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家买来的女婿,签了份丧权辱国的婚前协议。
>协议规定:陆家每月付我十万生活费,但若主动离婚,我需赔五千万。>更要命的是,
陆瑶有个刻薄的妈,还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那天车祸后我短暂失忆,
被好心人送到医院。>三天后,我悄悄溜出医院,
想看看没了我这“十万块”的陆家是什么光景。>结果撞上自己的葬礼。
>陆瑶一身黑色礼服,哭得梨花带雨。>我正感动,
却听她哽咽着说:“他最爱吃我做的煎蛋……”>我浑身一僵——结婚三年,
她连厨房都没进过。>更离谱的是,她那位高岭之花般的白月光,此刻正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陆瑶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她立刻捂住了嘴,
但那声笑在肃穆的葬礼上格外清晰。>我站在树后,看着这场闹剧,
慢慢摸出了兜里那份皱巴巴的婚前协议。---消毒水的味道像冰冷的针,
一下下扎着我的太阳穴。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块,每一次试图掀开,都牵扯着后脑勺一阵钝痛。
耳边是模糊的嗡嗡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
“…醒了…醒了就好…”“…轻微脑震荡…观察…”“…通知家属了吗…”家属?
这两个字像两颗小石子,投进我混沌的意识里,激起一点微澜,又迅速沉没。
家属…我的…家属是谁?脑子里一片空茫的雪白,只有名字孤零零地浮在那里——周屿。对,
我叫周屿。可再往下想,关于我是谁,从哪里来,家里有几口人…全是空白。
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猛地攥紧了心脏。我用力吸了口气,
带着浓重消毒水味的冰冷空气呛进肺里,终于***得我猛地睁开了眼。
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立刻又眯了起来。视野里一片晃动的、模糊的光斑。缓了好几秒,
才勉强看清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和旁边一个穿着蓝色护工服、面庞模糊的中年女人。
她见我睁眼,脸上露出一种松了口气的、职业化的笑容。“哎哟,小伙子,你可算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口音,嗡嗡的,“吓死个人哟。你躺路边,脑袋后面老大一个包,
血流了一地,亏得老张头晨练看见,打了120把你送来的。”路边?血?
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后脑,手臂却沉得不听使唤,只微微动了一下。“别动别动!
”护工大姐赶紧按住我的胳膊,“打着点滴呢!你轻微脑震荡,还有点皮外伤,
万幸骨头没事儿。医生说了,好好躺着,观察两天。”“我…”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像砂纸在摩擦。“渴了吧?”大姐麻利地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我嘴边,“慢点喝。
”温水流进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活气。我小口啜着,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车祸?
完全没印象。脑子里最后的画面…好像是在一条很长的、两边种满梧桐的路上走?为什么走?
要去哪?一片空白。“大姐,”我哑着嗓子问,“我…怎么在这里?谁送我来的?
”“就隔壁小区的张大爷,晨练的。他看见你躺绿化带边上,旁边自行车都摔变形了,
估计是让车刮了还是自己摔了,也说不清。你身上啥证件没有,就一个摔碎屏的手机,
开不了机。报警了,警察还没联系上你家人呢。”大姐絮絮叨叨地说着,眼里带着同情,
“小伙子,你想想,家里电话多少?或者你叫啥名儿?总得通知你家里人啊,这都三天了。
”三天?我竟然昏迷了三天?家人…这两个字再次像烙铁一样烫了我一下。
脑子里依旧空空荡荡。我费力地搜索着记忆的角落,试图抓住点什么。家人…应该有的。
一个模糊的、带着强烈情绪的画面碎片猛地闪过脑海——一张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的女人脸,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嘴唇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刻薄的话。
那眼神带来的厌恶感是如此真实,瞬间让我胃里一阵翻搅。是谁?紧接着,
另一个画面碎片撞了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窈窕背影,长发及腰,
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灯火。那背影很美,
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像隔着博物馆的玻璃欣赏一件易碎的瓷器。她微微侧过脸,
似乎想回头,但最终没有。一种莫名的、沉甸甸的失落感压了下来。这些碎片一闪而逝,
快得抓不住,只留下心悸和茫然。“我…我叫周屿。”我艰难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声音干涩,
“家人…我…不太记得了。”大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同情更浓了:“哎哟,
这可真是…造孽哦。别急别急,慢慢想,兴许过两天就想起来了。警察那边也在查呢。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个真正的孤魂野鬼,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和绝望气味的病房里。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子,偶尔闪过几个刺眼的碎片,却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那张刻薄的女人脸,那个疏离的白色背影,反复出现,带来一阵阵烦躁和挥之不去的压抑感。
更深的角落里,似乎还埋藏着什么冰冷的、束缚的东西,一触碰就让人本能地想要逃离。
第三天下午,医生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进来,表情轻松了些:“周先生,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没什么大碍。脑震荡的症状也基本缓解了。再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去哪?这两个字像巨石压下来。记忆的缺失带来的不仅是迷茫,
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我像一个被抛到陌生星球的人,语言不通,方向不明。傍晚,
护工大姐帮我打水回来,随口念叨:“隔壁病房那老太太的儿子可真孝顺,一天跑八趟。哎,
这人啊,没了家,躺在医院里,心都是飘的…”她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中了我心底那片巨大的空洞。飘的。对,就是这种感觉。悬在半空,无处着落。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攫住了我。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看看,
那个被我遗忘的、外面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许,站在熟悉的街道上,
看着曾经看惯的风景,记忆就能像潮水一样涌回来?也许,能撞见认识我的人?
哪怕只是被那个刻薄女人再骂一顿,或者被那个白色背影再无视一次,
也好过在这片刺目的白色里,做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孤魂。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再也按捺不住。像溺水的人渴望空气。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和隔壁床轻微的鼾声。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一条昏黄的光带。
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偶尔在远处响起,又渐渐消失。我坐起身,动作很慢,
后脑勺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针眼处渗出一点殷红。掀开被子,
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微微发软。身上只有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走到门口,
轻轻拧动门把手。门开了,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走廊里空无一人,顶灯发出惨白的光。
我贴着墙根,像一抹真正的影子,无声地穿过寂静的走廊,避开护士站的光亮区域,
拐进安全通道。冰凉的金属楼梯扶手***着掌心。推开沉重的消防门,
夜晚微凉的、带着城市烟火气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自由了。可这自由,带着刺骨的茫然。
站在医院后门的小巷口,我裹紧了单薄的病号服,夜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该往哪走?
我像个真正的幽灵,漫无目的地在午夜的城市边缘游荡。街道空旷,偶尔有车灯呼啸而过,
拉长我孤零零的影子。路边的便利店还亮着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晕。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连买瓶水的钱都没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助感淹没了我。
我到底是谁?我的家在哪里?就在这无边无际的茫然中,我拐过一个街角。
前面似乎是个挺高档的住宅区入口,门口巨大的假山流水景观在射灯下泛着冷光。
旁边矗立着一个设计感十足的社区指示牌。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烫金的楼盘名字和介绍文字,像在看天书。突然,
视线定格在指示牌最下方不起眼的一则告示上。那是一张打印的讣告,
贴在告示栏的玻璃板后面。纸张很普通,黑色的边框,寥寥几行字。我的呼吸猛地停滞了。
那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穿着白衬衫,眉眼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