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织城的雨季总是带着金属锈味。
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晕成一片猩红水雾,苏绫推开诊所的雕花铁门时,指尖残留的神经电流还在微微发麻——那是今天第三个客户植入失败的后遗症。
潮湿的空气裹着记忆丝线特有的腥甜,像某种深海生物在暗处吐息。
她的工作台堆满缠绕的银白色丝线,这些从太平洋海沟打捞的变异巨藻中提取的纤维,此刻正像垂死的蛇一般缓缓蜷缩。
苏绫用镊子夹起一缕丝线,对着全息投影仪轻叹:"第七次了……为什么总是断在童年部分?
"投影中浮现出客户林女士的童年记忆:五岁生日蛋糕上插着数字蜡烛"5",但蛋糕边缘的奶油正诡异地逆向融化,滴落在地毯上变成发黑的粘液。
这是典型的"记忆溃散症"——当现实与篡改后的记忆产生逻辑冲突时,丝线会因无法自洽而崩解。
"您又擅自给客户植入虚假回忆了?
"机械助手阿蕨从天花板探出八爪鱼般的维修臂,它的声音合成器还保留着三年前实验室爆炸前的设定,"根据《时织城记忆修正条例》第17条,非医疗目的的……""闭嘴。
"苏绫将报废的丝线扫进钛合金回收箱,箱内立刻传出细碎的啜泣声——那是记忆残片最后的情绪回响,"林女士付了双倍价钱,只想要一段‘母亲抱着她看烟花的童年’。
可惜她真正的记忆里,母亲是把她锁在地下室挨饿的人。
"阿蕨的传感器闪烁两下:"但您左手神经束的同步率已经跌破安全阈值,再强行操作会……"话音未落,诊所的门铃突然炸响。
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站在雨幕中,鸟嘴面具的眼部嵌着两枚电子虹膜,正泛着幽蓝冷光。
他手中握着的黄铜怀表没有指针,表面蚀刻着蜂鸟与沙漏的图腾。
"苏小姐,您必须接这个委托。
"他的声音像是经过多层滤波器处理,带着诡异的共鸣音。
苏绫下意识后退半步。
三年来,她的诊所从未出现在任何公共目录上,能找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要么是不要命的亡命徒,要么是比亡命徒更危险的"记忆猎人"。
"本店打烊了。
"她摸向工作台下方的脉冲枪,"而且我不接匿名委托。
"男人径直走到工作台前,雨水顺着风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