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儿子被小姑子从二楼推下去摔死的前一个月。客厅里,
那个疯女人正为了买一条六百万的锦鲤撒泼打滚,而我的好丈夫,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正心疼地哄着她,盘算着怎么卖掉我儿子救命钱换来的学区房。
我攥着被角,听着他们商量如何榨干我最后一滴血,前世我儿子冰冷的尸体,
和我被他们绑在地下室活活憋死的绝望,在我眼前一幕幕闪过。这一次,我笑了,也哭了。
你们不是爱鱼吗?那我就把你们全家熬成鱼汤。1我是在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中醒来的。
不是寻常市场里的那种,
而是混杂着金钱腐烂气息的、专属于顶级鱼粮和高级水循环系统的腥味。这股味道,
曾是我将近三十年人生的噩梦。我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刺得我眼眶发酸。
这不是医院,更不是那个不见天日的、关了我七天七夜的地下储藏室。这是我的卧室。
我和沈建明的婚房。客厅里传来沈月瑶尖利刺耳的哭嚎,
那种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几个亿的调子,我死都不会忘记。哥!妈!我不管!
我一定要得到那条『红顶天』!它就在京都,马上就要拍卖了!要是被别人抢走,
我也不活了!我的心肝宝贝,不就是一条鱼吗,妈给你想办法!
我那婆婆刘金花的声音,还是那么油腻又理直气壮。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冷的,
是恨。滔天的恨意从我骨髓里一寸寸爬出来,几乎要撑破我的皮囊。我重生了。
我死在了二十八天之后。我的儿子豆豆,死在了二十一天之后。我四岁的儿子豆豆,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受不得惊吓。前世,就是因为他无意中拍了一下鱼缸,
吓到了沈月瑶一条叫金昭和的破鱼,沈月瑶那个疯子,就那么一下,
把我儿子从二楼的露台上推了下去。他小小的身体摔在楼下坚硬的鹅卵石上,当场就没气了。
我疯了一样要去报警,沈建明,我的好丈夫,一巴掌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
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布置成了一场意外。沈建明跪在我面前,扇着自己的耳光,
嘴里却说着最恶毒的话:林晚,豆豆已经没了!你还想让月瑶也进去吗?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爸死得早,我拿命答应过要照顾好她们母女的!而沈月瑶,
那个杀人凶手,正被她妈刘金花搂在怀里,对着我冷笑:嫂子,这可不能怪我。
谁叫豆豆那么不小心呢?再说了,我那条『金昭和』被他吓得撞坏了鳞片,
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三十万!他一条贱命,赔得起吗?贱命。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在他们眼里,就是一条贱命。我冲上去想跟他们拼命,却被沈建明和刘金花合力绑了起来,
扔进了地下储藏室。那里阴暗、潮湿,堆满了给那些宝贝锦鲤准备的各种昂贵设备和鱼食,
那股熟悉的鱼腥味,日夜不停地钻进我的鼻腔,折磨着我每一根神经。
我在极度的悲恸和仇恨中,哮喘发作,窒息而死。老天爷没瞎。它给了我一次机会,
一次把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亲手送进地狱的机会。我掀开被子,赤着脚,
一步一步地走向客厅。客厅里,二十四岁的沈月瑶正躺在刘金花的怀里撒泼打滚,
沈建明蹲在她面前,满脸心疼。月瑶,别急,哥再想想办法。六百万不是小数目,
家里的钱都投进你这个鱼池了,实在拿不出来了。沈建明的声音里充满了为难。
刘金花眼睛一转,看向了我刚刚走出的卧室方向,声音不大不小,
却刚好能让我听见:建明,你傻啊!林晚她妈不是陪嫁了一个市中心的小商铺吗?那地段,
现在至少值八百万!卖了不就什么都有了!沈月瑶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三个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我这副样子。头发散乱,眼神空洞,
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复仇冤魂。沈建明第一个反应过来,皱起眉头:林晚,
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吓到月瑶怎么办!快回屋去!我笑了。
那笑声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来,又干又哑,像砂纸在摩擦。我吓人?
我慢慢地环视着他们三个,你们三个畜生,也配说『人』字吗?空气瞬间凝固了。
2刘金花的脸当场就垮了下来,吊梢眼一瞪,刻薄相尽显。林晚,你发的什么疯!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们刚才商量的话你都听见了?正好,也省得我再跟你废话。
把你那个嫁妆铺子卖了,给月瑶凑钱去买鱼。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仿佛我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是她们的。我盯着她那张肥硕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凭什么?
就凭你嫁给了我儿子!你的人,你的东西,都是我们沈家的!刘金花拍着胸脯,
唾沫横飞,月瑶是建明唯一的妹妹,他爸死的时候,建明发过毒誓,
就算要饭也要先把月瑶喂饱了!她现在就这点爱好,你就容不下?又是这套说辞。前世,
我就是被这套责任和亲情的鬼话,绑架得死死的。我所有的工资,
我父母给我的补贴,全都被这个家像吸血虫一样榨干,
填进了沈月瑶那个比我卧室还大的鱼池里。爱好?我冷笑着,
转向那个满脸写着我弱我有理的沈月瑶,为了你这点爱好,
豆豆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忘了吗?我儿子的心脏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三年前,
我好不容易凑够了二十万,就放在家里的抽屉里,准备第二天交去医院。结果当晚,
沈月瑶看中了一套德国进口的过滤系统,五十万。她哭着喊着非要买,沈建明二话不说,
拿着我准备的救命钱,又刷爆了我的信用卡,凑齐了钱给她买了回来。我跪在地上求他们,
求他们把钱还我,豆豆等着这笔钱救命。沈建明怎么说来着?
他说:医生不是说豆豆的病可以慢慢治吗?又死不了人!月瑶这个过滤系统是***的,
不买就没了!你能不能懂点事!那一次,是我妈连夜卖掉了自己的首饰,
又跟亲戚借了一圈,才把豆豆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件事,成了我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此刻,我就是要把它狠狠地***,也扎进他们心里去!沈建明被我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支支吾吾地说:那……那不是都过去了吗?豆豆现在不是好好的?好好的?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每天要吃大把的药,不能跑不能跳,随时可能会复发!
你管这叫好好的?沈建明,那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哥!你别跟她吵!
沈月瑶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她高傲地抬着下巴,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蚂蚁,嫂子,
过去的事提它干嘛?现在说的是『红顶天』的事!不就一个破商铺吗,卖了就卖了,
你那么小气干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你没本事,要是你也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年入百万,
我还用得着你卖铺子?我气得浑身发抖。***。这家人,把***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现在还不是时候。行啊。我忽然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想要钱是吧?可以。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以为我又会像以前一样,
吵一架,闹一闹,最后还是会妥协。沈建明脸上露出喜色:林晚,
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但是,我话锋一转,眼神冰冷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我有条件。什么条件?刘金花警惕地问。我指着沈月瑶,
一字一顿地说:想让我卖铺子,可以。让沈月瑶,跪下,给我儿子磕三个响头。一边磕,
一边说,『豆豆,姑姑错了,姑姑以前不该抢你救命的钱』。你说什么?!
沈月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林晚你敢羞辱我!让我给那个病秧子下跪?
你做梦!看来是不想卖了。我摊了摊手,转身就要走。站住!沈建明一把拉住我,
脸色铁青,林晚,你别太过分!过分?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力气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我这就过分了?那你们逼着我卖掉我妈留给我儿子的保障,
去满足她那点变态的癖好,就不算过分?哥!你看她!沈月瑶又开始哭,
眼泪说来就来,我就知道她容不下我!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刘金花也跟着帮腔:建明啊,你怎么娶了这么个搅家精!一点都不知道顾全大局!
月瑶要是不开心,这个家还能好吗?一唱一和,颠倒黑白。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丑陋的嘴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的我,就是这样被他们PUA到失去自我,以为家庭和睦高于一切,
以为退让能换来安宁。结果呢?我退让的每一步,都成了他们通往地狱的台阶,最后,
还把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拉了下去。好啊,不跪是吧?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就没得谈了。我说完,径直走向玄关,拿起了我的包。你去哪!沈建明厉声喝道。
我去把豆豆接回来。我回头,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我们离婚。离婚两个字,
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轰然炸响。沈建明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朝我冲了过来。林晚你这个***!反了天了你!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他的拳头,
高高地扬了起来。我知道,这一拳要是落下来,前世的悲剧就会开始重演。但我,
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晚了。3在沈建明的拳头挥下的瞬间,我的动作比他更快。我没有躲,
而是闪身冲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墙。那不是普通的墙。那是一面价值上百万的,
恒温恒湿、配备了顶级循环过滤系统的,巨型生态鱼缸墙。里面,
游弋着十几条姿态各异、色彩斑斓的锦鲤,每一条,都是沈月瑶的心肝宝贝,每一条,
都价值不菲。我顺手抄起茶几上一个沉重的铜制摆件,
那是他们家唯一值点钱又不是给鱼用的东西。谁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举起铜摆件,
狠狠地朝着鱼缸砸了过去!哐当!我没有真的砸在玻璃上,
而是砸在了鱼缸旁边的墙壁上,墙皮应声脱落,发出的巨响震得整个客厅都在嗡嗡作响。
那十几条被娇惯的锦鲤受了惊,在水里疯狂地乱窜,激起一片片水花。啊!我的鱼!
沈月瑶发出了一声比死了爹妈还要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扑向鱼缸,用身体护住那面玻璃,
仿佛我砸的不是墙,而是她的心脏。林晚!你疯了!你这个疯婆子!你敢动我的鱼,
我跟你拼了!她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我,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刘金花也吓得脸色惨白,指着我的手都在抖: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沈建明的拳头僵在半空中,他看着我手里明晃晃的铜摆件,又看了看他妹妹护着的那些鱼,
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恐和忌惮。林晚,你……你先把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
他软了下来。我心里冷笑。果然,在他们眼里,我跟我儿子的命,
加起来都比不过这一缸子的畜生。这恰恰是我的武器。我握紧了手里的铜块,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无比冷静。好好说?沈建明,刚才要打死我的人是谁?
我一步步逼近他,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想离婚,可以,这房子,车子,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豆豆,还有我妈给我的铺子。你们要是再敢纠缠,或者动什么歪心思……我的目光,
缓缓移向那面巨大的鱼缸墙。我就让你们这些宝贝,全都变成死鱼干。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了他们三个人的耳朵里。你敢!沈月瑶尖叫。你看我敢不敢。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我烂命一条,儿子也差点被你们害死。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拉着你们一屋子的破鱼陪葬,我赚大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句话,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怕了。我从他们惊恐的眼神里,看到了我的胜算。
我不再理会他们,一手拿着铜摆件当武器,一手拿起我的包和手机,转身就走。这一次,
没有人敢再拦我。我走得决绝,头也不回。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以他们贪婪***的本性,
绝不会就此罢休。我必须在我带着儿子彻底离开这个旋涡之前,为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们永世难忘的、血淋淋的大礼。刚走出小区,我就迫不及待地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是我的表哥,李凯。他是个律师,但不是那种坐在高级写字楼里穿西装打领带的正经律师。
他自己开了个小事务所,专接一些乱七八糟的案子,路子野,手段黑,但对我,
却是掏心掏服的好。电话一接通,我就哭了。不是演戏,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和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宣泄。哥……我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晚晚?怎么了?
是不是沈建明那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李凯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哥,我要离婚。
你帮我。我擦干眼泪,语气变得无比坚定,我要他们,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李凯沉默了几秒,然后沉声说道:好。你说怎么做,哥都帮你。我站在小区的花坛边,
将前世今生的委屈和我的复仇计划,和盘托出。当我讲到豆豆的死,
讲到他们一家人的嘴脸时,电话那头的李凯气得破口大骂,把沈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群畜生!晚晚,你放心,这件事,哥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李凯的声音淬了冰,
他们不是想要钱吗?我让他们连***都剩不下一条!挂了电话,
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些。接下来,我要去接我的豆豆。这一世,
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身边哪怕一秒钟。4我赶到幼儿园的时候,豆豆正一个人坐在小角落里,
抱着一个奥特曼玩偶,看起来有些孤单。他身体不好,其他小朋友跑跑跳跳的游戏,
他都不能参加。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像只小乳燕一样扑进我怀里。妈妈!
你怎么来这么早呀?我紧紧地抱着他温软的小身体,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想豆豆了,就来了。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豆豆,今天开始,
我们搬去外婆家住,好不好?好呀好呀!可以天天看到外公外婆了!
豆豆高兴得拍起了小手,随即又歪着脑袋问我,那爸爸呢?姑姑呢?奶奶呢?
她们也一起去吗?我摸着他的头,轻声说:他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
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对,地狱,就是个很远的地方。我带着豆豆回了娘家。
我爸妈看到我红着眼眶,还带着行李,就知道出事了。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隐去了重生和豆豆前世的惨死,只说了他们要逼我卖铺子,沈建明还要动手打我。
我爸气得当场就把他最爱的紫砂壶给摔了,拍着桌子吼道:反了他们了!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那个凤凰男!一家子都是吸血鬼!离!马上离!
我妈抱着我直掉眼泪,心疼得不行:我可怜的晚晚,都怪妈,当初没拦着你。
有了父母的支持,我心里更踏实了。安顿好豆豆后,我立刻和李凯见了面。
李凯递给我一杯热咖啡,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愤怒。晚晚,查清楚了。
他把一沓文件推到我面前,沈建明那个畜生,比我们想的还要心急。半个月前,
他偷偷拿你的身份证复印件,伪造了一份授权委托书,去银行想用你的铺子抵押贷款五百万。
但是因为手续不全,加上签字笔迹不对,被银行给拒了。我看着文件上的伪造签名,
心头一阵发冷。幸好我重生得及时。再晚半个月,恐怕铺子真的就被他给败了。哥,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李凯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怎么办?
当然是请君入瓮。他敲了敲桌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不是想卖铺子吗?
我们就让他们『卖』。不但要卖,还要卖得顺顺利利,卖得他们心花怒放。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李凯的计划,毒辣,但正合我意。我们首先去房管局,
以房产证丢失为由,挂失并申请补办新的房产证。这样一来,沈建明手里的那本,
就成了一张废纸。然后,我开始了我重生后的第一次表演。我主动给沈建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用一种万念俱灰、彻底妥协的语气说:沈建明,我累了。
我不想再跟你吵了。铺子你们要卖就卖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卖掉的钱,分我两百万,
剩下的都给你们。我们好聚好散,办了离婚手续,以后谁也别再打扰谁。
电话那头的沈建明,显然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服软了,他愣了半天,才狂喜地答应:好!
好!林晚,还是你深明大义!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把铺子卖了,两百万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为了让他们彻底相信,我还不小心
把我早就准备好的、一份签了名但没有写日期的房产转让合同,遗忘在了婚房的抽屉里。
当然,那份签名,是我故意模仿他伪造笔迹的风格签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心不甘情不愿
的产物。我甚至还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有些东西,攥得再紧,终究也不是你的。
配图是一张昏暗的风景照。戏要做全套。我知道,以沈月瑶那个急不可耐的性子,
和我婆婆刘金花的贪婪,他们绝不会通过正规中介慢慢找买家。他们需要快钱。而李凯,
早就为他们物色好了一个完美的买家。
一个出手阔绰、不爱计较细节、同样急于成交的冤大头。这个冤大头,
是李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一个巨大的、淬了剧毒的陷阱,已经悄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