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跳江死了。江水很冷。却远没有未婚妻背叛我的眼神冷。
那个男人——她的新欢,我的同学,黑道老大。他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然后对我又打又骂:"你这种窝囊废,怎么不去死啊?"于是,我死了。可笑的是,
我死的还算有价值。我的心脏被成功换到了一个退役特工的身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曾经亲手逼死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重生。而那些背叛与伤害,早已融入他的血脉,
化作最锋利的复仇之刃。1.这日傍晚时分。我抱着成摞快递上了楼,手机微聊传来消息,
我腾出手指划下屏幕,直接开了外放。是妹妹的声音,哥,这几日我忙着毕业答辩,
就不回家住了,你和嫂子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知道了,需要钱的话告诉我。算了吧,
我勤工俭学攒了点生活费,你留着钱早点和嫂子结婚吧。我沉默了几秒。眼下除了外债,
手里哪还有闲钱,结婚不知猴年马月。索性放任手机屏幕变黑,满头大汗地爬上六楼,
在送完最后几单快递后,我去商场买了各种食材,准备回家美美地吃顿火锅。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开门进屋的瞬间,卧室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宝贝真香,
我要吃了你。馋猫,穷酸鬼要回来了,被他看到就完了。我既然敢来这里找你,
就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我就是要让他浑身发绿光。哈哈哈……轰!轰!轰!
他们的笑声犹如滚滚惊雷,阵阵劈向了我。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浑身的力气正被渐渐抽干。因为矮穷矬三个字,竟出自我的未婚妻郝慧之口。
我们从大学相恋,到现在整整八年,期间早就领了结婚证,就等着钱攒够了买房结婚。
为了能够给她一个家和一个像样的婚礼,我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
疯狂地燃烧着自己——没日没夜地上班,省吃俭用地生活,
将赚来的钱尽可能多地交到她手里。宠着、护着。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办法去摘。
只为许她一世情深。如今,谈婚论嫁在即,她却背叛了我!不,不可能!
郝慧绝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耳朵出现幻听了。我掉进深渊的心,一个劲儿摇头否定。
可是接下来的调情声,彻底打破了那点仅有的残念。我和顾逍比,谁厉害?
你愿意为我慷慨解囊,当然是你厉害。我听了火冒三丈,烧得天灵盖都冒烟了,
握紧拳头直奔卧室的门。我想看看,里面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是,当指端触摸到门把手时,
又及时止住脚步。思前想后,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即使看到那个男人又怎样呢?
能改变现实吗?罢了。念及过往的情分,给彼此留点最后的体面吧!我压下满腔愤耻,
将火锅食材放到桌上,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卧室里传出更过分的声音。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他穷得叮当响,拿什么结婚?一个月万八千都不够我花的。
如果不结婚,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已经背着他偷偷打掉了,
那个傻子整天就知道瞎忙,哪像你活得又滋润又潇洒。字字句句像把钝刀,
一下下剜着我的心。狗男女!我猛地踹开卧室的门,哐!郝慧惊叫一声,
扯过被子挡住***的身体。当我看清男人的面目时,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楚升,
你个王八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我们俩是高中同学,他是体育特长生,
身手敏捷又好勇斗狠,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没少在学校里欺负我。直到毕业后各奔东西,
我才算彻底摆脱这个恶魔的阴影。半年前同学聚会,要求大家都带家眷参加,
我鬼使神差地带着郝慧前往,未曾想竟断送了我们多年的感情。老同学久未见面,
应该高高兴兴才对,你摆这副死相给谁看呢?楚升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
那样子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他朝郝慧扬了扬下巴,邪恶的笑了笑,宝贝,你看谁回来了。
郝慧支支吾吾:顾逍,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够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手指着她怒斥,你若不想和我在一起,
完全可以好聚好散,何必背着我做出这等龌龊事?打掉咱们的孩子不说,
还把外人领到家里媾和。咱俩还没结婚呢,我和谁滚床单是我的自由,至于孩子,
我若生下来,你养得起吗?难道要像我一样,跟着你活遭罪?你,你骗的我好苦,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郝慧似乎懒得浪费口水,点燃香烟后朝我吐圈烟雾,
轻飘飘地说了句,事已至此,咱们分手吧。我调转手臂指向门外,滚,马上滚。
要滚,也是你滚。郝慧拿出房本扔过来,好好看看,这是我的家,你私闯民宅。
我注视着房本上的名字,登时傻眼了,上面明明是我们俩人的名字,现在竟变成了她自己的。
怪不得当初买房的时候,我拿出全部积蓄付了首付,剩下的钱郝慧死活不愿贷款,
宁愿找人借钱也要全款买下,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了一切。难道,
她怂恿我签字的那张欠条……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看向楚升,是你?不错,
房子是我帮她过户的,钱也是我借给她的,只要你以后离她远点,欠钱的利息免了,
本金可以慢慢还。楚升坐在郝慧身边,一把拽去遮挡的被子,趁我现在还没发火,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就给你来点更***的。王八蛋!我怒骂着举拳挥过去,
却被对方灵活躲开,紧接着,铁锤似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楚升人高马大,
又练就一身腱子肉,搏击经验十分丰富。我身单体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很快,被他打得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楚升脚板踏在我脸上,
使劲扭来扭去,你上学时就是个怂包软蛋,这么多年丁点长进没有,还敢和我动手?
真是活腻了。我、我跟你拼了。妈的,还不服?楚升一脚踢在我脑袋上,
直接把我踢晕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流满温热液体,又骚又臭,耳边响起阵阵狂笑,
哈哈哈,这是老子送你的生日礼物,名叫浇给。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马路边,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路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空空如也。
那对狗男女怕留下罪证,肯定把我的手机毁坏了。当牛做马十年,到头来人财两空,
还欠下巨额外债,成了人见人骂的废物。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们。不。我不能这样做。
会影响到妹妹的,她还要考研考公,以后肯定前程似锦。她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我站在江桥上,眺望着城市轮廓,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可惜从来都不属于我。人死债消。就让一切到此结束吧!我咬破手指,
在护栏上写下几个血字:器官捐献社会。随即纵身一跃,没入桥下白浪滔滔的江水之中。
2.一年后。我改头换面,回到江城寻找妹妹。我的妹妹叫顾瑶,江城大学高材生,
马上就要考研了。她长了张清纯无公害的脸,笑起来特别治愈,看一眼就移不开的那种。
我按图索骥来到她的出租屋,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里面传来阵阵吵闹声。我轻轻推开门,
看到她正被五个男人堵在墙角,眼中漫出阵阵恐惧。让我摸一下。侃爷,
她都洗干净了,肯定是想通了,准备肉偿了。你、你们快出去,不然我报警了!报,
去报啊。领头的男人梳着倒背头,穿着花格子衬衫,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楚升手底下的狗头军师,名叫胡侃,在江城市也算有一号的人物。
胡侃目露淫邪之色,你们兄妹无父无母,哥哥欠下那么多债,最后嘎巴儿死了,
做妹妹的不还谁还?我还没找到工作,先容我几天,等我上班挣钱了,
一定一分不少地还你们。小妹妹,你当我们傻啊?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举目无亲,
借取无门,岂是说还就能还的?胡侃伸手去掐她的下巴,我给你指条明路,
今儿个把我伺候舒服了,不但宽限你个把月,还能在夜场给你找份工作。陪客人喝喝酒,
吃吃饭,如果卖力点,再睡睡觉,凭你这姿色,五十万很快就会赚到手的。顾遥摇头哭求,
我不能去,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肯定会还钱的。那就怪不得我了。胡侃摘掉眼镜,
边说边脱衣服,你们,把她给我按好了。哥,你快点显灵吧,快来救救妹妹吧!
顾遥大声呼救。我的身影随声而至,凌空就是一脚,胡侃直接飞出几米远,
狠狠撞到对面墙上。轰——整个房间都震得微微一颤。他趴在地上吭哧半天,才闷哼出声,
妈的,敢坏老子好事,给我***他吖的。另外四个马仔回过神,掏出匕首猛扑过来。
咣咣咣!我出手动作行云流水,招式又快又狠。眨眼功夫,四个马仔倒在地上,
不是胳膊脱臼,就是腿脚骨折。胡侃的脸涨成猪肝色,你、你到底是谁?顾逍。
顾逍?你没死?我不屑回应,拿起毛巾擦干手上的血渍,走到妹妹跟前,遥遥,
没事了。哥——顾遥受了很大的***,半痴半傻地看了会儿,突然死死地抱住我,
颤着肩膀哭出了声,哥回来了,别离开我,我好害怕。不怕,哥在呢。我脱下外衣,
将她团团包裹住,然后抱到安全的地方,转身拾起地上的匕首,走到胡侃面前,
抬脚踩住他的胳膊,生生将匕首钉进他的手掌。屋里传来阵阵痛呼。楚升派你来的?
是。欠条呢?劝你别太狂,小心活不长。我慢慢拧动匕首柄,我问你欠条呢?
胡侃疼得浑身痉挛,不得已伸手掏出欠条。我看了眼,30%的利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假如光靠打工的话,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我把欠条撕成两半,示意对方嚼碎吃下去。
他默了默,听话照做。我这才拔出匕首,轻轻吹掉上面的血珠子,冤有头债有主,
回去告诉楚升,想要钱找我要,再敢动我妹妹,就拿命来偿吧!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不配知道,滚!好,咱们走着瞧。胡侃领着所有人连滚带爬地逃下楼。
屋里陷入短暂的安静。顾遥发丝凌乱,蜷缩在那一动不动,从惊吓中抽离出来,
意识到我靠近,不停地向后躲,离我远点,不许碰我!我抱你去卧室休息。
我不需要,你来我家到底干嘛?我是你哥。你不是!你骗我!你们哪哪都不像。
顾遥回归清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哥已经去世了,是我捧着骨灰亲自下葬的,
并且把他的器官都捐了,他怎么可能……你看看这个。我掏出一份证明,
上面有心脏供体方和受体方的个人信息,还有国家器官移植中心以及相关医院的红章。当然,
还有顾遥的签字。她看完后睁大眼睛指着我的胸口,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你的心脏,
是我哥的?我点了点头。她视线上移,定定地望着我。半晌。顾遥彻底解除防备,
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满腔思念和悲喜顷刻间释放而出,哥,我好想你,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我晚上不敢睡觉,白天不敢出门,那些人把我欺负得好苦。我咬着后槽牙,没事了,
谁欠我们的,我会让他们加倍偿还。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说来话长。
我扶着她向卧室走去,准备把来龙去脉讲给她听。3.事实上。此顾逍非彼顾逍。换言之,
我是另外一个人。原主跳江轻生后,尸体很快被打捞上岸。顾遥遵照其生前遗愿,
在有关部门的协调下,完成了器官捐献工作。两天后,他的心脏跨越千里之遥,
来到位于东南边境的某市医院,被外科医生装进了我的身体。我的代号叫孤狼,
隐姓埋名多年。作为一名超级特工,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负伤——胸部中弹。命在旦夕,
急需心脏移植。或许是上天垂怜,念在我立功无数的份上,给了我重获新生的机会。
不可思议的是,换心手术非常成功,后续治疗相当顺利,连最基本的排异反应都很少有。
我彻底康复的那天,上级首长带来心脏移植的证明材料,还有转业安置的介绍信。
我边看资料边听首长讲述,这才知道和心脏的主人渊源颇深。原来,他和母亲同姓,
亦是我资助多年的人。没错。就是这么巧合。当年我上军校的时候,看到一则新闻报道,
说原主带着妹妹靠捡废品为生,最大心愿就是上学读书。从那时起,我通过有关渠道,
开始对他们默默帮扶。从初中到高中,从未间断过。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若干年后,
他的心脏融入我的身体,用另一种方式回报了我。劫后重生,注定要换一种活法。
他的死并非简单的***,背后或许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你复员之后调查清楚,
最好能还他个公道。首长拍下我的肩膀,他妹妹的照片已经发到你的手机里,
考虑到此前工作的特殊性,你需要换个身份重新生活。我指着材料上的字,以后,
我叫顾逍!这么巧,竟然同名同姓。顾遥一把抢过我的证件,对着光线看了又看,
你是特种兵。以前是。我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由于突发疾病做了换心手术,所以只能退伍转业了。怪不得打架厉害。
她满脸崇拜之情,那是源自内心对军人的喜欢,以及触及灵魂深处的信任。比我大十岁,
你今年三十?嗯。成家了?没有。恋爱了?我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她打量我的眼神更加怪异了,说些文绉绉的话:面容俊朗,酷炫狂拽,渣苏感十足。
五官线条与脖颈处的疤痕相碰撞,无形中增加了几分英武和力量,如同一把待出鞘的利剑,
怎么看都像正义的化身。……我无语了会儿,反问:你网文看多了吧?她笑了笑,
真把我当成妹妹?当然!我说得掷地有声。回来的路上,我通过分析相关线索,
凭借敏锐的洞察力,意识到顾遥可能深陷危险之中。抵达江城后,
那种深植于心的亲情以及某种不祥的预感,促使我马不停蹄地来到出租屋,
及时把她从色狼嘴里救下来。门上的油漆怎么回事?哥哥跳江前后,
网上舆论闹得很凶。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郝慧又是直播又是发小作文,
把出轨和家暴的标签贴到哥哥身上,与此同时,楚升花钱雇佣营销号摇旗助威,
还买通大量水军造谣带节奏。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受到蛊惑,对哥哥进行网络审判不说,
有的甚至到家里搞破坏,三更半夜扔砖头,把厅里的窗户都砸了。说着说着,
她委屈巴巴地掉起眼泪,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学校里说我什么的都有,
那些暴力催债的流氓,隔三差五入校找我,我担心影响学业,不敢住在校舍,只能猫在家里。
好了,都结束了,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我心疼地抚肩安慰。心想郝慧真是个捞女,
吃干抹净不说,还拿着死者炒作,为自己营造可怜人设。我早就告诉过你,
郝慧那个女***得很,就是个欲壑难填的吸血鬼,你偏不听偏不信,
甘愿当纯情战士为爱发电。怎么能怪我?就怪你。她嘟囔着嘴,带着撒娇的语气,
我担心哪天你见到那个狐狸精,又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把我这个妹妹抛在脑后。放心,
不会。我音色笃定。毕竟是换心,又不是换脑。我根本就没有原主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这里不能待了,我们换个地方。去哪儿?当然是回家。顾遥嗯了声,
并没有明确拒绝。从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里,我分明看到了亲哥的影子。
我帮她收拾行李物品,她简单打扮一番,锁好门窗后,拽着我的衣角逃离了出租屋。
4.我父亲去世得早,偌大房子只有母亲一个人住。至于改名字的事,
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母亲出于尊重也就没多问半句。毕竟她也姓顾,全当随她姓好了。
母亲听说顾遥的遭遇,以及把她领进门的原因,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对这个宝贝疙瘩使尽稀罕,俨然当成了亲生女儿。不但日常起居照顾得面面俱到,
就连顾遥晚上入睡的时候,她都要坐在床头拿着蒲扇摇啊摇。即便这样,她还觉得远远不够。
试想。知命之年凭空多了个孩子,还是个好看又有文化的姑娘,
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砸到了头上。换成谁,谁不乐啊!在她无微不至的呵护下,
顾遥很快就融入了新家庭,成为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原主的周年祭到了。我和顾遥买好祭祀用品,驱车五十多里来到郊区陵园。
这里占地面积宏大,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山顶是富人墓,半山腰是平民墓,
原主自然安葬在半山腰的位置。我怀着哀思之情,拿着铲子清理坟墓周围落叶和杂草,
然后将墓碑擦拭干净。顾遥摆好糖果糕点等祭祀用品,又点燃了两根香烛,
跪下焚烧了一些纸钱。哥,我有了新家,现在很幸福,你就安息吧。放心,
我会照顾好妹妹,也会还你一个公道。我站直身体深鞠一躬,不经意间望向远处山顶,
阳光淡淡地洒在一个女孩身上,将日常风景渲染成醉人的画卷。我倒要看看,
是谁跟我装神弄鬼。声音由远及近。我的手指冷不丁蜷缩了下。他来了!回头看了眼,
果然是楚升,搂着郝慧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哒!他打了个响指,身后几名打手迅速围拢过来。
我轻嗤了声,你就是楚升?他阴冷一笑,在江城,没有人敢直呼我的名字,
更没有人敢公然与我作对,你是第一个。顾遥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奸夫***,
马上给我滚。我们俩人,一个是他同学,一个是他女友,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祭奠。
他挑衅似的看向我,不过,我的祭品有些特别,需要借你的手用一用。话音刚落,
周围打手从衣服里抽出明晃晃的砍刀。我敲了敲手上的铁铲,狠劲在指缝间荡漾。
顾遥躲在我身后,探出脑袋装怯作勇,识相的马上滚,别说给你们脑袋开瓢儿。
多日不见,妹妹脾气见长,这是背后有靠山了?郝慧扭着腰臀走过来,
身形随着凉鞋敲击地砖的节奏摇曳,比直播间里看到的更风情万种。你叫顾逍?是。
他可没你高,没你帅,更没你的身材。近在咫尺之时,她用毫无顾忌的眼神打量我,
从头到脚寸寸刮过。我垂眸躲开她的目光,不曾想两只玉足落入视线当中,
脚背肌肤如同凝乳,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我的心没来由的痛了又痛。说,你到底是谁?
说了,我是她哥。是表哥还是堂哥?或者是……她身体慢慢前倾,
胸前两座雪峰呼之欲出,情郎哥?是亲哥。那就是我前男友喽。
她佯装亲昵地贴上来,轻启红唇吐出软软几个字,你这模样,若真是我前男友的话,
我都想回心转意了。我迅速侧闪两步,避开她的身体,保持适当距离。
顾遥不失时机地展开双臂,拦在我们两人中间,狐狸精,离我哥远点,
免得他沾上一身骚味。郝慧一双媚眼狠狠瞪了下,哼,要我看,
他是你勾引回来的野男人,对不对?你放屁。妹妹千万别破防,我没兴趣跟你抢,
这种***丝男,也只有你个村姑配得上。郝慧挽尊似的漫笑几声,转身投入到楚升怀里,
亲爱哒,他们欺负人家,你可要替我出气哦。楚升眼睛眯成线,姓顾的,
把欠我的钱连本带利还了,再让你妹妹陪我几晚,以后咱们恩怨两消,
否则我就把那个死鬼的墓掘了,把你给塞进去。人死债消,钱没有命一条,
有本事过来拿。给我上。楚升打了个手势,几名打手上前踢翻了祭祀用品,
就在试图推倒墓碑之际,顾遥不顾安危,跑过去死死抱住墓碑,哭骂声划破陵园上空。
与此同时,我的铁铲抡的虎虎生风,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几个打手。还真有两下子,
老子非废了你不可。楚升脱去外套,直接飞扑过来,像一头暴怒的熊。
拳头擦着我的面部过去,耳边是气流带起的劲风。我抓住他收拳的瞬间,
一记铁铲拍向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动作随之一缓。我扔掉铁铲乘胜出击,
拳脚在空中交错,地上留下道道足迹。虽然他健身多年,抗打能力很强,
可也扛不住如此高强度输出,几个回合下来被我打倒在地。老大气质荡然无存。
马仔们被这景象震惊到了,个个躺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我拽着他的后脖领,把他拖到墓碑前,
跪下磕头!楚升摆出副令人作呕的表情,让老子给穷鬼磕头,***白日做梦。
我强行按着他的脑袋,向下一下又一下,硬生生将泥地磕出个凹字。待他再抬起头时,
前额已经红肿渗血。顾遥显然被吓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我,哥,算了吧。
郝慧失去刚才的得意之色,颤抖着身子来到我面前求情,我替他赔罪,都是我的错,
咱们有话好好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狐狸精,给我滚!顾遥站起来,
疯似的扑向郝慧,两个人扭作一团。我揪住楚升的头发,强迫他直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都对他做过什么?警察早就调查过了,感情纠纷而已。
楚升狂妄大笑,笑声在墓地格外刺耳,都怪这个穷鬼私闯民宅,对我的女人不依不饶,
我所作所为都是正当防卫。好个正当防卫。你们有完没完?乍然而起的声音传来,
我和所有人下意识望去。是个女孩。确切说,是山顶上的那个女孩。她头戴太阳镜,
身穿不规则连衣裙,手腕玉镯与腰间蝴蝶钻交相辉映。在她身后,
跟着一名女助理和两名保镖。各位打扰逝者安息,不怕半夜找你们算账。恰有微风闯入,
扬起披肩长发。女孩边说边从漫天飞舞的落红中走来,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神女下凡,
攫乱了所有人的神经。我松开楚升。他站起来舔着唇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陆家小姐,
陆大明星。怎么,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欺负活人还不够,跑这和死人较上劲了?
陆小姐哪里话,被欺负的人是我,看在姻亲的份上,你可要帮我哟。你算哪门子亲?
陆楚联姻,自然成亲。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郝慧看出了上下,
冲上去争风吃醋,你就是陆婉宁?不错。我还以为楚升的未婚妻有多惊艳,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无非是靠着家里的关系,有啥可豪横……啪!她来不及收尾音,
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个耳光。陆婉宁看着泛红的手掌,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不是什么人,
都配议论我的。你,你敢打我?郝慧怯怯捂着脸,想要硬着头皮找回面子,
却被楚升扯进怀里,好了,别闹了。她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空有名分的摆设罢了!楚升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陆婉宁置之不理,视线从地面散乱的祭品划过,落到我身上,做人要知进退,见好就收,
别等我报警,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陆小姐何必多管闲事?打扰我母亲安息,
这事儿我管定了。她踱步到我跟前,浅淡的体香,偏冷的调子,两者同时绽放,
透着几分恣肆不羁。陆小姐的面子,岂有不给之理。楚升眯起双目审视着我,
眸底泛起阵阵阴狠,姓顾的,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今天我来扫墓,哪天给你选墓。
他说完揽住郝慧的肩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我心里清楚,楚升的威胁绝非虚张声势,
他的手段和背后的势力,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只是,那又怎样呢?
我早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陆婉宁试探着问:你真的打算和他硬碰硬?不然呢?
她推了推墨镜,或许,我可以帮你说说情,不让他再找你麻烦。靠人不如靠己,
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我转身收拾散乱的祭品,只留下个背影给她。山风掠过,
发出沙沙轻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她没再说什么,脚步声渐渐远去。
5.我和顾遥祭奠完,收拾妥当后离开墓地。下山的路上,顾遥和我八卦起陆婉宁,
作为骨灰级粉丝,她对偶像的一切简直了如指掌。陆婉宁出身豪门,
自幼便沐浴在锦衣玉食之中。她的父亲是商界巨擘,她的哥哥是人中翘楚。
陆氏集团在他们的带领下经过多年发展,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和广泛的人脉资源,
并在全国形成强大的商业网络。她留学海外多年,归国后正式出道,恰在星途璀璨之时,
父亲不幸车祸致残,她只好宣布暂时退圈照顾父亲。这个令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女人,
就像一朵绽放在金玉丛中的富贵花,既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又带着不染尘埃的清丽。
哪怕是楚升这种官二代,也毫不例外地沉迷其中。据说眼馋多年用尽办法却吃不到,
最后不得已请他父亲出面,利用手中权势向陆家施压。这才有了陆楚联姻的传言。我听完,
瞥她一眼,你这么喜欢她,刚才表现得倒很淡定。追星也要分场合,我又不是脑残粉。
顾遥不免有些遗憾,刚才要个签名就好了。现在要也来得及。到了陵园门口,
我朝着远处停着的豪华商务车扬了扬下巴。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陆小姐的座驾。这时,
她的保镖出现在我们面前,顾先生,我家小姐有请。嘀嘀嘀——房车响起喇叭声,