里所不能见的。
天色渐暗,谢见礼被晃得有些昏昏欲睡,她推推如云道:“如云,你去问问还有多久到客栈?”
如云探头出去交谈了几句,回来道:“小姐,耿大人(父亲拨来的禁军守卫)说,这段路有些乱,路上的客栈都是匪人所设,容易出事,咱们再往前赶一段路,就能到谢大人安排的客栈了。”
“既然是匪人所设,为何不剿了为民除害?”
谢见礼天真道。
耿大人骑着马侍在马车外,闻言道:“小姐不知其中弯弯绕绕,牵一发而动全身。”
谢见礼听的依稀懂了一些,但是鞭长莫及,暂时不是她一个靠着父兄撑腰的女儿家能管的,便眯着眼假寐。
正来了些睡意的时候,马车急急一停,晃得她险些摔下座去!
还未来得及开口问怎么了,只听外面吵吵嚷嚷,依稀听得“买路钱”什么的,大概是遇上了劫匪。
但父亲派的暗卫自然不是吃素的,只听一阵刀声乒乒乓乓。
瞬息之间,外面就平静了下来,马车缓缓恢复了前行。
虽然没出事,谢见礼却被这一下搞得没了睡意,正要再吃两块糕点压压惊,便听马车后方传来一声呼喊——“前方可是谢府的马车?”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